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柔和鹞子在车里捣鼓了半天,车子依旧没有动静。而站在车外的我越显孤单,内心里惶惶的有点害怕起来。当我紧张兮兮地朝不远处的黑暗中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时,突然发现几个鬼魅的身影幽灵似地站在黑暗中。
我的心在胸腔里狂烈地跳突了一下,颤声喝问道:”谁?”
而那几个鬼魅的身影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我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脑子里似乎有嗡嗡的蜂鸣声。眼光下意识地朝四下里寻找,陡然间看见不远处的蒿草丛里有几点神秘的蓝莹莹的光点稍纵即逝地闪现了一下。
蒿草丛里果然隐藏着大东西!
我突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嗓子眼就像是被一根细绳子勒了一下似的,失声惊呼道:“我操!草丛里藏着东西!”
于是我就像是被火烙了屁股似的,一个纵步就跳到车子旁边,拉动车门要上车。因为太过紧张,慌乱间居然没有把车门拉开。
而在驾驶室里捣鼓着车子的雨柔和鹞子听见我的惊呼声,同时打了个愣神。
“你他妈的在哪儿神经兮兮的瞎吼啥?黑灯瞎火的,会吓着人的!”鹞子朝我骂道。
我已经拉开了车门,蹿进了车里,又哐地一声把车门关上,连脸部肌肉都变得僵硬了。
我朝汪矮子颤声说道:“草丛里真……真的藏有东……东西!”
见我紧张成这幅模样,雨柔和鹞子面面相觑了一下。
“我操!这黑灯瞎火的,你别是看花眼了?”鹞子朝我说。
“真……真的!我看得真真的,蓝莹莹的冷光!就像是……就像是鬼火!”我辩解道。
雨柔和鹞子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
鹞子朝雨柔说道:“雨柔姐,这荒郊野岭的,会不会真的有恶鬼妖怪啥的?”
雨柔这时却笑道:“你们俩没病吧?也信这个?顶多不过是野兔獐子啥的。自己吓自己!”
听了雨柔的话,鹞子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而我却透过玻璃车窗死死地盯着黑漆漆的车窗外。
车窗外的世界仍旧是一片死寂,就连蛐蛐的声音此时也似乎消失了。
当我的目光逐渐适应了深沉的黑暗时,才发现车窗外的世界是一片淹没于荒草丛的世界,一股股夜风正从蒿草丛的顶端倾拂而过,使得蒿草丛的上部波浪起伏般地暗流涌动。
受到惊吓的我心里咚咚咚地跳得厉害。我始终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那种神秘诡异的光点不是野兔或者獐子眼睛发出的光点。而是一种带着邪性的家伙眼睛里发出的光点。
“要不还是下去把引擎盖打开看看。”这时副驾驶上的雨柔建议道。
鹞子居然爽快地接受了雨柔建议,拉开车门准备下去。
我却朝鹞子大声喊了句:“别下去,真的有东西!”
我的冷不丁的喊声把雨柔和鹞子弄得同时打了一个愣神。
此时的我又看见了蒿草丛中神秘的光点,很邪恶很阴森!
鹞子下意识地顺手咚地一声把车门带上了。
“我操!你一惊一乍地究竟看见什么了?”鹞子此时居然有点相信我了,朝我问道。
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车窗外,准确地说是盯着离他们只有一两米远的蒿草丛间。
蒿草丛间那两束神秘的光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但却没有躲闪和隐藏,而是在窥视着车内的我们。
“就在前面……”我声音发干地说。
雨柔和鹞子相互间对望了一眼。
“我操!你他妈该不是活见鬼了?”鹞子边自言自语地说,边把目光调向了车窗外,顺着我的眼神朝闪烁着神秘光点的地方看去。
雨柔也朝鹞子挤过去,探头想看个究竟……
“啥也没有啊?你他妈的是不是产生幻觉了?”鹞子并没有看见那两束神秘的光点。
而我此时看到的已经是四束……准确地说是六束神秘的光点了。它们静静地潜伏在蒿草从中,用涌动的夜风和茂密的蒿草作为掩护,一动不动。
“真的在哪儿?起码有三只……它们在窥视我们。”我有些着急地说。
“哪儿嘛?老子怎么看不见。”鹞子接嘴说道。
我刚要再说话,鹞子却突然惊呼道:“我操!当真有东西!”
鹞子终于看见了那几束神秘诡异的光点!
雨柔同时也看见草丛中的光点,小声说道:“还真不像是野兔獐子的眼睛。”
“会是什么?狼?”鹞子问道。
鹞子的声音也变得有点紧张兮兮的了。
“我咋知道?”雨柔却说。
鹞子看了眼我,我也看了眼鹞子。
“要不下去看看。”雨柔居然建议道。
鹞子没有理会雨柔的建议,而是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外边的动静。
我这时却小声说道:“要不先让外边的那个大师兄上车再说,我刚才看见好像不止大师兄一个乞丐在这儿,有好几个。别真是什么吃人的东西……”
鹞子企业立马打断我的话说:“你丫的还真是个大善人了?真要是吃人的东西,就让这些疯子乞丐被吃掉不是省心省事了吗?求之不得呢!”
“可是他们也是一条命啊!”我说。
鹞子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雨柔突然低声喝道:“别出声,它们要朝我们过来了……”
雨柔这时手里居然多出了一把手枪,她是从哪儿把手枪拿出来的,我跟鹞子居然都没有看见。手枪在雨柔的手里并且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她将手枪上了膛!
这金属叩击出的轻微声响,在如此诡秘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的冷硬!
雨柔将子弹上了膛,并且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我和汪矮子的心此时都提到了嗓子眼,两个人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得就像是铜铃似的。
悍马内狭小的空间被恐惧的气氛死死地冻住了。
“会是什么鬼东西?”鹞子声音发颤地小声问道。
“不知道。”我应道。
躲在蒿草丛中的家伙,除了从它们眼睛里发出的那两束诡秘的绿光在草丛间若隐若现地闪现,它们的整个身躯和黑暗完全融为了一体。但是,这从这种神秘的绿光中可以很直观地判断出,这几头家伙的个头一定小不了。
“会不会是什么野兽?豹子?或者老虎?”鹞子压着声音小声说道。
雨柔也压着声音小声说:“这儿哪儿来的什么豹子老虎?顶多是几条野狗。”
我接嘴说:“绝对不是野狗!野狗的眼睛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蓝莹莹的泛着绿光,就像是专门刨坟吃人尸首的东西……”
“该不会是僵尸吧?”鹞子突发奇想地说。
我的头皮立马就像是触电了一般,狠狠地麻了一下。
“别出声,他们要朝我们扑过来了!”雨柔小声告诫道。
车窗的玻璃是死死关上的,外边的动静被隔离了起来,车内越是寂静气氛就越是压抑。不过,这样的隔离或多或少使得我和鹞子稍微感到有一丝安全感。
就在我们三个人都死死地注视着那几束神秘的绿光之时,突然,一张魔鬼一般狰狞的面孔一下子贴在车窗玻璃上。我的脸和车窗玻璃贴得太近,那张狰狞的脸几乎和我脸贴在了一起。
我发出一声惊呼,身子陡然间朝后面仰了过去,整辆车子也随之剧烈震颤了一下。
魂魄几乎被吓出窍的我定睛一看,我操!居然是一个流浪汉的面孔!
流浪汉的脸紧紧地贴在汽车的玻璃窗户上,五官被挤压得扁平变形,一双手使劲地拍打着车窗的玻璃。
紧接着又有几张面孔贴在驾驶室的车窗玻璃上,也同样激烈地拍打着窗户。
整个车身被一阵拍打,躲在车内的我们仨就像是坐在一条破舢板上,在被暴风雨揉虐的海面上摇晃颠簸。
我的脑子里此时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些疯子和乞丐中邪了?变成要吃人的僵尸了?他们要吃人?”
这样的念头就像一道弧光般在我的脑子里乍然间闪现,极度的恐惧立刻把他丫的脑子给炸懵了。
鹞子这时朝雨柔大声喊道:“开枪!开枪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雨柔却没有开枪。此时的她居然显得非同寻常的冷静。
被剧烈的恐惧吓得脑子发懵的我,看见贴在玻璃窗户上的那张面孔上的眼睛突然间定住了,而且死死地瞪着我,眼珠子就像是要从眼眶里喷射出来的两颗愤怒的子弹,里面闪烁出的寒光恐惧而且绝望,拍打窗户的手也在此时停住了动作。
我尚且没有回过神,一股黑色的液体喷溅在窗户玻璃上,贴在窗户玻璃上的面孔呼地一声就不见了!
我还没有回过神,两束绿莹莹的眼睛这时从他的眼前邪恶闪现了一下。
我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乞丐受到了致命的袭击,车窗上喷溅的液体是血!
我大声朝雨柔和鹞子喊道:“它们吃人了!它们吃人了!”
而鹞子和雨柔已经无暇顾及我的喊叫,因为他们所在的驾驶室的车窗玻璃已经快要被挤在外边的疯子和乞丐拍碎了。
突然,我的耳朵里听到了车窗的玻璃被硬物砸碎的声音。一个乞丐用石头砸开了驾驶室车窗玻璃,一只手伸进车内想要强行拉开车门。
鹞子也朝雨柔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开枪!开枪啊!”
枪声终于在这时响了,将手伸进车窗的乞丐倒了下去。
另外的乞丐和疯子却并没有被枪声威吓住,有一个乞丐绕到了车子的另一边,砸起了我背靠着的车窗玻璃。
而车子外边的黑暗中,传来了猛兽疯狂袭击乞丐们的可怕声音。惨叫声和野兽疯狂的低吼声将寂静的荒野搅碎了。
又有一个乞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被猛兽被拖入了草丛里,紧接着便没有生息。
我此时顾不上多想,居然鬼使神差地将车门一把推开了。一道人影呼地一声就射了进来。
紧接着又有一道人影被拉了进来,然后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如同闪电一般。
我定睛一看,蹿上车子的居然是大师兄和一个女疯子。
女疯子是被大师兄一把拉上车子的。
这时,前面的雨柔又接连开了三枪,刺耳的枪声将空旷的黑夜彻底撕裂开来,外边的蒿草丛里此起彼伏地发出一阵血腥恐怖的嘶吼声。
车窗的玻璃被砸开了洞,清冷的夜风便顺势灌入了车内,一股股强烈的恐怖气息也充斥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