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霄文,拜见大王。”霄文上前跪地叩拜。
昭王冷冷地瞧她一眼:“你可认得你身边跪着的这个婢女?”
霄文闻言侧身一看,转而回答道:“认得,她是杏娘娘宫中的婢女初芸,奴婢与她相识多年,经常来往。”
“不错。”昭王点头:“她说她下午见过你,可有此事?”
“回大王,确有此事。”霄文恭敬的回道:“下午的时候,初芸来找过奴婢,与奴婢闲聊了会儿。”
“都聊了些什么?”昭王淡淡道。
“并没聊什么,都是一些宫中琐事。”霄文顿了顿,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后来初芸问奴婢公主是否在殿中。”
“你是怎么回答的?”昭王看向霄文。
“奴婢说不在。”霄文垂首道。
杏美人闻言,神色一松,初芸也是微微跪直了身子,眼中隐隐泛出喜色。只有昭王,眉心微皱:“去哪了?”
“回大王,奴婢之所以会说公主不在宫中那是因为奴婢受了公主吩咐,对外只说出宫了。”霄文说着稍稍抬首道:“公主昨夜受了风寒,身子不爽,今日上午好容易送完将军回到宫中便睡下了,睡前未免人打扰,故而特意吩咐了宫中奴婢,若有人询问便说出了宫,故而奴婢才以此来搪塞初芸。”
杏美人怔住,初芸一脸恐慌地看向霄文,转而失控道:
“你胡说,我明明在宫外瞧见了公主的。”
霄文似是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初芸:“姐姐可是认错人了,公主今日下午并未外出,之前骗你也是不得已,若非如此,你几番应杏娘娘之命来请,公主纵使再不适也总是要去的。”
“你——”初芸一时语滞,转而哭求昭王:“大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霄文她在撒谎。”
昭王懒得理她,只是看向杏美人:“爱妃今日几番去请云儿所为何事?”
杏美人心中一慌,赶紧跪下:“回大王,本宫一贯喜欢云儿,故而经常请云儿来宫中小坐,今日新制了点心,所以想叫云儿来尝尝。”
“原来杏娘娘是请云儿去品尝点心啊,不过可惜了,云儿连点心的样子还没看到,便被拉来了这里,倒是辜负了娘娘的一番盛情。”练云说的不温不火,清澈的眸子忽闪忽闪地落在了杏美人身上。
杏美人脸色一白,转而看向昭王:“大王明察,臣妾也是一时被人蛊惑的心智,故而才误会了练云公主,请大王恕罪。”
“被人蛊惑?”昭王冷冽地目光扫向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初芸:“你说,为什么要口出妄言,蛊惑人心?”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初芸此刻已然方寸大乱:“奴婢许是认错了人,但却并非有意欺君。”
“认错了人?”昭王的眸子泛起一抹狠劣:“你一个奴婢,一句认错,便连拖下寡人的两个女儿,差点引发一场内乱,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杏美人跪坐在地,目光微微扫向初芸,初芸一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此时,寺人庸领着一名侍卫模样的人前来,
“卑职方觉参见大王。”
“免礼。”昭王看向方觉:“你是将军府的守卫统领,寡人问你,姬将军走后,今日可有人潜入将军府内?”
“启禀大王,近几日将军府重兵把守,并无人潜入。”方觉说着微微拱手道:“卑职方才又查问了各处的守卫,各处照旧,并无异常。”
昭王闻言微微点头:“继续加强防范,将军府乃军事重地,姬将军如今不在了,你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卑职定不负大王所托。”
“很好。”昭王不觉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方觉说着抱手退下。
初芸见大势已去,自知性命难保,突然起身便向殿中的大柱撞去。
正在众人惊愣之间,九歌一个跃起,一掌便将初芸劈翻在地,初芸吃痛的惨叫一声,转而一脸愤恨地盯着九歌。
九歌厌恶地拍拍手,瞧也没瞧她一眼。练云见状于是冷冷道:
“父王面前,小小奴婢也敢如此造次,还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昭王阴沉着双目:“寡人再问你一次,是谁指示你来的?”
初芸身子发颤,蜷缩在一边惊恐地看向昭王。
“你可想清楚了。”练云缓缓开口道:“你的主子护不了你,自然也护不了你的家人,你若是聪明些,现在就该知道如何取舍,否则,即便到了阴曹地府,你那些冤死的家人也不会放过你。”
初芸的脸色愈加惨白,目光却落在杏美人身上迟疑不觉,似乎还在等待杏美人的救助。
“你看我干什么?”杏美人直接撇过脸:“大王问话,你老实交代便是。”
初芸见杏美人并无意帮她,当下咬一咬牙道:“是丞相夫人,丞相夫人曾允诺奴婢,只要奴婢能帮她除去九歌,夫人便会想办法让我提前出宫。”
“丞相夫人?”众人皆是一惊,九歌更是眸子一敛,心中不觉冷笑一声,与其相信这初芸是受了丞相夫人的指示,还不如说是受了丞相指示,为子报仇来了。
昭王冷冷地看向初芸:“既然是要除去九歌?那练云又是怎么回事?”
“这——”初芸不觉看一眼杏美人,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
练云不觉淡淡一笑:“杏娘娘好生威仪,调教出来的奴婢眼里也只有杏娘娘,没有大王呢。”
杏美人脸色十分难看,口中却道:“云儿说笑了,这奴婢怕是震慑于大王的威仪,故而才说话吞吞吐吐,与本宫确是无任何关系的。”
“既然如此,那初芸便无需顾忌杏娘娘了。”练云说着看一眼满脸凄楚的初芸冷冷道:“大王政务繁忙,没空在这听你那些无关痛痒的话,你若想减轻些罪名,护得你那些在外的亲人周全,你便将事情如实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