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掠,京城的大街小巷似乎承受着煎熬,但寒冷无法阻挡京城的热度持续升高。大街上出现了学生游行队伍;声势浩大、震耳欲聋,京城沸腾了。
尽管政府采用各种手段,实施新闻管制,但是山东传来的捷报是阻挡不住的。山东反击大捷后,山东媒体开始连篇累牍的报到,并且配以照片为证。京城的记者在济南获取第一手资料后,迅速在京城各大报纸转载。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首先激发了京城各大院校学生们的强烈爱国热情。
“支援山东、打击侵略者!“”日本人滚出中国去!“口号声此起彼伏。不少市民群情振奋,不约而同加入游行队伍。高度戒备的警察目睹如此场面,内心也很激动。此刻,在总统府内,众位大员心思各异,葛云飞率部眼花缭乱痛击日军并取得大捷,不是振奋而是吃惊。袁世凯看着济南出版的报纸,面对无可争议的照片道。
“葛云飞的确不简单,居然秘密制造了战机。他隐瞒世人,隐瞒国民政府,足以看出其人的野心。消灭日军2万多人,令人匪夷所思。他准确判断出日军登陆地点,精心准备,做到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们没有想到、日本人也没有想到。日本政府已经照会我国,继续在山东半岛增兵,接下来葛云飞能不能挡住日本人大规模进攻,这是关键。”
内阁总理孙宝琦道:“大人,日本公使非常蛮横,并转达日本政府决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平息山东暴乱。日本公使转告,日本内阁已经向国内发战争令,大规模扩编军队。”“美英俄法是什么态度?”袁世凯闻听冷汗冒了出来。外长唐绍仪道:“大人,英美俄法支持日军继续平息叛乱,并承诺战场仅局限在山东境内,这一点不会改变。”
梁士诒道:“大人,英国公使与我秘密会晤,要求我们私下斡旋,让葛云飞释放英军战俘。英国公使代表大英帝国,承诺不再派兵参与日军进攻,但是不能公开发表!”“大人,这是一个好消息,看来葛云飞让英国人害怕了。如果葛云飞逼急了,开始袭击英国的租界,侨民、甚至香港,英国人难以承受,我想葛云飞有这个能力。”
梁士诒道:“奉天总督徐世昌禀报,辽东半岛和朝鲜北部,袭击活动越演越烈。日本人企图掩盖真相,可是奉天至大连的铁路已经不通车了,显然是葛云飞的杰作。”杨度道:“葛云飞很狡猾,即便在辽东半岛、朝鲜北部实施大规模袭击,日军也没有能力出兵东北。我判断葛云飞已经和德国人合作,日本人只有拿下青岛,才能确保辽东半岛的安全。”
袁世凯沉思了一会儿道:“也好,但愿葛云飞打的时间长一些,既然国人的爱国热情被点燃,就顺情自然。两害相争取其轻,我等就坐山观虎斗。既然葛云飞口口声声要保家卫国,就由他去把。晳子,你马上去济南,尽量说服葛云飞,释放英军战俘。你告诉他此举是瓦解英日联盟的机会。“”好,我马上去济南!”
隆冬季节,广州依然温暖入春。山东大捷的消息,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拂而来,让广州城开始升温。大街上同样出现了学生游行的队伍,声势浩大声援山东的对日反击作战。忽然之间,葛云飞从一个顽固的守旧派、军阀,一跃成为民族英雄。这种反差更有震撼力,而葛云飞率部取得如此大捷,民族自豪感胜过一切。
广州中心城区一座洋房内,同盟会秘书处处长李默涵,望着从济南寄来的报纸,沉默不语。正版几乎都是排版照片。右上角葛云飞的戎装照,表情肃穆似乎充满杀气。下面的照片是日军官兵在不同地点被俘所照,令人十分震撼。李默涵望着葛云飞英俊威严的照片,五味杂陈涌上心头。
丈夫周辉走进来(他们已经成婚,并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墨馨,没有想到葛云飞公然反叛袁世凯,义无反顾反击日军的侵略,令人可喜可贺!“”葛云飞虽然投靠袁世凯,但他是一个民族之义者,有一颗强烈的爱国心。北洋政府卖国求荣,国家主权受到侵犯却卑躬屈漆,屈服于列强的淫威之下。”
“周辉,我决定声援葛云飞,为抗击日本侵略者组织募捐活动?”“墨馨,这恐怕不妥,同盟会总部成员大都在日本,此举会给孙先生带来危险。”“我以民间的名义组织募捐,不会让组织为难的。”“墨馨,我理解你的心情,葛云飞反叛袁世凯,日后也许会加入我们的阵营,我同意以民间的组织形式展开募捐。”
葛云飞公开违背袁世凯的意愿,义无反顾举起抗日大旗,让李墨馨内心深处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对于日军悍然出兵山东,自己所在的组织仅是抗议,没有实质上的行动。而葛云飞竟然率部实施反击、血染沙场、毫不畏惧,举一反三,墨馨对自己所追求的理想产生了困惑。以往在世人面前,葛云飞是一个守旧的军阀,一个财迷心窍的“奸商”,然而在民族、国家危难之际,他确挺身而出。
此时此刻,葛云飞很多优秀的品质,历历在目涌现,她的心灵深处产生碰撞。当初,葛云飞在山东半岛大力发展民族工业,改善民生,虽然没有振奋人心的口号,但实实在在的为百姓着想。此番国家危难之际,他毫不犹豫挺身而出,莫非他和袁世凯为首的集团,根本不是一条心,而是勉从虎穴展屈身。李墨馨似乎触摸到葛云飞的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又十分模糊。
济南车站,葛云飞神采奕奕下车,黑红英俊的脸庞透露着征程的印迹。站台上锣鼓喧天,迎接的人群翘首以盼。省长宋时远率领省府大员及各方代表到车站迎接。“葛司令,我代表省府和各界人士,欢迎英雄凯旋!”宋时远上前握住葛云飞的手,神情格外激动。“宋省长,凯旋为时过早,更严酷的厮杀接踵而来,我等务必保持清醒的头脑。”
“胜不骄、败不垒,葛兄如此清醒宋某放心了。”随后葛云飞于众人握手寒暄,站台上没有出现文青的身影。单峰附耳道:“夫人没有来,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搂搂抱抱,有失体统!”葛云飞笑着摇摇头,跟随宋时远等官员前往省府。
在省府面对记者,葛云飞信心十足,表达了战胜日军的决心。面对记者的提问,葛云飞一一解答,重点强调了人民战争的威力。
记者见面会结束后,宋时远道:“葛兄,我知道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因此没有张罗酒宴。我让夫人准备了几样小菜,请务必赏光。”见葛云飞有些犹豫,宋时远笑道:“葛兄,我知道你归心似箭,夫人我已经被我接到府上!”“宋兄,看来你早就预谋好了,恭敬不如从命。”二人进入后堂,果然夫人文青笑吟吟的出现在面前。
葛云飞以为文青见到自己一定会泪眼涟涟,原本想好把她揽入怀里安慰一番,没有想到文青居然神情安然、笑容可掬。“文青,你变的坚强了,我以为???。”“你以为我会像一个小夫人凄凄哎哎是吧,不要拿老眼光看人。自从伤员被送到济南,我们募捐委员会的女人参加了护理伤员的工作。云飞,通过护理伤员,我知道了什么是坚强。”
“文青,我为你变得坚强欣慰。残酷的鏖战还在后面,这仅仅是开始。”夫妻二人缠绵之时,宋时远和夫人站在一边微笑着,不忍心打扰久别的人。随后宾主入席,几杯酒下肚,宋时远道:“葛兄,杨度发来电报,以私人身份要求与你面谈。”葛云飞笑道:“杨度再次来济南,不出所料。”“莫非袁世凯醒悟了?”
“袁世凯改变主意不可能,此番他让杨度来济南是充当说客!”“说客?”宋时远迷惑。“如果我没有猜错,是英国人要求袁世凯从中斡旋释放英军战俘!”“你打算给袁世凯面子?”“本来就打算释放英军战俘,如果能瓦解英日同盟,何乐而不为。英国人是顾及脸面,不会公开表达什么,但是我传达的信息,英国人不得不重视。”
“葛兄的魄力令人佩服,难怪你胸有成竹。英国人在华有租界、洋行、实业、利益巨大,他们不得不考虑此因素。”“杨度什么时候来济南?”“三天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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