九歌心中一怔:“可是你的母妃——”
“从她被赶出王宫的那刻起,我与蔚国王室就已无任何关系了,而且,蔚王也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可是这样对你岂不是太不公平。”
“王室之中,尔虞我诈,何来公平之言。”墨尘说着看向九歌:“我的世界很小,不想兼济天下。”
九歌静静地看着墨尘,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在想什么,这么严肃?”墨尘好笑地看她。
“看不透你。”九歌一脸纠结道:“明明洞察世事,却表现的无足轻重,让人费解。”
“是吗?”墨尘浅浅一笑:“来日方长,你慢慢了解便是。”
“来日方长?”九歌不觉轻叹道:“我觉得一点都不长,宫中的阴谋层出不穷,我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没了。”
“你是说练云的事?”墨尘看向九歌:“昭王可是对她起疑了?”
“昭王起没起疑我不知道,但是杏美人那边肯定是唯恐宫中不乱的。”
“所以,你想帮练云对付杏美人?”
“不是帮练云,而是帮我自己。”九歌看向墨尘:“你可有杏美人通勤的证据?”
“你倒是会用人。”墨尘笑道:“向我讨要消息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还没想好。”墨尘看一眼九歌:“等我想到了再问你要。”
“这样也行?”九歌莫名地看他:“你不会坐地起价吧?”
“不好说?”墨尘微微皱眉:“买卖都是有风险的,你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
“不用考虑了。”九歌扬眉道:“我信你。”
“信我?”墨尘不觉笑了出来:“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卖给谁?有人敢要么?”
“重华啊。”
墨尘的一句让九歌瞬间愣住,愕然的看着墨尘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墨尘却笑起来:“看过你的箫,逸存是他。”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墨尘看向九歌:“那些都是过去了,你现在开心就好。”
“那你介意吗?”九歌有些不确定地看他。
“介意。”墨尘拉过九歌:“介意一开始没有信任你,不管是将军府的初次相遇,还是街市上的再次邂逅,我都选择了放弃。”
“我与重华的相识短暂如昙花,我没有勇气和信心陪他到最后。”九歌看向墨尘:“这便是我与他的曾经。”
“后悔吗?”
“不后悔。”九歌淡淡一笑:“路是我自己选的,自己舒心就行。”
“以后的路我陪你走,你看风景便好。”墨尘的目光温和而坚定。
九歌看着墨尘:“你当真要与我一起?”
“不然呢?”墨尘看向九歌:“还是你不愿意?”
“不是。”九歌微微低了头:“我只是觉得你我身份悬殊,心中有些不安。”
“不安?”墨尘不觉笑起来:“是担心自己移情别恋还是怕我始乱终弃?”
九歌闻言愣住,良久方有些无语道:“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是不好笑。”墨尘说着拉着九歌在桌边坐下:“不管以后怎样,我都会一心一意待你。”
九歌的手被他握住,掌心的温度蔓延到心间,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墨尘闻言一笑:“那我们便从重华说起。”
“重华?”九歌不解地看他。
“他的新夫人,叫古乔,是丞相古云之女,虽为相府千金,却不受宠,所以借着此番重华回勤,三公子祁垣联合丞相古云将古乔许配给了重华,一来以示联盟,二来暗中牵制重华以为己用。”说着墨尘看一眼九歌:“所以说,重华娶古乔并非真心。”
“这个我知道,重华曾经与我说过。”
“这个古乔在府中虽然地位低下,但人却很聪明,也很有手段,在嫁与勤公子重华之前,便已成为了左师世枭的间者,一心想将她那个丞相父亲拉下马。”
九歌显得很是吃惊:“丞相好歹是她的父亲,她居然忍心对她父亲下手?”
“你不是她,你没有过她的遭遇,丞相虽是她的父亲,却毫无情分可言,她娘去的早,所以她在府中处处遭受排遣,甚至连府中的奴婢也不拿她当主子使。”
墨尘说到此忍不住轻叹一声:“也亏得她毅力出众,耐力惊人,方能一朝崛起,为世枭所用。所以对她而言,那个所谓的父亲,她怕是连恨都来不及,又何来不忍之说。”
“所以说,她嫁给重华,实际上是左师世枭安插在重华身边的眼线?”九歌不觉心中一沉:“那重华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墨尘看向九歌:“这个古乔,自嫁与重华以后,貌似起了异心,明着是世枭的人,可传回去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时间一长自然引发了世枭的猜忌。”
“没想到她会真心为重华做事,很有可能是假戏真做了。”九歌看向墨尘:“间者一旦用情,便失去了间者的意义了。”
“为了取信于世枭,这个古乔借着勤公子重华进宫拜别昭王之际,暗中联系了宫中的杏美人,将丞相的计划告诉她,所以便有了后来之事。”
“那这古乔眼下到底是重华的人还是左师世枭的人?”
“谁有利可图,她便是谁的人。”墨尘说着淡淡一笑:“只要重华继承了王位,她便是王后,如此诱惑当前,丞相和左师自然都成了协助她古乔上位的垫脚石了。”
“所以通过杏美人在昭宫挑起一场混乱看似是效力于左师世枭,实则上也是为了重华的日后铺路,果然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九歌不觉惊叹道。
墨尘微微一笑:“便是如此计策,却被你和练云轻易就给破解了。”
“哪里轻松了。”九歌说着不觉看向墨尘:“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
“大夫宗郢在大王面前公然欺君,是不是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