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看向沙盘,稍作思索后,不觉扬起一抹笑意对九歌道:“你可知这越陶原为何国领土?”
九歌摇头:“不知。”稍纵片刻,九歌突然眼睛一亮,一脸惊诧地看向玄玉:“莫非公子是说,这越陶原为蔚国所有?”
玄玉点头:“当年三冥伐蔚,蔚求自保,忍痛献上城池若干,这越陶原为蔚国边邑之镇,地理位置甚是优越,在琪国索要之下,蔚君无奈,只得将其拱手相让,琪国收城退兵,之后将其不断巩固,逐渐发展成为琪国守城,现为琪国的粮仓。”
九歌听闻甚是惊讶:“那如此说来,这攻占越陶反倒成了替蔚国收复国土了?”
“收不收复另当别论,但蔚国想是乐见其成的。”
九歌细想之下,不觉点头,自己一番借用,倒是应了时局。想到此,九歌不觉偷偷打量了玄玉,小心地开口:“不知九歌今日表现,公子可满意?”
玄玉听闻,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不觉看一眼九歌淡淡道:“糙是糙了些,但贵在用‘奇’,算得一策略。”
“那公子可是认了九歌这女子身份?”九歌欣喜道。
“可以留营。”玄玉唇角微扬:“以观后效。”
九歌大喜:“谢公子!”
玄玉不语,轻沏一壶茶,倒与九歌:“谢谢!”
九歌愣住,一脸呆滞地看着玄玉,他是在跟自己道谢?
玄玉没有理会她的发愣,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看一眼九歌淡淡道:“我累了。”
九歌瞬间回神,忙起身告辞,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皱紧着眉将茶盏端起一饮而尽,喝完便呆住了。
“清茶,助睡眠的。”玄玉平静道。
九歌拾一拾凌乱的心绪,躬身施了一礼便退出了营房。这个玄玉,简直太令人费解了。
九歌一路走得甚是轻松,困境迎刃而解,这还得多亏了王青提醒,改明儿好好犒劳一下他。
正孤自开心着,突然一个黑影拢下,九歌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突然被揽住,一个轻跃便离了地面。
九歌刚要反抗,重华的笑声突然响起在耳畔:“别动,是我。”
九歌呆住,慌忙收回了手中的力量。
重华抱着她停坐在一棵古榕树上,感觉到重华近在耳侧的气息,九歌有些尴尬地挪了挪,
“你怎么找到我的?”九歌好奇道。
重华笑笑,有意跟着靠近九歌:“闻香识人啊,即便在军营,我家娘子依旧清新可人。”
九歌脸色一红,“别闹,你私闯军营,被发现了可是要治罪的。”
“心疼了?”
“没有。”九歌无奈地白一眼他:“我是怕你连累到我。”
“所以拉你到树上啊。”重华邪魅地勾起一抹笑:“如此便不会被人发现了。”
九歌有些无语地看他:“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讲话吗?”
“我讲的都是好话啊。”重华故作无辜道:“还是,你想听点别的?”
“我想知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就是想你了啊。”重华突然贴近九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子可有想我?”
九歌闻之一慌,差点从树上摔了下去,重华顺势揽过她,摄人的眸子近在咫尺,九歌瞬间呆住。重华笑意漫开,很适时地倾身而下,这一吻柔情而漫长。
月华顺着枝叶流淌,重华将头枕靠在九歌膝上:“想不到军营也有如此美景。”
九歌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枝繁叶茂间,月华倾泻而下,夜色浓郁,伴随着星星点点,在四周氤氲出一片朦胧。
“何时出征?”重华突然一改方才的嬉闹,抬眼看向九歌。
九歌愣了愣,转而摇头道:“还没定下,应该快了。”
“可以不去么?”
九歌看一眼重华,良久:“不行。”
重华忍不住一声轻叹,转而坐直身子看向九歌:“为了我也不行吗?”
九歌有些为难地低垂着眸子:“此番出征,已是全营调动,九歌身为士卒,不得不去。”
“那我将你绑走。”
九歌愣了愣,忍不住抬眸看他:“你不相信我?”
重华摇头:“不是不信你,是不信昭君。”
九歌顿觉困惑:“为何?”
“一意孤行,必定难成气候,满腔热血却要城下百姓以命相搏。”玄玉敛容轻叹:“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他却不顾大势,倒行逆施,如此君王岂能效命。”
九歌静静地看他,第一次听他说政,不觉判若两人。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九歌轻声道。
“我不放心。”重华看向九歌:“你在军营一日,我便担心一日,且不说是你换装入营已违军纪,万一被人瞧出,心生妄念,那我岂非送羊入虎口。”
九歌听闻,不由的轻笑出声:“我又不是花架子,静等着人欺负上门啊。”
“那可说不准,万一你也动了妄念呢?”重华意味深长地看一眼九歌,不无打趣道。
九歌愣住,良久才反应过来,不觉伸手捶一下重华:“说什么呢你,你是盼着我红杏出墙还是怎的,妄念?我看最有妄念的是你吧。”
重华捉住九歌的手:“我承认我对你有妄念,从见你的第一眼就萌发至今,所以,我是断然不会放你离开的。”
九歌尴尬地抽手,辩解道:“我并没有要离开,只是战事告急,我做不到临阵脱逃。”
“那我也不放心。”
九歌有些无语地看他,没想到他堂堂一国公子,居然还有如此小孩心性的一面,不免心中无奈:“那我要如何你才放心,除去临阵脱逃?”
“以身相许。”
“什么?”九歌惊住,有些惶惑地看着重华。
“现在就拜天地,以天为媒,以地为证,如何?”
九歌被重华的提议弄得有点混乱,这样的拜堂,是否太过草率了些,结果自己还没想完,重华那边便笑了起来,
“瞧把你吓得。”重华一脸戏谑地凑近九歌:“这么害怕嫁给我啊。”
九歌一脸无语,这样的玩笑也是可以随便开的么,想罢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