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昭军这是要干嘛?”
“回禀将军,属下不知。”士卒忙躬身下拜道。
郑客摆摆手,正要派人去打听,却见都尉吴单眉飞色舞地向他这边过来,
“将军好兴致,可是在欣赏好风景啊。”
郑客笑笑:“不知都尉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吴单呵呵一笑:“只是方才得知了一个消息,想毕将军爱听,故而过来讲与将军一乐。”
“哦?”郑客挑眉:“什么样的消息?可是关于昭军的?”
“正是。”吴单笑道:“方才有探子回报,说是昭军眼下正调集士卒上山挖渠。”
郑客看向远处还在浩浩荡荡往山上爬的昭军:“方才还觉得奇怪,原来如此,只是,为何要眼下突然上山挖渠?”
“据我方的探子回报,那昭军驻守城外,为暑气所侵扰,烦不胜烦,而城又屡攻不下,故而想到一计,截流断水,将我等渴死在城中。”
“截流断水?”郑客眉头微皱:“他们不知汛期在即吗?”
“将军有所不知。”吴单呵呵笑道:“上次那个草包姜石领兵失误被处死,眼下又顶上来个参军,据说连兵都没领过,一来便受到姜石排挤,还没开战,人就被姜石给关押了起来。”
“参军?”郑客看一眼吴单:“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不知道,只知道是公子玄玉领进来的。”吴单一脸鄙夷道:“一听就是关系户,八成是来混军功的。”
“关系户?”郑客不觉皱眉道。
“是啊。”吴单轻嗤一声:“据说一来就和姜石对着干,那姜石什么来头,敢和他对着干,来头肯定不小,而且,我猜那姜石之死,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
“哦?”郑客剑眉一挑:“有何来头?”
“将军你想啊,既然是公子玄玉引进的,而且姬将军也认可,估计和昭王撇不了关系。”郑客笑道:“据说因为太过嚣张,竟当众公然违抗姜石指令,后被姜石关押起来并要择日处斩,还是公子玄玉赶来救了他。”
“公子玄玉亲自来救他?”郑客疑惑道。
“那可不?”吴单呵呵一笑:“之后姜石倒反被处死了。”
“原因呢?”郑客看向吴单:“就因为两人之间的矛盾。”
“当然不是。”吴单说着朝郑客凑近一些:“那个姜石在军中召妓,好巧不巧的被这参军给抓到了把柄,当场便给通通抖了出来,加上之前的攻城失利,不斩他斩谁?”
郑客一愣,转而轻嗤一声:“宵小之徒,也配为将。”
“将军说的是。”吴单笑道:“我瞧这昭军也就一帮乌合之众,既然他们想要截流断水,那便让他们截去吧,毒日头下面,让他们活动活动也好。”
郑客还想要说什么,这时突然有人通传,参军王胥求见。
“快请。”郑客忙转身。
“属下王胥拜见将军,都尉。”
“免礼。”郑客上前扶起他:“王参军此刻过来,可有微国那边有了消息?”
王胥点头:“属下探得消息,达敛将军已经拿下阳城,眼下正领兵竭力回援。”
“回援?”郑客先是一愣,转而一声叹息:“那救储之事便到此结束了。”
“是。”王胥看向郑客:“能如此快的攻下阳城已属万幸,如何还能救储。”
郑客不觉苦笑一声:“当初丞相就提出夺微救储不可,奈何王上不听,眼下可好,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顺带招来一个背信弃义的骂名,琪储之盟算是到头了。”
“将军慎言。”吴单忍不住提醒他道,他当然知道在夺微一事上,郑客是和丞相想法一致的,但此刻已然多说无益,搞不好还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郑客轻叹一声:“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一个小小越陶守臣又能如何,不过是发几句牢骚罢了。”
“将军莫要气馁,眼下重在守城,只要援军一到,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定会将那昭军打的屁滚尿流。”吴单一握拳头信誓旦旦道。
郑客点头:“但愿如此吧。”说罢不由地再次向商山看去,那个参军果真如此不谙兵理?还截流断水?他当真以为能断得了吗?不知为何,郑客隐隐的总觉的有些不对,可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入夜的时候,九歌走出营帐,看着漫天星星点点,若是放在夏灵时代,她会觉得很美,可眼下,她看到的只能是漫天星光下的遥遥无期,若是那郑客瞧破了计谋,她九歌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达敛的人马此时正兵分三路,马不停蹄的朝回赶,一路由自己带领,直插昭琪衢道,断去昭军退路,其余士卒,留下一部在阳城善后,大部分则由耶禾、战科统领,一路直奔邬奉而去,一路则前往越陶救助。
九歌一路边走边想,也不知那玄玉何时回来,若是他在,自己或许可以和他再商议一番,正走着,前方赵鑫正领着一众士卒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干啥。于是九歌走上前去,
“将军还未歇着?”
赵鑫回头见是九歌,“怎么歇?眼下新渠凿了一半,白日里太热,将士们久了受不住,只能晚上再干了。”
九歌一愣,看向一众急急忙忙却井然有序的忙碌着的将士,不觉心中一阵五味杂陈,直到此时,她才有了一丝领兵的概念,所谓领兵,不光是领着一众士卒上阵杀敌,更重要的是如何能在上阵前运筹帷幄,最大化的确保众将士的性命无虞,身为将领,必须对将士们负有全部的责任,只有这样,才不枉他们对你以命相托。
九歌看一眼赵鑫:“可有多余的工具,借我一件。”
赵鑫愣了愣,却没有多说,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工具递给九歌:“夏参军先去,赵某稍后便到。”
“好。”九歌直接接过,然后随着一众将士朝山上急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