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发型不适合你,显得你的脸型怪怪的,再加上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颜色,关注你头发的人远比看你的球或是看你的脸的人要多。球场上异类的装扮最容易引起观众的反感,第一印象就没有打好基础,还指望用球技扳回来吗?赛场上的精英可不止你一个。”
“把你这飞上天的刺儿头放下,发胶洗干净,修修刘海儿,染回黑色,要是想有点不同就加个发带,简简单单足够了。你长得不丑,身材又不差,只要有那么一两场救世主一般的比赛,还担心没有迷妹?”
“没必要用浮夸的造型,恶劣的动作还有球场上的挑衅刷存在感,那样只会让你的路越走越窄,得到的都是别人的白眼和轻视。”
“看得出林教练对你们抱有很大的期望,别让你们教练失望。”
叶佳佳相信,每个人都行为都有其出现的原因,就算是下黑脚、下黑手这种事儿也都会有每个人的目的。为了夺人眼球,为了球队胜利,为了跟人较劲,哪怕是为了个人私心报复,又或者就是看某个人不顺眼,都可以成为理由。
狗屁不通的理由,也是理由;毫无道理的理由,还是理由。
她从鲍楚亚一席话中感觉他可能算是第一类,又好像带了一点点个人情绪在里面,想试试看能不能说些对他有帮助的建议,没成想就说了这么多。
鲍楚亚听得认真,都没注意自己忘了报分:“你认为我针对浩泽是想刷存在感?”
杨宇好不容易投进了一个球还被队友无视掉了,搞得他很气愤地在喊话:“楚亚!比分!”
鲍楚亚哪里还记得,只好暂时放弃跟叶佳佳的对话,转头向刘宁求救。
还好刘宁一直记着:“29:25!华商领先!”
吴昊手握球权,手握赛点,还差一个球就能赢了。
“小子,你记着点哈!”鲍楚亚把计分的重任甩了出去,继续跟叶佳佳聊天,“你是这么想的吗?”
叶佳佳没有直接回答:“难道不是吗?”
鲍楚亚想了几秒:“是,也不全是。”
“哦?那是为什么?”她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感觉除了问一句好像也没有更合适可以接下去的话。
聊天的时候她一贯不喜欢冷场,一定会说到对方没有下文或是主动终止了才算完。
“我要是说,我看他不顺眼,你会不会揍我?”
“我揍你干什么?”
“无缘无故看一个人不顺眼,不是很欠揍吗?”
“照你这么说,那世上欠揍的人可就太多了。”
看一个人不顺眼又不是他的专利,不知世上有多少人会没有任何原因就看一个人不顺眼,包括叶佳佳在内,都有对陌生人产生莫名反感的情况。后来她想过,出现这种大概率是眼缘问题还有直觉,还有一些人的面相是真的有点一言难尽。
“哈哈哈哈,好像是这样的。”鲍楚亚笑得很开心,“不过话说回来,我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就是对一个大一的拿mvp有点不爽罢了。”
还能说啥?羡慕嫉妒恨?
“他大一的时候,你大几?”
“大一。”
“emmmm……我懂了。”
“懂什么了?”
“同样都是大一的,你的水平不比阿泽差多少,可是他拿了mvp的同时还收获了众多的关注和称赞。我想应该不止,阿泽大一就能打主力,可你到大二还是个替补,他的运气比你好,同一个位置上没有人跟他竞争,如果你到了华商,未必会输给他。所以,当你用非常规的手段把跟你有竞争关系的那个人干下去的之后,在新赛季跟浩泽正面交锋,你想杀杀他的锐气,没想到他却越挫越勇,愈发势不可挡,你气急败坏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我说得对吗?”
鲍楚亚有点惊讶,感觉自己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完全被看穿。
“你的行为不仅没有帮助球队取得胜利,你自己还成为了华商的仇人,加上这事儿闹到了理工,估计你们学校也没有多少人站在你这边吧?联赛的处罚,教练的追罚,你心有不甘,怒气难消,索性就过来找麻烦,用一个健康的你去血赢一个受了伤的人,那样你才会感到舒服。”
“只是可惜,事情没有按照你所想的那般发展,还差点把杨宇牵连进去。”
杨宇不算无辜,可要是从出发点来算,他倒也无辜。
鲍楚亚的心情随着叶佳佳的话在变化,从惊讶到恼羞成怒再到略感惭愧,最后出奇得归于平静。当全部负面的想法都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仿佛卸下了一面阴沉的伪装,人都变得轻松了:“前面你说得都对,说得我没办法反驳,但是最后出了一点偏差。”
“嗯?哪里不对?”
“不是我拉着杨宇来的,是杨宇拉着我来的。”
这倒是让叶佳佳没有料到。
“教练前几天去医院看过那小子,回来之后就让我停赛反思写检查,我气不过,跟教练争论了几句,但最后还是要听。小宇气不过,就说要教育教育他。我本来也没当回事,谁知道他今天忽然就来找我,说是打听到了那小子女朋友的情况,让我跟他一起过来。”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跟阿泽的关系?”
“那倒不是,小宇没跟我说,我也是纯粹被你打球的气势还有技术吸引过来的。不瞒你说,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儿,只要在球场上看到有女生打球都忍不住要凑过来看看。”
他们是冲着叶佳佳来的,遇到的也是叶佳佳本佳,就是遇到得有点太巧,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套路感。
“小宇说你是浩泽女朋友的时候,我真的是……”鲍楚亚都形容不出自己那种又气又郁闷的感觉,两只手都在又抓又挠的,“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那小子赶上了?”
“咳咳……”叶佳佳掩饰着尴尬,赶紧换到下一话题,“都是因为你的事儿,那你咋不自己上?”
“小宇之前说要是碰到了传说中那小子打球精湛的女朋友就让他上,刚好我又不想你输得太难看,所以我就让他跟你打了。”
这样说来,鲍楚亚的出现是因为杨宇的突然通知,杨宇跟叶佳佳的球赛是杨宇的提前铺垫,那么杨宇球场的表现又是不是早有安排?
好像没什么不对,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叶佳佳陷入了沉思,感觉今天的事儿像是被人带进了一张网里,她想理清楚过程,找到结网的人。
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还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