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回呢?那日我们跑出来后,他似乎没跟上来。”想起这一点,晏慈还觉得颇为纳闷,说来,当日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了,无论是她撞见李回要杀锦月,还是后来她带锦月跑出来后遇到了江辰暮他们。而且,那日李回后来的反应也很奇怪,他虽是太监,但是毕竟是个年轻男人的体魄,不至于追不上晏慈和锦月,但他却的确跟了几步便未跟上来了。
“他死了,那日江辰宇的人找到他时,他已经服了毒。”平宁注意着晏慈的表情变化,不紧不慢道。
“既然他已经死了,公主为何还要问我他的事?”晏慈不解,这平宁公主今日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平宁突然低下头笑了,低声说:“看来,你真的只是意外撞见了那件事。”
“什么意思?”见她这般,晏慈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远远不似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平宁抬起头,走近她,晏慈不禁后退了一小步,但是平宁却不停下,仍旧一步步走近她,几乎要贴到她身上。晏慈微微皱眉,没有再后退但是对她的行为感到诧异。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说完,她退后一步,“看来你还不知道,是我故作聪明了。”接着,便要转身离开。
“奥,对了。”她突然停下来,回身道,“我还挺喜欢你的,看来他们也是。这次就谈到这吧,下一次,希望我们的对话不用这样继续猜谜。”话音落下,她冲晏慈点了点头表示告别,便径自走出了亭子。
晏慈站在原地,思索着她方才那些话。
她特意来找自己,还说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话,显然是想要试探自己,但是究竟是为什么呢?似乎从那日宫宴开始,自己就被无意地拉进了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并且恰恰成为了推动这场棋局继续的棋子。
晏慈不禁好奇,若是那日没有入宫,或许说那日蛊毒没有发作,自己没有救下锦月,现在又会是什么场面,静妃是否依旧会被拉下马,江辰汰又是否仍会被推到下风。
答案显然是会的,他们必然是做了多手的准备,自己的出现,只不过是让他们的计划,拐了一个弯,结果是不会变的。但是那样的话,推局的关键,是谁呢?晏慈心里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晏慈紧了紧宽大衣袖下的拳头,那个猜测让她有些不安和莫名的恼怒。
“王妃,公主找你到底要做什么?”琴漱见平宁走远了,匆匆回到亭子,见晏慈望着平宁离开的方向,问道。
“没什么,她只是问了我一些问题。”见琴漱过来,晏慈回过神来,“帮我安排一下,待会我要去趟珍宝阁。”
“珍宝阁?”琴漱一脸疑惑,不知晏慈怎么突然提起要去珍宝阁。
“对,珍宝阁。我要去找他问问清楚这件事。”
琴漱依然没有听懂她究竟在说谁,但见她面色严肃,就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点了点头应了声,便匆匆下去安排车马。
半个时辰后,晏慈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珍宝阁。
四下看了看,倒是和之前来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区别,想起上次何昀兆在这里为自己安排的厢房,晏慈突然猜想是否何昀兆同这江辰宇之间有什么关系,如此一想,便又记起那日二人似乎都去了醉仙楼的诗会。
然而这也只是猜测,或许也只是巧合罢了。大概的确是今日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她对这些事突然便格外敏感了一些。
晏慈装作挑选首饰,来回走了一圈,方走到前边收账先生旁边,轻声道:“赵掌柜在吗?”
收账先生闻言回道:“夫人找我家掌柜可有什么事?是对店里首饰不满意吗?若是您不喜欢,可以上二楼再看看,我们珍宝阁的首饰分三档,这一楼二楼三楼各一档……”
“不用了,我就找赵掌柜,你把这个给他看,他就知道了。”晏慈无奈地打断收账先生的热情介绍,从怀里拿出江辰宇给的那块玉佩。
收账先生一见这玉佩,立刻便止住了话,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突然正色道:“,我知道了。夫人楼上左拐第三间房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找我们掌柜的。这个夫人收好。”说完将玉佩递还给晏慈,又招呼来前面的一个小厮,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便见小厮跑开了去。
晏慈见状点点头,便带着琴漱上了楼。
进了厢房没一会,两个丫鬟送来了一些茶水和糕点,而后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见一个三十来岁模样的男人从外面进来。
这人蓄着一段胡子,面容带笑,倒是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样,晏慈猜测这便是那个赵掌柜了。
“想来这位便是八王妃了吧,赵平失礼了。”说着,抱拳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想找四王爷。”晏慈开门见山道。
赵平转身关了门,走近一步道:“王爷先前已经吩咐过了,只是,这着实不巧,王爷今日不在珍宝阁,也不在王府。”
晏慈皱了皱眉,看来自己是白跑一趟了。
“那他何时回来。”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王妃若是有急事要同王爷讲,倒是可以让宫兄弟转告。”赵平道。
“谁?”宫兄弟?莫非是那个人?
“便是王爷身边的宫玖了,他正巧来珍宝阁取东西。”赵平答道,话音刚落,便有人在外敲了敲门。
“应当是宫玖来了。”赵平转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站的,正是宫玖。
仍旧是那一头颇为显眼的银白色长发,一身玄色束身长袍,更衬着地他发色如雪。
“既然人来了,我便先告辞了,王妃有什么事同宫玖讲便可。”说完便作了别礼,出去了,顺带又关了一次门。
“宫玖见过王妃。”他冷冷地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微微颔首行礼道。
这是晏慈第一次正面见宫玖,也是第一次好好地看他的脸,他整个人的气质虽冷清,但不知为何,看着脸却给晏慈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这张脸,她早就见过了许多遍。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