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儿命凌谦与绍立去隔离帐里燃旺柴火,本就是严寒天气,那棚子里就那么一小堆烟烟熄灭的火星子,寒气就足以要掉人半条命,更别说被疫病缠身,更是没有抵御力。
她在那些簸箕里挑挑捡捡,捡出一大堆药草,再打开那箱子,挑拣了几味药材。
南木也与谢炎将那些药草按她配给的比例研成粉末。
那几个医士挣扎不休,恶狠狠的眼神瞪得玉九儿极不舒坦。
她提着裙摆走到几人面前,百般无奈的道:“几位与我同样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天职,何须小肚鸡肠容不下我这一介女流呢?我虽年岁小,你们是长者,但医术的高低,可不分长幼尊卑”
几人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心里打起鼓来,这丫头是在**裸的看不起他们啊!可恨这疫病,攻不可破,着实让他们深感无力,半辈子的医技在这疫病面前,羞涩得不敢自称是北凛名医
然,这个自大成而来的小丫头口气之大,且看她有什么能耐了!
南木也暗自在一旁笑着,玉九儿的气魄见涨,伶牙俐齿似一把无形钝刀,此时要是取下那几个医士嘴里的布团子,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回击话语。
谢炎由心底对玉九儿生出崇拜跟敬意,虽年轻,但却不气盛,关键时候总能恰到好处的拿捏住节奏,让人自然而然的对她妥协臣服。
他自进入北凛就疑虑重重,北凛本不是那么容易能进来,北凛君主让他们轻易进了城池,还松口应了玉九儿的条件,这其中,定有蹊跷
汤药熬制而成,几人忙进忙出送药,忙完后,各自在帐中也饮了一碗汤药下肚,预防疫病感染,不知不觉间,浑然忙碌到了天黑。
夜色笼罩在这片颓然之地,帐中的人手捧热滚滚的汤药,那熊熊火炉发出明亮之光印着皑皑白雪,衬起了微微希望。
忙碌完毕得空坐下的空隙,那几个医士也得以解绑,一解开束缚,便忙不迭地的尝了尝剩余下来的汤药。
其中一个身形矮胖的医士扯着大嗓门怒对玉九儿:“这药与我等熬制出来的药并无特别之处!你却妄自菲薄!我等是北凛一等医士,岂能遭捆绑对待?!”
“药草之味自然都是苦口之极,有何差别待到明日,你们就知晓我配出来的药与你们配出来的药有着天壤之别了。”玉九儿双手抱臂,底气十足。
那几个人吹胡子瞪眼,不堪的言语再次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过来。
凌谦与他们对峙了几句,忍不住想拔了他们的舌头,玉九儿示意他安耐住性子,他便堵着耳朵背过身子去对那几只苍蝇一般的无德医士眼不见为净,耳不闻心不烦。
侍卫终于送来饭菜,众人都是饿得饥肠辘辘,玉九儿匆匆扒拉了几口,便无任何食欲。
北凛的饭菜,粗糙得难以下咽,她见南木也也只是意思了几口,不免有些担忧,他的身子骨,正是需加强营养的时候,在拿到结魄花时,指不定还要在这北凛耗上多久的时间。
她讪讪对南木也道:“熬过今日,明日我便能与他们谈条件,我们另起灶炉,北凛这饭菜,我也是很吃不惯呢”
南木也微微一怔,抬眼看看玉九儿,嘴角拉开一个完美的弧度,她是准备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吗?
凌谦傻愣愣的看着两人的眉来眼去,他的脑袋里浮现出一副男耕女织的画面,那样的日子,也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是,当窗织布的女子还未在他生命里出现
绍立的一声喷嚏声搅了凌谦的幻想,他嫌弃的咧咧身子隔得他老远远。
北凛的几个侍卫在隔离区外搭建了两个帐篷,陈设了一些床褥用品,夜里,他们就要在这帐篷里露营,天寒地冻的,准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玉九儿虽在心里觉得这待遇,与待客之道相差千里,但也还是感激那北凛君主的不杀之恩。
玉九儿简单洗漱了一下,便钻进那冰冷的帐篷里准备歇息,却撞见南木也在她的帐内替她燃起了一炉旺火,暖意盎然。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蹲着身躯专心朝炉火里添柴的样子,鼻子有些微酸,他还未痊愈,就忙乎着替她万般照顾,她感恩戴德了。
南风堂曾经也对她那样暖心过,可惜,她与他命里注定没有以后,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青葱岁月在他身上,想起来还真是不太值得
“殿下有心了”她抖了抖袍子上的雪片,装作气定神闲。
南木也转过脸来,俊美的面颊上沾染了些许黑炭灰尘,看着很是滑稽,玉九儿忍不住噗嗤笑起来。
他不明真相,也跟着笑起来,那一笑,看得玉九儿如痴如醉她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方止住了几乎要流淌出来的口水。
她努力回想着他那副糟老头时候的样子,迫使自己嫌弃他对他无感,不要被他现在的貌相迷惑而萌生什么不好的念想。
在她平息狂跳的小心脏时,他已走到了她的跟前,他俯下身将脸凑过去,柔声细语:“我还指望你给我治病救命,当然得对你长点心了。”
她干笑两声,讪讪答:“如此就有劳殿下费心了”
南木也自眉眼间洋溢着一阵得意春风,他道了声好梦,便步履翩然的折身走出了帐子。
玉九儿走到炉火旁,看着蹿得老高高的火苗子,那颗躁动的心一下子掉落到谷底,她如实记得,有一个寒冬天,她与南风堂相偎在炉火旁取暖的情景。
他搂着她,说着熏醉的情话,她躲在他宽大的华丽袍子里,将那些话谨记在了心里,他说,他想与她浪迹天涯,舍弃一生的万丈金芒,拥有一个她,抵过用有十个天下
“呵情话也只是说来逗趣而已终归是我太认真了”玉九儿摇头苦涩笑笑。
她正欲脱下袍子歇息,突然然听到一阵踩着积雪发出“嚓嚓”的隐隐脚步声离她的帐子越来越近,那声音一下一下,鬼祟得很。
她敏感的闪身躲到门边,本想找个防身武器,然而身上仅有的一把匕首在进入北凛时被缴了,此时帐中也是连根木棍都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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