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钟三郎最后一句话,钟巧儿知道自己今后做什么都有人帮衬着,不用一个人孤军奋战,心里特别开心。
回房后,钟李氏已经睡着,钟巧儿意念一动,又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样子,还跟她早晨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如今她手上没有种子,商铺里的种子暂时没金币买,钟巧儿没什么能做的。
干脆就用灵泉水洗嗽一番,就如昨晚一样,直接躺到商店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同样是天还没完全亮,她就从空间里出来,趁着钟大郎三兄弟还没起床,她偷偷往水缸里,注了一些空间里的灵泉水。
这灵泉水有没有治病强身健体的功效,钟巧儿不知道,但喝这水能让人神清气爽,她却是知道的。
她想给钟大郎他们几兄弟,喝一喝这水,总没坏处。
放完灵泉水,钟巧儿开始烧火,刷锅,放水到锅里烧开,然后把昨晚的米饭,盛了两碗倒到锅里,把米饭煮成白粥。
粥将将煮好,大郎三兄弟也都起身了。
按例,钟二郎一起床就挑着水桶去山坡下的溪里,挑水回来,钟三郎负责给钟李氏打水洗嗽,原本钟大郎是负责准备早餐吃的,如今这事被钟巧儿包了,钟大郎便去劈柴。
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各自手头上的事做完,钟巧儿也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
早上当然没吃得像昨晚这么丰盛,但有白粥对三兄弟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别说还有用油渣子捞出来的野菜,带咸又带油腥子闻着就特别的香。
吃过早餐,钟巧儿和钟三郎就要去镇里,钟大郎不大放心,让他们要是不行就回家来,不要委屈自己,说得钟巧儿和钟三郎都频频点头,才放两兄妹离开。
钟三郎不如钟二郎有力气,两兄妹走路的速度,基本是按着钟巧儿的节奏来的。
昨晚已经说开,所以她识字的事,钟巧儿也没藏着掖着,而是趁机考教钟二郎。
这一考教,钟巧儿发现,这钟三郎识的字,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她很是意外,“三哥,这些你都跟谁学的?”
“世伟兄,每次从整理学堂回来,都会抽时间教我一些简单的字,偶尔没太多事的时候,我会去村学那边偷听夫子教学。”钟三郎口中的世伟兄,是李秋瑶的弟弟李世伟,今年也是十岁。
“这村长一家,真是难得的好人。”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清高的,如果被他们认定一个人,一个家族德行有亏,这些人是不屑为伍的。可这村长一家人却在人人都骂她娘下作,骂她野种的时候,对他们家照顾有佳,甚至让他们的儿子,教钟三郎,这样的恩情,值得记一辈子。
“世伟兄说,多学一些字,哪怕将来不能入学堂走科举,识字后能干的活计也多,再不济去城里摆个摊给人写书信,或者帮人写对联什么的,也能多条活路。”
“我原先想着,明后年可以试着去摆摊试试看,可以的话,就能给家里挣点花销回来。没想到如今有了你,我竟然提前了大半年,甚至一年多入城。”
“既然这次难得进城,那在帮你之余,我也想试试,这条路行不行得通。”
昨晚说开后,钟三郎也没再把钟巧儿当八岁孩子,把自己的打算跟她也说了。
“你这个想法很好,可你虽然认得字,却一直没写过毛笔字,你确定你能写得来?”
这年头笔墨纸砚都贵得要命,就他们这一贫如洗的家,压根不可能有这些玩意儿,钟三郎识字用的都是树枝在地上写。
“我自己用动物的毛,做过笔练习过,就是不知道真正的毛笔,写起来跟我自己做的笔像不像。”
“这次我的事情要能进展顺利,一定第一时间给你买笔和纸。”
“这些都不是必须生活品,咱们先把家里的情况改善了,再说其他。”
两人一路聊,一路走,足足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到食天地。
站在食天地的门口,钟三郎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艳羡地说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这样锐利中带着内敛的字来。”
“字如其人,写这字的人,肯定有些阅历,否则写不出这种锋芒中不失内敛的字,你现在还小,等有了阅历,同时平常不忘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达到这水准。”
两兄妹的声音不小,跟昨儿个一样,坐在屋里打盹的杨伯,清清楚楚地听到两兄妹的对话,“巧儿丫头,今儿个你二哥的声音,怎么听着不大一样?”
“因为今天跟我一起过来的是我三哥,不是二哥。”
说着,两兄妹已经走进食天地,钟三郎一下就看到坐在柜台后面的杨伯。
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灰色长袍,头发用葛巾高高束起,一副士大夫的样子。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往他这边直看过来。
钟三郎直迎上他的目光,落落大方招呼道,“钟三郎见过,杨伯。”
眼前的小伙子,五官跟昨儿个的钟二郎一般无二,身上的气质,却跟钟二郎天壤之别。
如果说昨晚的钟二郎,是那清澈见底的小溪流,那眼前这位小伙子,就是那碧波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透。
钟巧儿的机灵,钟二郎良好的餐桌礼仪,以及眼前让人看不懂的钟三郎,让杨伯对这一家子越发好奇,“你识字?”
“就能认出几个字,谈不得识字。”这杨伯看着很有文字气息,在他面前钟三郎可不敢托大。
“没进过学堂吧?”
“家里过生计尚且难,的确暂时没条件进学堂。”
这钟三郎身上穿着的,可不比昨天的钟二郎好,可他却半点没为自己的穿着感到羞愧,表现出来的是落落大方的样子,非常有气度。
说起家里的条件,也没半点因为家里的窘境,不好意思开口,同样大方说出口。
要不是昨晚钟巧儿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他们是来自后溪村的钟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杨伯绝对以为,这一家子是某个没落的世家。
对爱学习的孩子,杨伯素来喜欢,“想进学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