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秘密(1 / 1)

拎起包,苏黯几乎是立刻就冲了出去。

没有人,街上没有人。

港式茶餐厅的门口,浅蓝色自行车还停在一侧。

清新的颜色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可座位是空的,主人不见了。

.

街角十字路口,颀长的身形站在深暗的阴影下。

街边正停着一辆黑色老爷车,他确认没有人尾随,大步流星,瞬间跨步进去。

“万俊棋,把这个人查清楚,一字不落,我要全部的履历。”

顾曳端坐在后车座上,双手交叠,没有了平时在医院里的温和模样。

驾驶室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其中男的一袭黑衣,迅速地回过头。

“明天下午的西域,要不要派个人跟着?”

抬了抬眼皮,顾曳纹丝不动。

“派你去还是派Lin去?剩下的人不是还要监视我,有时间吗?”

李皖连忙低下头,他是纯正的美籍华裔,刚刚被派到顾曳身边,对新老板的很多习惯还不能算是十分了解。

Lin从后视镜里看出他的不悦,缓缓地开口道。

“老板,总部那边刚刚来电话,应该是年初的器械出了点问题,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去一趟。”

困了他整整十年,竟然还指望他主动回去?

“无视。”

“老板,江先生的意思是……”

“有什么事让江尧亲自给我打电话!

你们几个也一样,小心点。我说过跟踪我可以……但最好别被我发现。”

车厢里一阵静默。

“对不起,老板,我们今后会注意行动的。”

闭上眼,顾曳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在指尖把玩。

“让你们重新制作的身份档案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了,不必要的私人信息和出国记录都已经提前删掉了。”

“下个星期送到我办公室。”

“是。”

李皖和Lin异口同声。

倏尔,李皖坐在副驾驶位置,又忍不住好奇。

探头探脑地问。

“老板,您真的打算,在这里久居下去?”

回国半年,顾曳整日除了手术就是看诊,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他们两个跟其余的下属24小时轮流换岗,生活也几乎是百无聊赖。

除了上个月遇见的苏小姐,剩下的生活就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单调、无聊。

顾曳也一样,整日没什么表情,仿佛心如止水。

既然这样又何必回国呢?

这样的生活在哪儿不能过,难道抛弃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真就为了到帝都当个高阶白领?

李皖想不通啊……他这个脑回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街道上是阳光明媚,车里却密不透光。

幽暗的深处,微凉的指尖摩擦着打火机的开关,发出清脆的声响。

“做好你分内的事。”

优雅的精致暗纹,一簇幽蓝的火光照亮后座,无声无息。

除了Lin和李皖,跟在他身边的人还有7个。

这些人美其名曰是保镖兼助理,暗地里为他办事,但实际上只不过是江尧雇来监视他的。

他们尊称他一声老板,是客气。

隐蔽的暗格,他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夹在指尖。

他自己的私生活,他并没有什么必要去跟外人解释。

Lin警惕性地环顾四周。

“老板,车外有人。”

扔下手里的东西,顾曳迅速地按下身侧的按钮,上百种伪装道具从座位前移到了面前。

他随手挑了一顶纯黑的棒球帽,戴在头顶。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不对,你唱错了!

应该是……

我在马路前,黄灯过了线,警察叔叔把我叫到马路边……”

颀长的身形站在街头。他压低了帽檐,眯了眯眼。

几个小学生?

信号灯全屏变绿,顾曳走到马路中间,故意回头看了一眼。

Lin,你长大了。

……从青涩的少女转变为成熟的女人,相识的这十年间,他目睹了她的成长。

虽然没亲耳听见,但她大致也能猜出来他心中所想。

Lin清咳了两声,瞬间启动汽车引擎。

心忖道。

“老板,吸烟有害健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

同一时间。

阳光倾斜的下午,苏黯推着顾曳留下的自行车,悻悻地往家走。

压过一片石子路。

车轮下发出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情,她突然就对第二天的相亲,提不起兴趣了。

但去还总是要去的。

毕竟是胡桃的同学,她就算再没兴趣,也不能约好了时间地点之后放人鸽子吧。

吃个饭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再说就算会掉块肉,又能怎样。

她只是看起来瘦,坐办公室的人,腰和屁股上的肥肉哪会少。

晚上,接到了胡桃的电话,她简单交代了几句,又大致跟她讲了讲对方的经历。

“……他父母都是中国人,十多年前移民到英国。他自己先后考取了伊顿公学和LSE,博士毕业,后来到美国的伊利诺伊州任教了一段时间,人也长得不错。”

苏黯正在刷牙,打开免提,嗯啊了两句。

“苏黯,你把态度放端正一点,我这可是在掏心掏肺地帮你啊。你知道这两年全球经济都不景气,人家是看中了国内市场前景广阔,这才又回的国。

不然就凭LSE的入学比例,你这辈子估计都见不着一个活的!”

看中了国内市场。

又不是看中了她。

打开水龙头接了杯水,苏黯简单地漱了漱口。

“我知道,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嘛,在日不落帝国的政商界享誉盛名,BBC上天天见啊。可是胡桃,你说我一个普通人,站在人家身边……不般配吧……”

她不想去,因为她心知去了也不会成。

她就是一个普通家庭、普通大学出身的一个普通人,她父母早逝,从小寄住在姑姑家,像千千万万个刻苦励志的北漂一样,她也是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留在了帝都。

她没什么宏伟远大的志向,就想赚点小钱,将来好在帝都的郊区,买个三四十坪的小房子。

有个家就可以。

她如是就知足了。

这样的她,跟那种飘洋越海的精英人士差的可不是一个阶层。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聊娱乐人家聊政治;你关心双十一人家谈美国大选;你成天盯着国航首页等着打折,人家随便买张机票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等过两天你知道了,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可是掏出手机,一想起国际漫游的电话费用,你心都在滴血。

这样的两个人……

能配吗?

“苏黯,你别这么妄自菲薄好不好?咱们大学虽然不是名牌,但好歹也是985,你自己觉得你工作不怎么样,可你不想想前阵子毕业季,有多少大学生打破脑袋想往咱们公司进呢。你自己一个人生活,无忧无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家庭负担……你还不知足啊?”

“知足,知足。”

她就知道她口才不好,说不过胡桃。

可有些事情,它真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翻过一首敦煌词,曲调很悲伤,似乎描写的就是她现在的心声。

“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边更有天。马上不知何处变,回来未半早经年。”

人外有外天外有天,这句话不是说假的。

人真的不能比。

一比……就完了。

“要不然介绍给宁檬?她明天上午就飞回来了。”

好歹宁檬是正儿八经的经济学硕士,你别管一本还是二本出身,最起码人家有话题啊。

“苏黯,你真以为人家是市场门前卖剩下的白菜……急着脱手呢!人家是看过你照片,看上了你这个人才同意去相亲的。再说你把他推给谁不好,偏推给宁檬那个有家室的,两男争一女,你安得什么心啊!”

苏黯一脸无辜,结巴道。

“我……不是,宁檬,她,前阵子分手了。”

“分手了就不能再复合啊?我看她前两天在朋友圈分享状态,他那个小男朋友又入镜了!”

我了个天……

不是吧?

苏黯连忙跑到客厅,翻了翻pad。

留言,点赞……苏黯确认完毕,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用力锤了下墙。

“不是,胡桃,你说宁檬她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成天跟一个比她小将近10岁的高中生在一起厮混?以前单纯地在一起看个电影吃个饭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分手之后还复合?还一起结伴出国旅行?胡桃……你说等对方的父母发现了,他们会不会状告宁檬,诱拐未成年儿童啊……”

苏黯在这边狼哭鬼嚎。

胡桃受不了了。

“行了行了,那小男孩上个月就成年了,告什么告啊!再说你跟宁檬,你们俩同年出生,生日就差半年。你这个名义上的表姐,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管人家啊!”

啼哭声戛然而止。

也是哦。

她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顾不过来,哪还有资格替别人操心。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儿,你现在必须给我个准信儿,你明天到底去不去。”

去……

还是……不去?

苏黯琢磨了一阵儿,她心忖着这约都约好了,既然没人顶替,她还是不好临阵当逃兵吧。

可谁想到,电话那端,胡桃没等得及她回话,率先爆发。

“哎,我真就是纳了闷了,为什么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怂样从来就没改过呢?一有点困难你就躲起来,一有点风浪你就缩脖子……我今天这话就撂这儿了,你记住缩头乌龟当惯了,再以后想硬都硬不起来!”

噪音的分贝太高,苏黯连忙拿远了手机。

正值深夜,她怕吵到邻居休息,只好关掉免提,小声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胡桃在那边松了口气。“终于想通了?”

“想通了。”

“这次的觉悟有多高?”

苏黯握了握拳头。“只准成功……”

“嗯。”

“也不怕失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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