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菲儿。
白朵朵赶忙追了上去,终于在酒店的门口追上了她。
“你……怎么在这?”
白朵朵本来有一大堆话想要和她说,比如问她为什么好好地不理自己了,为什么自己发消息过去她也不回,为什么和许逸轩之间变成这样,可是想要问的人就在眼前了,这么近这么近,只要她再走一步,就能像以前一样和她并肩而立。
只是看着那背脊,白朵朵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被什么堵住了思绪,所有想问的问题都说不出口了。
“我爱在哪在哪,还要向你报告吗?”殷菲儿的声音带着怒气同时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似乎刚才哭过。
发现了这一点,白朵朵来不及思考她对自己的态度,关心道:“你怎么了?你刚才哭过了……”
殷菲儿仿佛瞬间怒了,转过头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对着白朵朵,声音有些尖锐:“我哭没哭过关你什么事!最讨厌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了,真是让我恶心。”
她说完冷眼打量了一下白朵朵,转身快步走了。
白朵朵这次倒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清了她刚才说的话,假惺惺……的样子?让她……恶心吗?
果然是菲儿,没变吧,讲话永远这么直接简明,让人……想让自己以为误解了……都难。
白朵朵原地站了一会儿,擦了擦眼角,就回去了。
忙碌的时候光阴的快慢最是难以捉摸,有的时候,觉得真是度秒如年,有的时候又能体会到光阴似箭的感觉。其实想想,其间的主要影响因素大约是心态,若你全心全意投入其中,便是光阴似箭,若你心不在焉,怀有他事,便是度秒如年了。
纵然有许多烦心事,这一个星期,对于白朵朵却是过得飞快的。因为只有投身不断的工作当中,她才不会为了许许多多解决不了的情感之事伤身,所以这一个星期她也显得勤奋异常。三餐迅速解决不说,还主动加班,甚至于回到家里大部分时候也都在工作。
对于她的这种行为,李远道这种懒癌晚期自然是不能理解的,时不时就来劝说、嘲笑她两句。
然而白朵朵心无旁骛,全然不鸟他。
当然这样的辛勤倒是换来了不少收获,比如,那个和牧屿酒店合作的案子已经完美收工,刘总监表示非常地满意,还比如,刚李远道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creator公司举办的平面设计大赛初赛她已经通过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朵朵觉得在这精神十分爽的时候她应该再多多工作工作,效率不用说,肯定奇高。
然而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当白朵朵坐得久了准备站起来活动活动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还好,被李远道扶了一下,也太糟,居然被他瞧见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几道小眼神儿老是往这里飘啊飘,最后连阿翔都出面了。
“这次我们公司和牧屿酒店的合作非常愉快,刘总监还特地邀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庆功宴。本来想着我们去不太适合,可是根据近日情况,我也觉得我们员工确实是辛苦了,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好的,今天晚上,牧屿酒店,大家记得都要去。”
白朵朵一怔,牧屿酒店?马上联想到在那里发生的事情,本来就不健康的脸上便有些白了,却终究没有拒绝。
来到了牧屿酒店,听和葛欣一样爱八卦的葛欣她表哥八卦了一通,白朵朵这才知道,原来沐浴酒店这庆功会是由这次新上任的酒店经理举办的,据说是因为他的改革圆满成功。就说嘛,一个小小的甜品项目而已,怎么可能会开什么庆功会,还这么大规模。
只是,问题依旧存在,为什么还要请他们?一个合作过一个小项目的小公司人员而已,为了什么,实在是怎么想都感觉有点不合理,有点奇怪。
李远道沉思了一会儿,说:“可能是因为我们太优秀,他们实在是不想错过,所以才迫不及待借此机会好好笼络,以发展成长期合作伙伴。”
白朵朵:“……”您真会想。
这里的人比较多,具体怎么分配的白朵朵也搞不清楚,只是她和李远道被带到一个包房里,其他的人倒是和他们分散了。
白朵朵找个角落坐着,打算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找个借口离开,毕竟都是别的公司的人,又不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放松的起来。一边就着杯沿慢慢地喝着白开水,白朵朵一边打量了一下四周,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大学毕业后就没有见过面,也甚少联系,但白朵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徐静安,她的大学室友。
相比夏青和殷菲儿,徐静安实在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由于家里缺钱,她经常在外兼职,平时就努力学习着,深受老师的喜爱,白朵朵她们自然都是挺佩服她的,只是相处时间实在不多,关系自然也没那么亲密。
此刻看到她,白朵朵有些兴奋,但由于隔得较远,只举杯示意了一下,本打算找时间再找她,却不料她竟然看到了。微笑着朝白朵朵走来。
“静安,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
“真是巧了,你怎么也在我们公司的庆功会上。”
……
白朵朵和徐静安聊了一会儿,算是聊得比较愉快,下意识觉得她似乎变了,可又说不清具体在哪,应当是,成熟了吧,进了社会,总该是要成熟一些的。
最后,徐静安抱歉地说:“我们经理要来了,我是他的秘书可得去了。”
白朵朵点头,静安果然是厉害,没想到选择不是本专业的工作也能快速地发展的这么好!
原本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白朵朵向门口望去,果然是许逸轩,他倒不似以前白朵朵经常看到的“冷眼旁观世事”的样子,一身斜条纹棕色西装,显出几分干练又有几分儒雅,在晃动的七彩灯光下倒有几分让人移不开眼的魅惑。可是众人迅速移开了眼,并且显得越发庄重,只白朵朵还痴痴望着门口。
那一身黑色西装,冷着脸散发着低冷气压,直吓得大家也顾不得观赏许逸轩美颜的家伙,却是出差回来的殷御鸿。
好在白朵朵坐在角落,没被瞧见,经李远道一拍头,旋即恢复过来,头低的不能再低,一个劲地喝着水。
本来这样一直“低调着”,想殷御鸿也不会待太久,就可以逃过一劫了。白朵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可是内心的冲动却是让她躲着他的。
只是,天不随人愿,尤其是当身边坐着个话痨的时候。
“哈,白朵朵,你头低的这么低干嘛?地上有什么珍宝吗?”李远道见着白朵朵这样子觉得甚为有趣,凑上去也看看了,发现她居然呆呆地望着一杯水,“望了那么久,你脖子不酸吗?”
有人在唱歌了,声音还比较大。见白朵朵仍然一言不发,李远道以为她没听见自己讲话,顿时就不够高兴了,凑到白朵朵耳边,大声来了一句:“白朵朵!你在干嘛!”
本来只顾着祈祷让殷御鸿千万别发现自己的白朵朵这下被吓了一大跳,本来抱定注意不鸟他,然而话痨就是话痨,活宝就是活宝。白朵朵立马捂住他的嘴巴,感觉心都快跳了出来,同时抬头万分警惕地望了望,发现没人之后才放松了,同时小声地责怪:“李远道,你傻了吧?”
李远道也是欲哭无泪,没想到她一个贫血外加睡眠不足的小女人,爆发起来也是这么地强悍。捂着他根本开不了嘴。
他呜呜了好几下,白朵朵这才放开,还依旧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似乎做好了再一次战斗的准备。
“我说你才傻了,一个劲地盯着地板望,我好心提醒你还这么摧残我!”
白朵朵白了一眼他,又继续紧盯着水杯。
李远道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这个时候放的歌曲正在舒缓的节奏,包房里一时之间居然也没人说话显得尤为安静,只有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着。李远道倒觉得没什么,他站起身弯着腰在白朵朵耳边说:“我先去接个电话,恩,等下估计不会回来了,你们到时候先走不用管我。”
白朵朵照例没有反应,李远道也不在乎大踏步走了,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一连串举动其实是害惨了白朵朵。
白朵朵在李远道的手机铃声孤零零地响起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妙,小心的抬头果然接收到来自另一角落的冰凉的视线,还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白朵朵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