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奴婢死不足惜,可是娘娘一心为了大王,为了六公子,此心天地可鉴,奴婢若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
昭王只是静静地瞧着,面无表情,似乎眼前的人儿所言和他一丝关系没有,他只是个观客,甚至连喜悲都不屑于表露。
“九歌。”王后突然看向九歌,面带恳求道:“本宫知道之前是本宫误会了你,以为你与那玄玉关系深厚,所以肯定会为其包庇蔚美人,故而才有意为难于你,但请你相信本宫,本宫并无心害你,包括那些死去的宫女,本宫也只是吓唬而已,并非要致其于死地。”
九歌一愣,她没有想到王后会转来求她,一时反倒有些为难地看向昭王,昭王却没有回应,捧着茶盏面无表情。
“九歌,若河年岁已大,受不得这些板子,你若有气,可以迁怒于本宫,这些是本宫欠你的。”王后拭去脸上的泪水看向九歌:“宇桓是本宫的一切,不管是此前狱中对你的所为,还是如今溢华宫的装神弄鬼,皆是因为本宫爱子心切,本宫无法接受任何会伤害到我桓儿的隐患存在,故而才患得患失,害人害己。”
“娘娘言过了,九歌身份卑贱,不敢置喙王后娘娘。”九歌说着朝王后施了一礼,转而看一眼昭王,恭敬道:
“大王,今日九歌在落井之前,曾于蔚娘娘处探得了一些信息,还尚未来得及回禀大王。”
“哦?”昭王目光挪向九歌,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说说看。”
九歌看一眼王后,转而转向昭王:“因为此消息事关重大,奴婢恳请大王屏退除王后娘娘以外的所有不干人等。”
寺人庸会意地使人将若河带下,自己也领着一众宫人退至殿外。
昭王看向九歌:“是何消息?”
“奴婢觉得,二公子玄玉并非为大王之子。”
此言一出,王后和昭王皆是一震,倒是王后先反应过来,一脸鄙夷道:“她可是认了,这是她在外的私生子?”
九歌没有理会王后,只是看向昭王:“据奴婢试探蔚美人所得,二公子玄玉非大王之子,也非蔚美人所生。”
“什么?”王后似有些失望地看向九歌:“你是如何知道的?”
“据蔚美人所言,她有一个被赶出宫的姐姐,玄玉便是她这个姐姐的孩子。”
“姐姐?”昭王闻言不觉皱眉:“她确实有一个姐姐,当年嫁与了蔚王。”
九歌有些怔怔地看向昭王,心中的震惊无与伦比,因为蔚美人并未讲述她姐姐是被赶出了蔚宫,九歌一直以为她姐姐也是昭王的宠妃,估计是得罪了昭王而被赶出了宫。却没想到她姐姐居然是蔚王的宠妃,如此一来,那玄玉和墨玉,便都是蔚国的公子了,地位等同于蔚离歇。他,为何不与自己讲明?
“本宫的手下曾于宫外见到一个与玄玉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可也是蔚美人姐姐之子?”
“是。”九歌点头道:“蔚美人得知姐姐被赶出蔚宫,便派人将其接来了昭国,并且意外得知姐姐怀了身孕,时间竟与自己被幸的日期一致。”说着九歌有些迟疑地看一眼昭王。
昭王不觉冷哼一声:“为了王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到底是蔚王调教的好。”
“那就是说,蔚美人从头至尾都没有怀孕,当日宣判的御医纯属胡言?”王后不觉恨恨道。
九歌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昭王。
昭王的眸子变了几变,“你继续吧,说说她的姐姐,和另一个孩子。”
“是。”九歌拱手道:“蔚美人原本与她姐姐商定好,孩子生下之后便由她带入宫中抚养,从此孩子与她姐姐便无关系,谁想她姐姐竟然生了一对双生子,碍于母性使然,蔚美人的姐姐悄悄瞒下了双生子的事,将另一个孩子偷偷藏了起来。”
“也就是后来被我发现的那一个?”王后开口道。
“是的。”九歌点头:“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蔚美人动了杀心。”
“杀心?”王后有些怔怔道:“该不会她——”
“蔚美人知道了她姐姐隐瞒双生子的事情,便制毒害死了她的姐姐和那个孩子。”
“什么?”王后不觉跪坐在地:“那是她的亲姐姐。”
九歌淡淡地看一眼王后:“权利,利益面前,亲情又何等的凉薄。”
“那玄玉中毒又是怎么回事?”昭王的脸色很是难看,语气沉得几乎要将空气凝结起来。
“这个奴婢也不得而知,想毕蔚娘娘也正是因此才发的疯。”九歌说着看向昭王:“因为玄玉所中之毒,正是当初蔚娘娘逼着她姐姐和另一个孩子喝下的毒药,此毒乃蔚美人亲自研制而成,除了她,无人能解。”
“看来,果然是恶有恶报,那母子俩来复仇来了。”王后突然笑的开怀。
“你怎么看?”昭王看向九歌:“也是鬼神之说?”
“那倒未必。”九歌顿了顿,不觉胡编道:“听蔚美人讲她与她姐姐,一个善药,一个善毒,她的姐姐当时身边有一个贴身侍女,所以,奴婢以为,有可能是这个侍女替主子报仇来了。”
“贴身侍女?”昭王不觉皱眉:“可知其身份,模样?”
“不知,这也仅是奴婢猜测而已,蔚美人对她姐姐之事一触即发,除非她自己提及,奴婢无法多问,否则只怕会刺激到她。”
“自作自受,哈哈,完全是自作自受。”王后看向昭王仰脸道:“大王如今可是信臣妾了,那贱人对大王从无真心,谋害王子更是罪大恶极,大王如今真相大白,还欲包庇于她么?”
昭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今日的一切太过突然,虽然想到事情复杂,却未想到竟复杂至此,倘若玄玉的身世是假,那沧禾呢,茕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