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慕惜年归宁的日子。
不管怎么说,这个日子总是要欢欢喜喜的。
许是新婚之夜一番哭诉让南宫覃起了怜惜之心,这些天来,他一直往慕惜年房中送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上好的布料、什么珠宝、什么诗词画作……这架势就好像是要将南宫府的库房搬空一样。
当然,鉴于某人之前爱恋七皇子妃白雨柔爱得轰轰烈烈的,南宫宇和南宫林氏表示很高兴自家儿子如此喜欢他们为他挑选的媳妇儿。
毕竟啊,怎么送,都是送给自家人不是吗?
#姜还是老的辣!#
到了归宁这一日,南宫覃也没忘了给他的“小媳妇儿”送东西。
有锦绣坊连夜赶制的华裳,有金碧阁最新样式的头面,还有红云楼最好的胭脂水粉……真的是什么最贵最好,就拿什么,那银子就跟水一样泼出去。
对此,慕惜年倒是表示的很淡定,甚至用的很开心。
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还能够让箫卿儿嫉妒他——所以,他表示不但要用,还要高调张扬地用!
对于箫卿儿这种重生心机婊,没有比活得比她好更能够打击她的了。
毕竟重生就意味着改变原来的命运,最起码自己要比上辈子的仇人过得好。
如果这最基本的一点都做不到,那还重生个屁!
虽说箫晟不是箫卿儿的仇人,但箫卿儿心中也是嫉妒箫晟的,否则也不会抢了箫晟的一切还故意无视箫晟的遭遇。
所以,只要慕惜年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不愁让如今男装示人还不能随心打扮的箫卿儿嫉妒。
而且就他今日身上所穿所戴所用,也不是一个世家嫡子能够消费的。
啧啧,某些人啊,注定要眼馋到死了~
慕惜年看着铜镜中美艳动人的“少女”,心下一动。
怪不得不管哪个世界都有人想要攀上一个金主呢~
这种奢靡的生活……就算是他主神大人也舍不得离开了卧槽!
╭(╯^╰)╮哼,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他就勉勉强强好感度提升十个点吧~
好生打扮了一番,慕惜年踩着优雅的小碎步出门,将南宫家的一众奴仆全都给惊艳了一番,包括某个男人。
南宫覃回过神来之后立马眼含警告地扫视了一番,直到院中所有生物都垂下头才满意。他可没有忘记他的“小媳妇儿”真实性别是男人,所以不但要防着所有的雄性生物,还要防着所有的雌性生物。
啧,这简直就是全天下都有可能和他抢媳妇!
慕惜年并没有注意到南宫覃的异样,他现在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接下来的行程上,于是他微微一笑:“咱们走吧。”
很好,某人再一次被迷得七荤八素了。
箫家和南宫家只隔了两条街,是以慕惜年和南宫覃聊了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
南宫覃率先下了车,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向慕惜年伸出手:“夫人慢点。”
慕惜年应了一声后便将手放入他宽厚的掌心里,任他将自己扶下马车。
这一幕,被奉命出门迎接两人的箫卿儿尽数看在眼中。
箫卿儿左侧垂下的手不由地收紧,指关节泛出一抹苍白。
慕惜年眼睛一扫,心中挑眉。
莫非……她对南宫覃还有情?
这倒也难怪,毕竟南宫覃天生一副好相貌、才华横溢不说,又有着常年骑射锻炼出来的好身材,出身贵族大家,年纪轻轻名声远扬,可不就是闺阁女子最想要的夫婿么。
也只有箫卿儿这种重生了一次的女人才会拒绝南宫覃了。
只是不嫁归不嫁,到底心中还是有几分念想的。
这人啊,总是对自己曾想想要却又没有得到的东西念念不忘。
想到这点,慕惜年不由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啧,今日他注定要当一个贱人呢~
男人的手还牵着他的手不放,少年脸上因此浮现出一抹羞红。他挣了挣没有挣开,不由地嗔怪地瞪了一眼男人,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无双媚意,这一眼直把男人瞪得全身酥麻,眸色渐深。
少年娇羞地咬了咬唇:“夫君,姐……弟弟还在呢,你快放开。”
南宫覃瞟了一眼僵直身子站在门口的箫卿儿,慢悠悠道:“放心,你我二人亲密弟弟才更放心呢……你说是吧,弟弟?”
之前慕惜年那一个像极了“姐”的发音就吓得箫卿儿浑身一抖,更别说之后南宫覃那看似亲密实则讽刺的“弟弟”二字。
多疑的箫卿儿一下就怀疑起是不是互换身份的事情被南宫覃知道了。
事实上,在箫晟嫁入南宫家的第二日她就忍不住这样想。
早在出嫁前,箫卿儿就一再警告箫晟不得说出此事,还将此事一旦泄露的后果说的无比严重,逼得箫晟不得不发下毒誓。
虽说箫晟已经发誓,但还是布置了后手。
为此,她特意培养了两个死忠于她的丫鬟送于箫晟,目的就是监视箫晟。
她知道南宫覃不仅深爱着白雨柔,还要为其守身如玉,是以她很放心让箫晟嫁给南宫覃。一来南宫覃不会和箫晟圆房,二来还有两个贴身丫鬟暗中帮着遮掩,这般便没有人会发现箫晟的真实性别。
至于那四个肖似白雨柔的丫鬟,明面上说是帮箫晟挡住南宫覃,实则却是箫卿儿自己的险恶心思。
她上一世对于南宫覃的守身如玉恨了一辈子,这一辈子亦然。是以她专门培养了一些肖似白雨柔的丫鬟,就等着某一日破了南宫覃的守身如玉。
凭什么那个贱人就能够得到她苦苦追寻了一世却还是求而不得的情?
她就是要证明这个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
即便白雨柔并不和南宫覃在一起,她还是要派人去勾引南宫覃!
但,箫晟嫁入南宫家的第二日,她被狠狠的一巴掌给打醒了。
在那些个丫鬟被送回箫家后不到半个时辰,箫父就气急败坏地将箫卿儿叫过去,不仅狠狠骂了一顿,还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南宫覃派去的人嘴巴实在厉害,明褒暗贬地讽刺了一番,箫父一个官场老狐狸都被说的面红耳赤。
母亲替女儿挑选陪嫁丫鬟是应该的,若是丧母,也有后母操持。实在不行,还可由出嫁的女性长辈来操持。
唯独,没有说让男性来出面的,更别说还是由弟弟出面。
箫卿儿此举,不仅是越过箫父继室去插手姐姐的婚事,更是插手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后宅之事。以上两点,不管犯了那一点都是不应该的,更别说是两点一起犯。
若不是箫父疼惜嫡长子,恐怕就不是一巴掌能够了事的。
当然,箫父那点打骂还是小事,箫卿儿是一点都不怕。
她怕的是,箫晟。
安插在箫晟身边的眼线一个不剩,而且那些辛辛苦苦培养多年的心腹也由慕惜年和南宫覃所预料那般不被箫父所容。
这,才是箫卿儿真正伤筋动骨之处。
最严重的,还是从此以后,那种无穷无尽的担忧。
而今日,在慕惜年和南宫覃默契配合下,这种担忧更甚从前。
箫卿儿咬了咬唇,心中对自己暗道一声镇定。随后,她深深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借此将心中的恐慌尽数吐出一般。
上前两步,她扬起一道热情的笑:“姐姐和姐夫的感情真好,真是羡煞旁人。”
这话不好接啊……
慕惜年想了想还是没说话,只是脸色不自觉苍白了一瞬,眼中带了几分愧疚看向南宫覃。
嗯,这个举动他做的很熟练了。
自从慕惜年第一次开口被南宫覃打断之后,慕惜年就怀疑南宫覃别有企图,之后又试探了几次,南宫覃果真不想他光明正大地挑明真相,所以他更加确定南宫覃别有企图。
但拒绝归拒绝,慕惜年还是要持之以恒地说出真相。是以逮到机会,比如有人夸他们夫妻怎么怎么的时候,他就会用愧疚的眼神盯着南宫覃,一脸的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南宫覃的打断技能也修炼到满级。
见状,南宫覃握住少年的手不由地一紧,而后霸道又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们快进去吧,别让岳父久等了。”
南宫覃:哼,以后还是少来箫家比较好,这就是个沼泽地。
慕惜年:哼,果然别有企图!
让女婿久站门口确实不好,箫卿儿顺势应承下来,多走半步在前面引路,一边还绞尽脑汁地和南宫覃搭话。
在她还没有爬到高处时,暂时不能得罪南宫覃比较好。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南宫覃的可怕之处了。
箫卿儿想的是尽量和南宫覃打好关系,却不知慕惜年比她早先一步,此刻她在南宫覃心中的印象可谓是差到极点。
而且,她更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一次聊天,让南宫覃越发怀疑她。
毕竟箫卿儿曾经和南宫覃相处过几年,不说很了解南宫覃,但至少还是知道南宫覃的一点兴趣的,是以在聊天之际,她下意识会说到这些方面。
于是问题来了——
箫卿儿这一世可从未和南宫覃相处过,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