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阁就在北城区,胡笛上车之后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前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小姐,已经到了。”
胡笛当先走下车来,便被眼前高大的建筑惊到了。
在一道连绵数里的围墙包围中,三幢宫殿模样的楼阁呈品字型矗立在眼前,单是门前的几根雕满祥云的石柱便有两人合抱粗细,楼阁都只有三层,但是足有数十人高,雕梁画栋,雄壮而美观。
“看傻眼了吧。”茗香在身后调侃:“没见过这么高大的酒楼吧?”
“这是酒楼?说是皇宫我也信。”
“别瞎说,犯忌会的。”徐兰絮轻声道:“这冬月阁乃是顺天第一楼,背后来头不小的。”
胡笛点点头,不再多说,能让中山王府的小郡主说出来头不小的这样的话,冬月阁背后自然是势力惊人,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起的。
“进去吧。”
徐兰絮招呼一声,与胡笛并肩走了进去,大门外早有冬月阁的伙计上前招呼过来,将三人引至正中那幢阁楼中。
一路走来,胡笛看到了不少奇珍异宝随意的摆放着,充当着装饰物。上等的紫檀雕花家具、精致的碎纹瓷器、宝石镶制的射猎图随处可见。而且他发现冬月阁的伙计和侍女竟皆是一些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男的英俊,女的秀美,身上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袍,显得个个都清新脱俗。
这冬月阁还真是财大气粗啊,这等富丽堂皇的酒楼不知道吃一顿得多少钱啊。
胡笛忍不住想起了这个问题。不过他也只是想想罢了,这等所在恐怕也不是有钱便能进来的。
果然,当他随着伙计登上三楼之后,还没来得及找地方坐下,便有人将矛头指了过来。
“兰絮,这里是冬月阁,你怎么带了一个土包子过来?”
胡笛看了过去,只见偌大的一个大厅之中,三三两两的站着一些年轻人,离他们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正面色不悦的看着自己。
胡笛没有说话,因为徐兰絮既然邀请他过来,除非是故意要让他难堪,不然不会无视这种状况的。
好在徐兰絮没有让他失望,只听她冷冷的说道:“常远,谁给你资格直呼我的名字的?还有,胡笛是我请来的客人,你给我放尊重点。”
叫做常远的少年没有在意她的冷言冷语,反而惊讶道:“他就是胡笛?那个拒婚的乡下小子?”
他的嗓门很大,周围原本看热闹的那些少年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当下就像油锅里浇了一碗凉水一样一下子沸腾了。
“什么,他就是那个人?”
“看着也不怎么样啊?怎么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呢?”
“故作清高吧,要么就是一个白痴。”
“非也非也,我看那是人家故意的,这叫以退为进,你看现在小郡主不是在维护他吗,显然是对他有了好感。”
“唉,你还别说,好像真是这样。这家伙厉害啊。”
“砰!”
徐兰絮面色一沉,用力一拍桌子,“够了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在这帮人中好像很有威信,见她发火,众人一下子好似中了静音咒一样,全都闭口不言,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
徐兰絮扫视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严肃道:“这位叫做胡笛,乃是我父亲一位故交的后人,与我家关系亲密,我和他之间只以世兄妹相处,你们以后再胡乱嚼舌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番话显然是她早就编排好的,说起来十分自然。
胡笛本来还有些担心,听她没有说出掌柜的名字,心想大概掌柜的有在信中交待过,也就放下心来。
话已经说了,不管他们信不信,徐兰絮也不再理会,冲着胡笛示意一下,便拉着茗香往里面走去。
胡笛紧随其后,三人寻了个靠近窗边的空桌坐了下来,这时大厅中那些少年才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小声的说着话,话题肯定还是离不开胡笛和徐兰絮两人。
“你还挺有威信的嘛,他们看起来好像都很怕你啊。”
胡笛想着先前那些少年噤若寒蝉的模样心里还有些想笑,心中更是诧异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天仙般美丽,怎么会让那些贵介公子惧之若虎?
茗香笑嘻嘻的说道:“哈哈,你还不知道吧,兰絮姐可是天才中的天才,从小到大,这些公子哥儿们没少挨她揍。”
“说什么呢,那叫切磋。”
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修行天才,胡笛有些吃惊,看她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禁好奇道:“兰絮,那你现在到什么境界了?”
“现在吗?我前段时间刚刚进入化元境。”
化元境?
胡笛这下是真的惊住了。他对于修行界虽然了解不多,但是他也曾翻阅过不少经史典籍,知道修行界大概实力划分。
修行共有六大境界,依次是超凡、聚气、化元、归虚、御空、至圣。据说至圣之上便是神圣之境,到了这一步,便可登九天,临仙丘,与天神相伴,长生不死,永世不灭。
没想到徐兰絮与自己年岁相当,竟然已臻至化元之境,胡笛不由得拍手赞道:“厉害,佩服。”
“胡兄客气了,我不过是修行比较早,若是换作你来,想必也不会比我差。”
胡笛苦笑了一下,说道:“看那些人,多数都比你年岁大,他们却没有一人是你的对手,由此可见,这不是时间问题,而是你天资卓绝,换作是我,恐怕也难以有这样的成就。”
“胡兄不要灰心,太学院试很快就要开始了,相信以你的资质,要通过考核想必不难。”
“那就承你吉言了。”
“我说你们两个酸不酸啊。”一直没说话的茗香忽然笑着说道:“推让来推让去的,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啧啧,真是受不了。”
“你这臭丫头。”徐兰絮抬手一个敲了一记,羞怒道:“我看你今天真是皮痒了。”
这一下似是极疼,想必是徐兰絮气急之下没有控住好力道,就听茗香“哎呦”一声,捂着头,可怜巴巴的说道:“兰絮姐,我错了,再也不敢胡说了。”
“你...”徐兰絮看她那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悔意,伸出手来帮她轻轻的揉着,嘴里却还不依不饶道:“下次再没个遮拦,看我不把你敲个满头包。”
“知道了。”茗香低低的应了一声,忽然趁着她没注意,对着胡笛眨了眨眼。
这是在故意撮合我们吗?
胡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避开了她的视线,转头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