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我出去？”夏九夜半天才反应过来，小脸一下子绷紧了。
“不然呢？扔你出去？还是报警，你自己选。”
叶璟城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居然这样对我，亏我还想帮你，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嘛！”
夏九夜撅着嘴，气鼓鼓的瞪着叶璟城。
对方缓缓抬起头，眸心清寂的没有一声温度。
“我是不是个男人你说了不算……”
夏九夜小脸一下子红透。
“我要工作，要么自行离开，要么保持安静。”
叶璟城扔下一句话，自顾自开始工作，他翻开资料的速度很快，很快便进入了工作状态，专注认真，心无旁骛。
夏九夜气鼓鼓的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心头的憋气莫名熄灭。
都说工作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没想到工作的妖孽也如此好看。
夏九夜转了转眼球儿。这家公司恐怕真是这个妖孽的，如果她贸然动手，说不定真会引来世俗的执法者给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与其冒着双重风险动手不如出去等他？
反正以她的追踪术，无论他天入地也是逃不掉的。
夏九夜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已经决定了，索性站起身往外走。
拉了下门把手，拽不动。
使劲拽了两下，门居然被锁死了！
夏九夜翻了个白眼，撅着嘴走了回来，本想告诉这个妖孽自己出不去，看着他认真看件的样子，心里又有点儿不好意思打搅他，索性坐回沙发，托着下巴看他工作。
都说秀色可餐，其实无论男女或者妖怪，好看的是养眼，夏九夜很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心默默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样好看的妖孽还是留在身边才好，镇妖谷那种穷山恶水，不合适他……
夏九夜看着想着，不知不觉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睡着了。
……
二小时，叶璟城给最后一个件签名字，唇角缓缓翘起，他真的很欣慰，小月他想象的更出色，不仅将公司各项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个季度的业绩还同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他真的可以放手了，将叶家的一切转交给叶璟月，然后去完成他应负的使命。
等一切结束之后……
叶璟城胸膛有淡淡的苦涩弥漫。
等一切结束，他该去哪儿呢，留在鲛族还是重回叶氏，两者都不是他所愿。
也许搭乘着他的游轮在大海开始一个人的旅程也不错。
或者，在海底深处开辟一处属于他的城堡，然后，独自，安静的过完他的一生。
没有期待，永远一个人。
“呼呼……呼噜噜……”耳畔忽然想起一种怪的声音，乍一听去还以为是小猫在打呼。
办公室宽大的黑沙发，某人毫无形象的四仰八叉躺着，头歪靠在沙发背，双腿随意搭在茶几，睡得十分香甜。
叶璟城皱了皱眉，这女孩儿居然在他办公室这样睡着了？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抓捕自己去镇妖谷嘛？居然这样放心大胆的在他的地盘睡着了？
心真够大的。
叶璟城摇了摇头，他可没时间和她纠缠，公司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不如，这样离开也好。
至于小月，等她看到那份固定资产转移书后，会明白他的苦心。
叶璟城看着沙发睡相并不好看却一丝戒备都没有夏九夜，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能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其实也不错。
叶璟城静悄悄走回办公桌，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间办公室，是时候让给小月了，她已经长大了不在需要自己呵护照顾，把叶氏交给她，自己便没了后顾之忧。
叶璟城取了一个纸箱，将桌面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放进去。
视线落在一张水晶相框。
镜框女子身穿一袭洁白的礼服，俏丽在花海，眸光热烈蕴含着深情。
镜框底下有一行烫金的小字。
宋锦o叶璟城。
这张照片还是她亲手做好强行放在他办公桌面的。
当时他总觉得这样照片很刺眼，却碍着身份不得不留下。
叶璟城伸手将镜框拿了起来，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照片女子自信张扬的笑脸。
虽然照片的样子和他记忆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但唇角的弧度和自信的眸光几乎一模一样。
只可惜，这样的笑容和深情却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叶璟城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微微抽搐了下，然后，缓缓将相框放进了纸箱。
“别跑！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抓住……你……”沙发另一边，传来夏九夜的呓语。
叶璟城皱了皱眉，转头朝对方看去，蓦然楞在原地。
这女孩儿睡梦露出甜美的笑容，这样的笑，和宋锦当日对着他的样子何其相像！
图图？
叶璟城不知不觉走了过去，女孩儿依旧恬淡的睡着，时不时嘟嘟嘴巴抿抿下唇，这份天真善良和胡图图如出一辙。
……
叶璟城静静看着她，看了许久。
忽然，女孩簇紧了眉头，好像有些痛苦，双臂环住了胸口，身体轻微打着寒颤。
“妈……不要离开我，不要走！”女孩儿眼角滚落一连串的眼泪。
叶璟城一怔，女孩儿的手掌心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粗砾，皲裂，这样的手和这样年轻女孩儿的手毫无半分想象。
叶璟城不由自主伸出手，想抚平她眉心的皱纹，女孩儿喊妈妈的神态让他想起了自己。
母亲去世后，他也曾无数次从噩梦惊醒，举足无措，泪流满面。
“别走。”他的手猛的被对方攥住，狠狠攥住。
粗糙的手掌缓缓摸索着他的，脸颊贴了过来，唇角重新露出笑容，依旧单纯善良的没有一丝心机。
……
夏九夜缓缓睁开眼，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妈妈似乎回来了，她握着她的手，任由她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头发。
妈妈身的味道好怪啊，咸咸的，甜甜的，好像眼泪的味道。
“咦？”
夏九夜左右环顾，办公桌后依旧坐着个人。
不是那个妖孽，而是他的妹妹，那个长着丹凤眼很漂亮的女孩儿，此刻，那女孩很伤心的捧着一张纸发呆，眸光迷惘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