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撑的住吗?”
九歌故作轻松的一笑:“义父放心,这点皮外伤还难不倒九歌。”
龙常点点头,转而有道:“你可知昭王找你何事?”
九歌摇头:“怕还是姜石一事吧,丞相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估计是奸计不成,直接找大王去了。”
龙常听闻不由地皱眉,良久方道:“其实,有件事老夫一直忍着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有伤在身,影响了恢复,原本是想着等你伤好些再同你讲,眼下只怕是瞒不住了。”
“是什么事情令义父如此为难?”九歌不觉看向龙常,“义父不防直言,九歌没那么娇气。”
龙常看一眼九歌,直言道:“公子玄玉他,死了。”
九歌瞬间怔住,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大司马曾单独将姬将军找出去,当时自己还觉得困惑,想到此,九歌不觉心中一痛,再要问什么,寺人却已经走了过来,对着大司马恭敬地行了一礼:
“不知大人是否安置妥当?”
龙常看一眼九歌,对着寺人点头道:“路上小心着点,我女儿伤势未愈,受不得颠簸。”
“大人放心,奴才断不会颠着姑娘的。”
九歌再看一眼大司马,忍住想说的话由人搀扶着上了轿撵。
正殿里,昭王冷冷地看向王后:
“既然书儿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那我儿玄玉呢?”
王后心中一怔,慌忙下拜道:“大王明察,玄玉之死与臣妾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昭王冷哼一声:“那酒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王后想告诉寡人,毒是宇桓下的。”
“不。”王后大惊,忙膝行至昭王跟前:“宇桓向来与玄玉交好,怎会下毒予他。”
“那这就奇了,不是王后,不是宇桓,难不成是玄玉他自己毒死了自己?”昭王目光皱缩,身子微微前倾:“王后当真以为能置身事外么,还是,王后准备牺牲掉宇桓?”
王后听闻心中猛的一凉,目光怔怔地看向昭王,她知道他不是在吓自己,相处这么些年,大王的心思她自认为能琢磨的透,可是眼下,她突然发现,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自己竟是毫无把握。
“父王。”宇桓突然失声道:“请父王看在母后这么多年一直尽心侍奉的份上,姑且信了母后这一回吧,儿臣愿意替母后受罚,所有的错都在儿臣,若不是母后爱子心切,断不会被奸人蛊惑,以至于惹怒父王。”
“不是的。”王后突然大声道:“我并没有杀玄玉之心,更不会在他酒中下毒,为何你们就是不信我?”
“是吗?”昭王冷笑一声:“好,就算这次你没有,那之前梓歆宫走火一事呢?王后也敢如此肯定吗?”
“我——”王后看向昭王,直到今天,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可怕,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直在怀疑自己,可悲的是,自己却一点不知道。
姬茕羽不觉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看向王后:
“当年茕羽被指婚给韩都尉,王后为此设宴与我,是否别有用心?”
王后冷冷地看向姬茕羽,突然大笑起来:“别有用心?若不是你那母亲一心向佛,不问世事,何必由我出马?”说着王后转向昭王似笑非笑道:“大王难道忘了,是谁授意臣妾设宴劝说姬将军了吗?”
“寡人当然记得。”昭王平静地看一眼姬茕羽:“当年你一心抗旨,寡人无奈,便试图请王后说服你,她好歹是你母后,或许,你能听她一言,却不曾想,竟发生了后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原来大王一直以为是臣妾借机想要谋害姬将军。”王后冷笑道:“可是原因呢?臣妾如此做于臣妾有何好处?”
“谋害茕羽自然于你没有任何好处。”昭王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机:“可是乘机杀了玄玉,于你却是乐事一件吧?”
王后不觉沉了脸色:“大王凭什么认为是臣妾害了玄玉?”
“看来王后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昭王丝毫不再掩饰目光中的恨意:“这么多年,若不是碍于你的母家储国,和朝臣们的闲言碎语,寡人早就废了你这王后之位了。”
“大王——”听闻此言,王后瞬间失了气势,忙失声痛哭道:“大王这些年,当真就如此厌恶臣妾吗?大王可还记得当初曾允诺臣妾的话。”
“你住口!”昭王瞬间打断她:“你瞧瞧如今的你,还是当初那个简单温和的王后吗?自从有了宇桓,你便一步一步,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其他公子从眼前挥开,当时为救茕羽,玄玉奋不顾身的冲进火中,而王后你做了什么?见死不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暗中派人落井下石,将玄玉毁尸灭迹,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王后心中一沉,身子不由的瘫软在地,宇桓怔怔地看着身前的母后,心中仅有的希望被敲灭,只是恍惚地问出一句:
“可是真的?”
“没错。”王后突然大吼道:“我承认,当时是母后一时鬼迷心窍,眼瞧着玄玉冲进火中,原本心急如焚的情境下竟不觉异想天开地想要乘机除掉他,反正那么大的火势,他即便不死也是个残废,所以母后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不要说了!”宇桓突然大喊着捂住耳朵,神情悲痛欲绝,他没想到母后竟然真的会做出此事,他犹记得当初是自己一心拉着二哥来母后处讨杯酒喝,未曾想竟害的二哥差点失了性命。
“桓儿!”王后突然颤声道:“母后事后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在得知你二哥无事之后,母后也很庆幸他能躲过一劫,你要相信母后。”
“王后真是好口才。”昭王忍不住拍手道:“一时的鬼迷心窍竟可安排的如此滴水不漏,若不是其中一名侍卫酒后失言被套出了实情,寡人还当真以为此事仅仅是凑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