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一群身着白衣的人,皆对辛瑶投来异样的目光,包括最前方那名中年男子,也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辛瑶。
“不是还有孟……”凌金匀毫不知情,浑然不觉辛瑶的心思,他本想开口安慰辛瑶,让她别担心,阿英不是还有孟青之和萧山弟子们陪在身边,不算是孤身一人,可是话未出口,就被辛瑶打断。
辛瑶再次提高了声量,几乎是用喊的,大声央求凌卓道:“凌教主啊,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阿英一个人啊。”
凌卓则是全然不理会辛瑶,既然说不过辛瑶,索性就不与她交谈。
“想不到堂堂古月教教主,竟如此不恤人言,为难一个小姑娘。”
这时,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那位中年男子,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那一群白衣弟子纷纷靠了过来,挡住了古月教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凌卓不耐烦地吼道,说不过辛瑶,便将所有闷气撒在这不知好歹的中年男子身上。
“在下擎天山庄澹台昊天,路遇不平,看不过眼罢了。”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原来他便是澹台山庄的庄主,而他身后这一群白衣弟子,全都是擎天山庄的弟子。
难怪辛瑶呼唤阿英的时候,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因为辛瑶口中这个离家出走的阿英,分明就是擎天山庄的澹台英,而澹台昊天,更是对辛瑶格外关注。
“原来是澹台庄主,久仰大名。”凌卓一听到擎天山庄,立马换成笑脸相迎,擎天山庄素有“南拳”的称号,擎天拳法天下闻名,尤其是澹台昊天的天柱渡仙拳,可以说是一拳打江山,凌卓还真想领教领教。
“凌教主,我看这位小姑娘,似乎不是古月教弟子。”澹台昊天看着古月教清一色的缟色长衫,而唯有辛瑶身着青碧长裙,在整个队伍中格外显眼。
“实不相瞒,她是我们古月教的内人。”凌卓不知澹台昊天为何会突然前来维护素不相识的辛瑶。
“才不是呢,都是凌教主逼迫的,我本与阿英携手闯荡江湖,中途不知怎么被凌教主瞧上,无奈我一个弱小女子,势单力薄,只能被逼随行,任由差遣。”辛瑶大声辩驳,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只怕真的要被凌卓逼着与那凌金匀成亲了。
“凌教主,看来情况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澹台昊天果然听进了辛瑶的话,有意搭救辛瑶。
“无论情况如何,这都与澹台庄主没有关系吧。”凌卓有些恼怒,他只是想收一个小丫头为徒,却不料这点小事都不能顺遂人意,麻烦事一件接一件。
“我这名弟子与这位小姑娘颇有眼缘,这小姑娘的事,我管定了。”澹台昊天指着方才被辛瑶认错的那名女弟子说道,那名女弟子与澹台英身形相似,她的背影,还真的与澹台英有七分相似。
“澹台庄主,这是我们古月教的家务事,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凌卓的右手已经抚上了剑柄,若澹台昊天仍旧坚持不退,那么凌卓也不会再跟对方讲什么客气,正好领教一下天柱渡仙拳的威力。
“慢着,这位小姑娘都说了,她是被逼迫的,凌教主却硬说她是古月教内人,难道大名鼎鼎的古月教,还强抢民女不成?”澹台昊天气沉丹田,声音底气十足、荡气回肠,清晰地传入过往人群的耳中。
凌卓见对方来者不善,便不再客气,双方一言不合,正欲动武。
这时,过往的江湖门派越来越多,大家都听到了澹台昊天方才说的话,然后又看到辛瑶一脸娇弱可怜兮兮地被古月教弟子围住,顿时大家开始对凌卓指指点点,有些性情中人甚至直接亮出武器,站在了澹台昊天这一边。
凌卓一时进退两难,眼下就算所有人一齐对抗古月教,凌卓也不惧怕,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对抗的时候,他本来只想单独与澹台昊天过过招,结果不知怎的,变成他与多个门派对立,俨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凌卓深呼吸一口,沉下心来,看来只能放走辛瑶了,因为现在还不是与整个江湖打斗的时候,可不要为了一个辛瑶,而破坏了古月教称霸武林的计划,小不忍则乱大谋,凌卓再次深呼吸,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澹台庄主言之有理,既然辛瑶姑娘看不上我古月教弟子,我也不便强求。”凌卓突然话锋一转,态度截然改变。
方才凌卓还是满脸怒意,手握剑柄呼之欲出,然而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情况下,不知凌卓内心经过了怎样一番变化,突然就松了口,愿意放走辛瑶了。
“凌教主,承蒙关照,告辞。”辛瑶不敢多言,她赶紧朝着凌金匀告辞,以防止他突然又改变了心意,辛瑶说完便颠颠地小跑到澹台昊天身后,难道擎天山庄真有这么厉害,连如此嚣张的古月教都要忌惮三分?
“凌教主,后会有期。”澹台昊天也是拱手告辞,不再与凌卓多做交流。
凌卓苦笑,不知道这个辛瑶又使了什么花招,居然让澹台昊天如此维护,凌卓不禁暗赞辛瑶的精明,他真的想有一个辛瑶如此聪明能干的徒儿,也喜欢她的手艺,无奈眼下大局为重,凌卓却又不得不放她离开。
古月教前行的步伐并没有因为辛瑶的离去而停止,辛瑶却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反方向逃去,生怕凌卓反悔。
“哎,本以为是缘分注定萍水相逢,可终归是缘悭一面。”凌金匀心有不舍,一步三回头,望向辛瑶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等到凌卓一行人走远,辛瑶连忙对澹台昊天拱手道谢。
“辛瑶姑娘,不知你的那位同伴阿英……”澹台昊天正想询问辛瑶口中的那位阿英同伴,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澹台昊天欲言又止,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陷入一阵沉思。
“澹台庄主,澹台姑娘现在很安全,应该就在客栈,我带您去找她吧。”辛瑶也不卖弄玄虚,她方才正是认出了对方是擎天山庄的弟子,认出了为首的澹台庄主正是澹台英的父亲,这才故意大声喊着阿英的名字,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暗中向他们求救,这才得以从凌卓手中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