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耐大学生活一则
大一的顾耐,并没有对未来生活充满期待,他的过法就是混完一天是一天,混完两天是一双。游戏打多了脊椎痛的受不了,这几天闲置宿舍无所事事。齐棋喊他陪自己面试学生会,顾耐答应了坐在外面边等齐棋边打游戏,谁料学生会出来一人喊:“23号,顾耐。”顾耐一脸懵逼,进了教室对方问什么问题他便回什么,问及特长时,面试官笑:“顾同学,你写的是腿特长,这个回答很有趣,但你面试的是宣传部,我想问问你有别的特长吗?”顾耐揉了揉脖子:“手也特长。”众人笑,他比划了下:“会写毛笔字算吗?”这一面试不小心就进去了。而悲催的齐棋因为两人报了同一个部门的缘故,人多肉少,被刷了下来。齐棋泪流满面道:“这看脸的时代啊。”他将自己面试失败的原因归结于内在美太美以至于没了外在美。同面试宣传部的只进了四个人,不是会画画就是字写得好,齐棋除了体力没什么别的可以拿的出手。顾耐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陪着面试的,倒是将你面下来将我面上去了,只能说你弱爆了。”齐棋觉得顾耐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偏偏这小子各方面还行,报名学生会时顺便给顾耐填了一张,连照片也没贴,除去名字是真的,其他的要么胡写要么没写。多么鲁莽的玩笑偏偏成真了,齐棋郁闷了好几天。
这天,轮到顾耐值班,他睡眼朦胧,很不情愿的将响起的闹钟调到五分钟后,接着眯眼。不一会儿同值班的杜珏打来电话。杜珏对顾耐有意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一见顾耐眉眼就弯成月牙,一颗心浸在春水里,溢出一地春光。齐棋经常调侃:“在一起呗,人家都这么明显了,还和部长要求和你一天值班。”顾耐没当回事儿:“如果她真的喜欢我,就应该自己过来对我说,通过别人嘴里过滤的喜欢往往会大打折扣。”他不懂爱情,但他觉得如果哪一天他爱上谁了,一定要亲口对她说才算完整。
杜珏声音轻轻慢慢,温和细雨,这回更是蚊子哼哼,顾耐几乎听不清,她委婉的表达身体不适,这次值班她就不去了。
其实杜珏请假完全不用对顾耐说,但是她怕自己没去给顾耐造成困扰,值班没多大的事儿,困扰什么的谈不上,就是扫扫地打个热水。打给部长请假后踌躇会儿,抱着热水袋扭捏着打给顾耐,苍白的嘴唇抿在一起,眸内全是爱意,开心到不能再开心了。
顾耐睡得两眼惺忪,他一旦睡下就很难起床,甚至于为了睡觉,上午前两节课一概逃掉:“哦,你不去了,那好我也不去了。”说完挂上电话,倒头继续睡。
不一会儿,杜珏又打来电话,声音明显失去先前的温柔:“我待会就去,钥匙在你那里,你早点过来开门。”
顾耐没法,起床。磨叽半响,见阳光大好,忽然想到被单很久没洗了,近来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便动手将被单脱下扔进洗衣机里,洗衣机设定都是半个小时,他靠在门口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顾耐打游戏时有个习惯就是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理由很简单他不喜欢别人打电话来扫自己的兴,好在他每回只规定自己打半个小时的游戏耽误不了多少事儿。晒好被子,手机上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杜珏打的。顾耐想着快到办公室了,省下电话费还是不打回去了。
到了办公室门口,杜珏蹲在地上,低垂着头。顾耐喊了一声,杜珏抬起头,脸色苍白,两腮边的头发垂落下来顺手撩到耳后:“你怎么不接电话?”
“哦,我先前没看到。况且我在路上了,就没回了。”他问:“你脸色不太好。”
杜珏总不能对男生说姨妈来了肚子痛,她强忍住不适笑道:“没事,我可能晚上被子没盖好。”
两个人像往常一般打扫卫生,杜珏肚子阵痛越来越强烈,不得不蹲下来,用手压着,压了几分钟,不见好转,反而痛的更剧烈,几乎发不出声音:“顾耐,我能不能先回去?”
顾耐没睡好,打着呵欠:“你要回去?那好,我也回去睡会儿。”
学生会的事情很简单,平日无事便在办公室值班,这个地儿值班时间内必须有人。
杜珏看顾耐,阳光从窗帘上跳进来,一簇一簇的在他脸上发光,头一回杜珏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帅有什么用,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那一天,她第一次痛经还在干活,那一天,她看着顾耐眼里黯淡了爱慕。那一天起,她退了学生会,两人不是一个院的,自此没怎么见过面。顾耐不是不怜香惜玉的类型,实在是女孩的心事他猜不透,而他本身就对学生会的制度不满意,浪费时间值班本就是没意义的,开那些大大小小的会更没意义,隔了两星期也退了。在他看来,杜珏不想值班,他也不想,结伴回去多好啊。
顾耐大学生活二则
大一生活过去大半,顾耐仍旧是黄金单身一枚,齐棋并不奇怪,实在是他的性子不讨喜,反射弧还绕了地球三圈也没回来。确切说不懂如何哄女生开心,追他的女生不少,最后留下的数字是zero零。
第一个圣诞节,院花谢阳约他出来。开始他是拒绝的,大冷的天,出去瞎逛个什么劲。齐棋恨铁不成钢:“院花呀,是院花呀。就那个穿军训服都能穿出性感意味的那个,贴吧呼声老高的。你居然想拒绝?你可知道追她的人从西区排到东区?”
顾耐仔细想了想谢阳的形象,发现完全没有印象,印象中的谢阳是一团马赛克。
他道:“没注意,听你描述挺普通的,不想去。”
这时,谢阳打来电话,齐棋一把夺过电话:“是谢大美女吗?对对,我是他室友,他去厕所了,他去,当然去,正准备出门呢。”
齐棋英勇就义的抹泪:“院花暂时交给你了,听着,我对她有意思,帮我要个联系方式,还有,记住你的底线,不要和兄弟我抢女人。”
“一个星期的袜子…”
齐棋咬牙:“成交。”
顾耐裹了裹大衣出门了,谢阳等在男生寝室门前的树下,路灯发出的昏黄灯光打在脸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好看。通红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出门前刘文打趣道:“就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顾耐还不得禽兽大发。”她嗔道:“顾耐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讨厌。”脸上出现异样的喜悦,却被隐藏的很好,她今天穿的衣服很修身,保不齐顾耐就拜倒在她打底裤下。
“等很久了吧?”顾耐道,呵出的热气聚在身边久未散去。
“没等多久。”为了喜欢的人她可以一直等,顾耐那双灼灼如桃花的眼看过来,谢阳觉得浑身发热,脸上明镜般清丽。
“你的脸好红。”在路灯的映衬下,顾耐的眸子充满深情,让人看一眼就会陷进去。谢阳害羞的低下头,很多女生说顾耐不解风情,是个未开化的石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谢阳不信这个邪,她坚信没有征服不了的男生,只有没本事的女人。她谢阳缺的从来都不是独属于女孩的魅力。
而这短短的五个字,让她的心充满温暖,脸上越发的红。
“有点像猴子屁股。”顾耐接下来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谢阳头上,她呆愣当场。“上小学我去过动物园,研究了一星期猴子和猩猩的区别,不说倒不觉得,一说还真像。当然,这是个笑话。”
谢阳抿唇,扯了一个极难看的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偏偏顾耐说的极认真。
操场上很多人在放孔明灯,谢阳看的有些心痒,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我们也去放个?”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写心愿,看着两人的名字共同漂浮于夜空,那是一种烟花也比不上的璀璨。
顾耐摇头,双手插在兜里:“一只孔明灯造成的污染不多,几十只,几百只呢?就算我们不提环境,这灯在天上飞着终究是危险的,挂在树梢或是电路上,造成人员伤亡就不好了。”儿时他曾亲眼看隔壁小孩烧伤了手臂,从那时起,他从不碰烟花、鞭炮一切危险的物品。
这一刻,谢阳想到了大话西游上的唐僧,又觉得他说的有理,温度太低,谢阳穿的又少,浑身小小的打着颤儿问道:“那接下去我们去哪里?”
顾耐领着她去了教室,教室里灯火通明,也有几对情侣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谢阳的心砰砰跳的飞快,扭捏的坐在顾耐旁边,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腿上。左边那对情侣抱在一起,桌子上堆了很多零食,鲜红的玫瑰花刺红了谢阳的眼,看了看旁边搓手的顾耐,心想这男生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浪漫?这么重要的节日领着大美女出来只为了干坐着?
顾耐放下手,从口袋里掏手机,两人的手在空中碰了下,像是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忐忑的。两人一时没说话,只听到情侣的呢喃声。
顾耐侧过头:“想不想吃苹果?”毕竟今天是收苹果的重大节日。
谢阳觉得自己对于顾耐来说有别于其他女生,起码他懂得怎么讨好自己。矜持起见,谢阳委婉拒绝,纤长的睫毛像两枚贝壳:“没事,我可以不吃的。”她确实是大美女,一颦一笑皆是画。低头时,一半轮廓隐匿在光影里,角度也很绝美。
可以不吃的意思就是你买我就吃,你不买我就不吃,这得看你的心有多诚。谢阳还想着如果顾耐真买了,哪怕一个,她都会选择告白,毕竟石头开窍了。
“哦,你不想吃我就不买了,今天卖的挺贵的,改天便宜了再买给你。”
什么情况?谢阳憋了一肚子委屈。堂堂大美女,追求者无数,因为一个苹果,被无情拒绝了?
“我先回去了。”
顾耐随即起身,双手漫不经心的插在口袋里问道:“你的号码能给我一下吗?”
谢阳的心又燃起了一线生机,她将这一切归结于顾耐的矜持。
“我的手机号是……”
顾耐认真的记了下来,走到分岔路口。他道:“我们寝室不同路,天太冷,我就不送你了。回去小心点。”
谢阳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摸不透顾耐的性格,这算是欲拒还迎?
她豁出去,打开天窗说亮话:“顾耐,你要我电话号码什么意思?”
顾耐懒洋洋的抬头,懒洋洋的开口:“某个人想要你的号码,让我帮他。”
而后过了两个月,齐棋真追到了谢阳,一次聚会时,谢阳打趣道:“顾耐,你这辈子可能孤注生靠天收了。”
顾耐道:“无所谓,人又不是靠爱情而活的。”
谢阳嘟囔了几句,只齐棋一人听见,她说:“有生之年,谁能被顾耐喜欢,我谢阳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她直觉顾耐不是众人嘴里的奇葩,他只是没遇到磨他的人,一旦那人出现,他绝对圆润如玉。
自此,顾耐的异性缘彻底葬送在自己手上,他毫不在意,直到遇到郑家秋,她是第一个赶不走也不抱怨他的女生。因为那场恋爱,顾耐变了很多,起码他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所有女孩的心事,他知节日要送郑家秋礼物,平日也会打电话温存。可是郑家秋走时,他感到很空洞却不伤心,过了段时间,又觉得独自一人也不错。后遇张存,一见未倾心,二见未倾城,三念却心安。总觉得小丫头挺有意思的,自己具体也谈不上什么时候上心的。王冰知道他们在一起时,诧异了许久:“我靠!兄弟,你居然会谈恋爱?还是您老亲自追的?”王冰发现那回,算是个意外,他本就没意向告诉王冰,那日和张存跑完步,小丫头赖在沙发上累的不能动弹,顾耐打了水,蹲在地上,脱了她的鞋和袜子,张存躲闪着:“我自己来。”她的脸有些红:“刚跑完步,有些臭。”
顾耐没在意,手上用力,轻轻巧巧的握住她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细细的擦起来,先擦脚底又擦脚背,最后细细的擦着脚趾。
“我的脚好像有些大。”她的脚趾微微蜷缩着,似乎这样能缩小脚的长度。
顾耐点头,垂眸含笑:“确实。”他目测她的脚有38码,小脚趾有些变形,他捏了捏,动作轻柔。小丫头鼓着面颊,微微吐着气,似乎对他的话很不满。
门没锁,王冰就这么闯了进来,发出巨大的声音。看了这一幕,半天没合拢嘴:“你真是我兄弟…顾耐吗?”
“不是。”顾耐赶王冰走,他不走的话,小丫头势必害羞的跑掉。那天,张存终究没留下来,王冰躺在沙发上将就的睡了一夜,卧室门没关,他嘴巴喋喋不休:“我说,那小丫头傻不拉几的,你到底图个啥?”
他能图啥?
他图她这个人呗。
这世上难得的就是遇到一个契合的人,如果张存没出现,他会和郑家秋复合吗?结局还是否定的,余生如果没遇到想要替她做饭的人,想要洗脚的人,想到她就会笑的人,顾耐觉得这辈子就这样吧。
之后他也察觉到自己质的变化,和郑家秋在一起时,他从未花过心思,总觉得爱情水到渠成,而现在他隐隐觉得自己不够好,他开始怀疑自己老了,年长了五岁的差距谁能填补的上?甚至关注当今流行的歌曲和明星,他想要改变,从本体出发,出于自己意愿的改变。一想到丫头柔柔糯糯的唤自己的名字,心底某个地方柔软到不可思议。他爱用一些事情来证明他和存存有多般配,比如,她爱吃,他爱做菜。他们两人的名字都是两个字,他们都喜欢一躺就是一整天,腻在一起一天也不会觉得无聊,这种感觉平淡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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