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余庆的阴谋下,徐兰絮的众多追随者集体倒戈,她虽然一直表现的毫不在意,但实际上她还是非常不舒服的。此时,林灿的话却是触了她的霉头。
林灿笑呵呵的说道:“小郡主莫要生气,我这说的不也是实话吗?而且这样不更显得胡兄他品性高洁,不似那般俗人吗?”
胡笛心中惊讶,这人到底是何来路?看其说话神情好像并不在意徐兰絮的身份。他面上不动声色,说道:“那晚不过是侥幸罢了,阁下廖赞了。只是不知阁下到底有何事?”
“在下确实是真心想要与胡兄结交。”林灿认真的说道,随后又看向了徐兰絮,“至于第二件事嘛,就要请小郡主成全了。”
徐兰絮有些警惕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林灿忽然站起身来,向着徐兰絮深施一礼,“在下想请小郡主帮我完成一幅画。”
“画?”
“我?”
徐兰絮呆了一下,“可我不会画画啊?”
林灿直起身来,认真地说道:“是这样的,我生性喜好画画,更加喜好为美人作画。生平第一志愿便是在有生之年作一幅百美图。久闻小郡主容貌绝佳,今日得见,才知道原来外界传言实在是有太多不实之处。”
不实之处?
徐兰絮脸色有些难看,没有哪个女生是不爱美的。胡笛在一旁心道,这家伙看上去生着一副好皮囊,眼睛不好使也就罢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他正想开口说话,却见林灿面上忽然亢奋了起来。
“像小郡主这样,哪里是一句容貌绝佳便能敷衍过去的?”
他往一旁踱了两步,大声道:“瞧这般模样,手若柔荑,肤若凝脂,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顺天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等仙姿玉貌,唉,恕在下口舌笨拙,实在是形容不出小郡主美貌之万一。”
“厉害!佩服!”
胡笛待他说完之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刚说你脸皮厚,这就卖弄起来了。”一旁的徐兰絮撇了撇嘴,神色和缓了许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果然是一点不假。
“这可全是在下肺腑之言呐。”林灿神情恳切地说道:“还请小郡主给我这个机会,让您的绝代风华能够保存下来,让后世之人也有机会得见天颜。”
“停停停。”
徐兰絮面上有些哭笑不得,纵容她从小到大听多了赞美之声,但是这样一刻不停的夸赞她也是有些受不了了。她缓了一缓,没有接对方的话,反而出言问道:“阁下可是洪城人?”
“不错。”林灿微微点头,“小郡主猜出来了?”
“还当真是你。”徐兰絮有些惊讶,“早就听说林家大公子不务正业,天天游手好闲,没事就喜欢四处找寻美女。真不知道你们林家怎么会让你当继承人?”
胡笛一愣,“洪城林家?传说中那个白玉为堂金作阶的林家?”
“当不得真,都是传言罢了。”
“什么传言?”徐兰絮笑了笑,“你林家垄断了十数个行业,大华朝各州县都有你林家的店铺、钱庄,说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
林灿摆摆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那些都是长辈们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啊,只要喝喝酒,画画美女,此生足矣。”
“那你还做什么继承人啊?虚伪!”徐兰絮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没办法,可能是我太优秀了,那些老头子非要我坐这个位子。”
“......”
徐兰絮无语,干笑两声,忽地神情一肃,“说正经的,你突然跑到顺天府来做什么?”
林灿微微一笑,“我来顺天府,是为了参加太学院试的。”
“然后呢?”
“学画画。”
“真的?”
“千真万确。”
徐兰絮笑了笑,站起身来,“好吧,你不愿说的话就算了,胡笛,我们回去吧。”
胡笛不知这两人打得什么机锋,他听得也觉无聊,起身跟着她走了下去。
林灿目视着他们下楼,摇了摇头,失笑自语:“为什么说真话都没人信呢?”
离开胜棋楼之后,胡笛与徐兰絮并肩行走在大街上,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好奇道:“这个林灿是不是很强?”
这话问的并非无的放矢,刚刚在楼上,徐兰絮和林灿那一番问答,看似普通寻常,但胡笛发现两人间隐隐有一股气机在互相碰撞,而且两人看起来都是面色如常,显然应是不相上下的局面。
“金鳞榜你知道吧,去年的榜单上,我排第三,他排第四。”
金鳞榜乃是神教所颁布的四大榜单之一。神教地位超然,信徒遍布天下,有一文华殿专门负责收录修行界的动向。四大榜单不仅收录大华王朝的修士,连狼族和西南诸国也一并收录。金鳞榜乃是收录化元境以下的年轻修士,每年更新一次,每榜只收录一百人。修行中人无不以名列榜单为追求目标。
没想到今天一下子就见到两个,胡笛笑着说道:“一个第三,一个第四,那他应该打不过你啊。”
“这可不好说,金麟榜只是潜力排名,与境界无关。去年排名第一的玄木据说只有八岁,刚刚修行两年而已。”
“这么厉害?”
“没错,而且他是狼族人!他若成长起来,日后必是我辈大敌!”徐兰絮有些严肃,她身为战神之女,对于两国国情非常清楚,一山不容二虎,大华与狼族迟早还会爆发大战。
胡笛不以为然道:“想那么多干嘛,成天打打杀杀的,大好的和平时光不去享受,这帮人真是脑子坏掉了。”
他是从未见过战争,也不曾了解两个民族相互厮杀纠缠了上万年的国仇族恨。
徐兰絮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他,“大好男儿不去刻苦修行,磨砺技艺,将来好去上阵杀敌,反而成天想着安逸生活,这样的人脑子才是坏掉了吧。”
“这...”胡笛不知该怎么和这英气勃发的少女解释,两人思维不同,经历不同,最重要的是胡笛对于狼族和大华之间的仇恨并没有感觉,他理解不了那种流淌在骨与血中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