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一听心下哀叹,自己也真够倒霉的,他李家这么些子人,为何偏偏每次都会遇到他?
也罢,今个筹谋的事怕是不成,多说废话也无意,如此思量着转身便欲走。
朱明宸见她要走,脸色一沉,蹦起来伸手拦住她,“小贼儿现在想跑已是晚了,快说你又有何诡计。”
修长的手指擦过她的红唇,只觉那唇极是柔软温润,竟像最上等的玫瑰珞一般,如此触感让他身子一阵麻酥。
乔儿大惊连退几步,甚是恼怒,涨红了脸瞪着他,从齿间挤出一字,“你!”
“你……你瞪我做甚?”朱明宸回过神来往后一跳,臊得满脸通红如煮熟的虾子一样,面上还死撑着回瞪着乔儿,“小爷我又不是故意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摸了一下吗,又不是镶金子的。”
闻言乔儿气恼至极,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狗杀才!
恼怒一瞬间堆积开来,她跳起踢出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朱明宸抱着脚哇哇大叫,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踹自己,这一脚又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极是疼痛。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站住。”
乔儿调头就跑,一头扎出包厢。
“哈哈……笑死我了,这天下还有能踹到小王爷的人,真是妙哉妙哉呀!”李瑾墨从屏风后走出,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
“哼,你笑什么笑,这个死丫头,我就不相信抓不到她,等我抓到她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朱明宸扭头对包厢外喊了一嗓子,“李二给我进来。”
李二躬着身子进来,但见朱明宸鼻息咻咻,便不敢抬头,小声道:“敢问王爷唤小的何事?”
“何事?”朱明宸拍桌子哼道:“你带来的好人,竟敢踢本王,这是什么?这是行刺!”
李二腿一软,立马跪倒在地,急道:“王爷恕罪呀,奴才实不在这小丫头有这么大的胆子。”
“本王谅你也没这个胆,现在麻溜地带小爷去找她,小爷定要让她好看。”
李二只觉后脖梗子嗖嗖地发凉,忙应声道是,心下哀叹:这小丫头怎惹了这么个小霸王,现下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小王爷留步,你犯不着呀,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现在是解决我家的事要紧,到时候一个小丫头还不任你处置。”李瑾墨忍着笑上前拦下朱明宸。
朱明宸想了想道:“也罢,今日就给你个面子,先解决你家的事,等这个完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李瑾墨吁了口气,瞟了一眼朱明宸的后脑壳,暗叹道:等这个完了,你哪还能记得这茬子事哟!
可他哪知这朱明宸偏偏对这件事极是上心,以至于后来弄巧成拙逼得乔儿走投无路,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乔儿迈开腿奔出酒肆,跑了好大一截子方敢后望一眼,确认没有人追来,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回来时幸好刘三娘不在,她气鼓鼓地横躺在炕上,心里将小霸王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吴姑娘在屋吗?”李二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乔儿心头一跳,莫不是那狗杀才找麻烦来了。
她呲溜一声坐起,门外又唤了一声吴姑娘,声音倒十分客气。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巴掌大的小屋,也只有开门这一条路。
李二一见乔儿从门里走出,连忙作揖道:“方才让吴姑娘受惊了,我家公子爷想请吴姑娘一叙。”说罢指了指树下的李瑾墨。
李瑾墨拱手致意,一身水青色长袍的他身形欣长,白皙的面容上流淌着温柔,让人不由想起公子如玉这句话。
“小女见过李公子,万望公子恕罪。”乔儿认出这正是赠她银子的公子,忙上前行礼道。
“姑娘不必客气,在下此次是前来讨教的,望姑娘不吝赐教。”
渡城最近大小事繁多,街道上经常能见人头涌动,一会是李家商队运着香米进城,一会又见外地客商来此寻买香米。
这不就连高眉深目的胡人也来凑热闹,据说这香米也不知怎的传去了王庭,他们的右贤王十分喜爱香米做成的米饼,于是派了家臣来此寻买香米。
“东家,老奴寻摸着最近的事有点怪,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个身穿半新不旧绵袍的管事,老树皮一样的脸上闪着精光,他盯了一会出出进进运米的工人,靠近自个东家耳语道。
“如何不当讲,你是我家老人了,坐下吧,但说无妨。”矮胖的东家坐在太师椅中,擦着大拇指的翠玉斑指漫不经心地道。
管事的谢过,身板挨了一点圆凳,“老奴总觉最近的事儿有点怪,他李家不说没香米吗,怎的突然又有了,还有胡人竟然都来这里寻香米来了,这可是几十年来从未听说过的。”
他打量着东家的神色,略一沉吟又道:“我们的米此次把香米全运到渡城县,这万一那胡人不要了,我们又当如何呢?”
“我管他这许多,反正胡人都已经交了订银,他不要我们再拉回来好了,也损失不了啥,他给的价格这样的高,不去那是傻子。”东家鼻子一哼,瞪大眼睛高声道。
管事的一瞧,再不敢言语,缩着身子直道是,又拍了几句马屁方才退下。
话说两头,这刘三娘不知怎的转了性,认了张氏为干妹子,还借了些银钱给她们母女赁房子。
张氏尤如被馅饼砸住一时转不过弯来,还是乔儿劝她,莫辜负了刘三娘的好意,自家日后加倍回报刘三娘也就是了。
张氏见女儿如此说,便红着脸收了银子,又对刘三娘千恩万谢的,和女儿一道去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