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愧疚(1 / 1)

<>侯府有多个管事,分管不同的地方。俞宝儿是丫鬟,自然不是找孟西他爹领差事,而是找府里的邱嬷嬷。

邱嬷嬷听见居然是少爷亲自吩咐让她来领差事的,忙问事情经过。

俞宝儿故意垂下眼睑道:“我犯了错,惹怒了少爷。”

邱嬷嬷果然并没有按一般的丫鬟给俞宝儿分配差事,而是把她派去了洗衣房,还是专门洗下人衣物的洗衣房。

俞宝儿就成了洗衣房的一个小丫鬟,每日忙碌的没有一丝空闲。

这还不值一提,严重的是俞宝儿的手腕断过,也没好好医治过。每日打水提水,拧搓衣服的繁重劳作,双手长时间泡在冷水里。下工后,她的手腕总是酸痛。后来连上工时手腕还会脱力,麻木的不受她控制。

俞宝儿觉得她的手伤达到预期效果了,便在干完活后去前院打听孟西何时回。

正巧碰到了他的弟弟孟北,孟北听俞宝儿报了名字,一拍脑袋懊恼道:“我哥叮嘱我要照看你,三五天去一次,免得别人欺负你,有要帮忙的地方就搭把手。我全给忘了,他回来铁定要揍我的。”

俞宝儿听到他的话,心内不知是何滋味,也不知要不要继续利用孟西。

但随后她还是道:“我只是很久没见过孟西了,想来看看他。既然他还得三日回来,那让他回来后再来洗衣房找我吧。”

孟西三日后回来从孟北口里听到俞宝儿被少爷贬到洗衣房,他气孟北没照看好她,先抓着孟北一顿胖揍,而后急匆匆奔去了洗衣房。

在洗衣房没找到俞宝儿。别人才告诉他,俞宝儿是在洗下人衣物的那个洗衣房。他一听,

连忙跑去另一个地方。他赶到的时候,俞宝儿正提着水桶在走,她似乎体力不足,提得很吃力,额头上都是汗,就像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孟西忙上前接过那桶水,帮她倒到盆里,他还要帮她干活。

俞宝儿道:“这都是丫鬟们的衣服。”

孟西就住了手,但是俞宝儿搓洗衣服的时候,左手明显使不上劲了。

孟西想察看她的手,又不敢触碰,急问:“你这手怎么了?”

俞宝儿面色苍白道:“大抵要废了吧。”

孟西听了这句,心里一痛,飞奔跑去找他爹,求他爹帮忙。他爹却道:“少爷开的口,谁敢不遵。你要求,就求少爷去。否则谁也帮不了她。”

孟西听了,真的考虑要不要跪着求少爷。虽然他和少爷非一般主仆,但少爷都开了口罚宝儿了,他去求情是不是会冒犯少爷的威严,惹怒他呢?但是一想到俞宝儿的手指不定要废了。他又想,死就死吧,赌一次。

下定了决心,他就跑到少爷的书房外,当值的孟北问他:“今日不是放你的假了吗?”

孟西不答,问:“少爷一个人在书房吗?”

“小姐也在。”

孟西想着小姐虽有时脾气大的吓人,但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少爷也愿意听她的话,有她在,他说不定更容易成功。

这样想着,他让孟北帮他禀告后,就走了进去。

彼时,沈铮正握着沈娇的手,带着她写毛笔字。沈娇写完一个字,回眸看向沈铮,沈铮不说话。

沈娇拉拉他的衣袖,他才含笑道:“写的好。”沈娇就笑了。

这样的氛围在孟西进来后被打破,孟西明显感觉到沈铮身上的不悦。但为了俞宝儿,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跪下。

沈娇见到沈铮身边的红人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笑着打趣:“这是怎么了?”

孟西便道出他是为俞宝儿求情的始末,他恳切道:“她的左手手腕在不久前被马踩断过,还未完全治愈,就去了下人洗衣房,奴才实在怕她的手废了,一辈子都毁了。”废了一只手的丫鬟是很难在府里生存,更别提将来找个好人家。

沈娇不知道孟西口中的小丫头就是她那日打发的绣女,因此听完,对沈铮开玩笑道:“看他们这样好,指不定是两厢有意了。你就放过孟西的小情人吧。让孟西替她担过,按原来的样子把书给你挪回来。”

沈铮听到“不久前被马踩断左手手腕后”,就沉思了起来,竟反常的没有立刻接沈娇的话,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才道:“先给她请个好大夫,让她好好休养吧。”

他原本就没有罚那小丫头的意思,只是他不喜人自作主张。藏书阁对他来说又是一个难得清静的独处之地,不想人打扰,才让她去换个差事的。怎就被罚去了洗衣房这种地方?看来这个丫头不但胆子小,脑子也不好使。

但是不久前被马踩断手腕?她不会就是他那日在街上误伤的那个绣女?孟西说她的手都要废了,他却想起了册子上娟秀的字。他的无心之失让一个小丫头遭这么大的罪,沈铮心里竟似有点放不下。

孟西得了沈铮的首肯,便请了个好大夫给俞宝儿看诊。

沈铮某日处理完公务,忽然想起这事来了,便随口问立在一旁的孟西:“那个丫头,”他至今不记得俞宝儿的名字,“她的手现在怎么样了?”

孟西一脸难过道:“大夫说她的手近半废,以后再无法干重体力活儿了。”

沈铮听完,竟半晌没回过神。

大夫便帮俞宝儿针灸了,还给她开了两贴药。俞宝儿喝了孟西给她的药,就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居然看到沈铮站在她的床前,她呆呆的看着他,她肯定是做梦还没醒。

沈铮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竟然还帮她掖了掖被褥,才开口:“你就是那日在大街上被我误伤的姑娘吗?”

俞宝儿呐呐的点头。

沈铮又道:“你不是绣女吗?怎进了侯府当了打扫的小丫头?”

俞宝儿便将杜撰的身世又声泪俱下的说了一遍。

沈铮听完,道:“原来如此。”那她实是可怜之人,和娇娇一般大的年龄,却吃了这么多苦。

他感慨:“我先害你的手断了,后险些害你的手废了。”

俞宝儿忙小声道:“我没怪你……”

沈铮觉得她的回答好笑,他脸上写着他很愧疚吗。

想了想,沈铮突然道:“你伤好后,到我的书房伺候吧。”

俞宝儿被他的这句话惊到了,半晌才下决心般道:“我会好好伺候少爷的。”

沈铮笑了一下,道:“那你好好休息。”说完,他就走了。

他走后,俞宝儿想:到底是没白费心血啊。

几日后,俞宝儿就成了沈铮书房伺候的小丫头。她先去找沈铮的一个大丫鬟如霜报到。如霜人如其名,性子冷冷的。但是行事应是稳重的,否则不会坐到沈铮头等大丫鬟的位子。

俞宝儿恭敬喊了如霜一声:“如霜姐姐。”

如霜应了一声,问:“你叫……宝儿?”

俞宝儿点点头。

如霜皱了皱眉:“怎么叫这个名字?要不改一个吧?”

俞宝儿还没答话。沈铮就从书房里面走了出来,淡淡道:“不用改。你跟我进来吧。”

这个‘你’自然指的是俞宝儿。俞宝儿乖巧的跟了进去。

她跟了进去后,沈铮就坐在书桌上看起机构里的文书,还拿毛笔勾画。俞宝儿就立在一旁,帮他研磨。

但研磨的时候毕竟少。沈铮更多的时候,拿着一卷兵法书在桌后一坐大半日。这可苦了俞宝儿,她立在那大半日动弹不得,怕打扰到沈铮,只敢偷偷挪着脚尖活动下。

她又挪动了一下脚尖,鞋底摩擦地面发出声音,在这寂静的书房显得格外响。俞宝儿忐忑的偷瞄了一眼沈铮,见他的头还是埋在书后面,似是没发现,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瞬,‘啪’的一下,沈铮把书扔到书桌上,道:“我到底是招了一个多傻的丫头。”

俞宝儿不解的看他,沈铮揉了下额头,似是头疼道:“我看书,你就不知道悄悄退出去,等我吩咐,你再进来伺候?”

俞宝儿也觉得自己笨,低下了头,过了片刻,又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道:“奴婢以后知道了。少爷不要赶走奴婢。”

沈铮见她伤心的样子,也不忍,放缓了声音道:“我没说过要赶你。在我身边伺候,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不吃人的。”他竟开起了玩笑。

俞宝儿就破泣为笑了,道:“可是奴婢出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该干什么。”

沈铮想了一下,问:“你爱写字吗?”

俞宝儿欣喜的点点头。

沈铮便命人搬进了一张小桌子,搁在书房靠屏风的地方。

他对俞宝儿道:“我看了你的字的,也不知是哪位不负责的师傅所教。”

俞宝儿就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我教你吧。”都不问俞宝儿,沈铮就决定了。

沈铮在自己的书桌前站定,对俞宝儿道:“我先写几个简单的字给你临摹吧。”说完,他就提笔写了几个字,让俞宝儿拿去自己桌子那临摹去了。

俞宝儿拿到纸一看,上面写着三个人的名字:宝儿、沈铮、沈娇。她心内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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