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插着朵红花的北极熊售票小姐把目光从低着头的莫博云和阿文身上收回来,“成人票500猫币,两只宠物50猫币,一共550猫币。”
“宠物?”大蛇宅男狐疑地回头看了看,“我是一个人来的,这两个狗人不是我的宠物。”
这下完蛋了,考虑漏了宠物也要收费这一点,实在是不应该。
莫博云已经做好了逃窜的准备,阿文更是在瞬间抓住了他的鲤鱼须,看样子是要死黏他到底了。
“啊,抱歉,这是我的宠物们。”一个雄浑低厚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冰冷的牛蹄按在莫博云的肩膀上,阻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莫博云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巨硕无比的大水牛,一时之间摸不清他的套路,不过他凭借直觉能感觉到对方没什么恶意。
阿文已经在瞬间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用毛茸茸的猪头夸张地蹭着大水牛的肚子,还一边发出那种满足的哼唧声,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哦,你们可以进去了。”
大水牛理所当然地拖拽着两个人进入了大厅,这个大厅应该是美人鱼区的介绍馆,四面都被刷得血红的墙上挂满了图片和纸质文章。刚一踏进大厅内部莫博云和阿文就从牛蹄下滑了出来,莫博云直视着看上去倒是憨厚敦实的大水牛,低声问,“你是谁?”
大水牛不慌不忙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雪茄,他悠然地叼着那根雪茄,用牛蹄递过来一张雪白的小纸片,“看起来你们是与主人失散的流浪人类吧?别担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AETP,善待人类组织?”名片上画着AETP的Logo,眼前这个男人正是AETP搜寻流浪人类第七小组的组长牛大锤。
“是的,我们组织很出名的,我们的宗旨就是确立和保护所有人类的权益。”那大水牛挠着后脑勺,憨笑道,“没想到休个假也能遇见你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会保护我们——”阿文迟疑地吐出话茬,“你知道我们要怎么考试吗?”
“考试?你这个人类怎么胡言乱语的?”因为大厅内不断涌进来新的游客,大水牛弯下身子压低嗓音道,“我们做的事有很多啊,例如救助流浪人类,依照他们的身体条件选择是放归自然或是寻求好心动物领养;抵制肉制品的制作、流通,追求全素食体验;拯救人奶乳母们,抵制人乳的生产、销售……我们还有官方杂志呢,每次都会邀请会员来拍封面!”
该不会这个AETP的组织成员全是草食性动物吧?莫博云一时半会也糊涂了起来,花泽拓也所说的考试到底是什么呢?他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该死的世界?
“所以你救助我们以后,会怎么处理我们?”
“哎呀,这个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会带你们回组织大楼里做详细的体检,一旦确定你们是健康的,我会遵照你们的意愿进行安排。”
“那好。”莫博云的头顶只到大水牛的前胸,他尽力拍拍牛大锤的蹄子,“等我找到我的三个伙伴,才能和你回去。”
“你的伙伴在哪儿?”
“他们就在这里,我能感觉的到。”
美人鱼的表演时间是中午一点整,牛大锤也算牛傻钱多,给莫博云和阿文买了一大堆炸薯条当作午饭,其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也套了不少话出来,这下莫博云才终于将所有线索完全拼在了一起。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以各种各样的动物为尊,就像在地球上我们从出生起就是食物链的顶端一样。这是自然优胜劣汰的结果,只不过在地球上我们赢了,在六畜轮回里我们输了。
这个世界历史远超五千年——以至于不少在地球上已经灭绝了的动物,在这里还都能看见。这里的文明程度极高,甚至远远超过全盛时期的美帝,作为追求自由民主的总统制国家,整个社会都在超高速地发展着。
不过作为AETP组织里的一员,他们组织在历年流传下来的资料里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在一些特定的年份,会出现许多无环的流浪人类,他们已经尽力救援了,但仍有许多人被流浪人类检疫局屠杀。
而且这些外来人类的寿命鸡长,有一个在他们帮助下被领养的人类,不久前才刚刚过完500岁生日。
莫博云把最后一点番茄酱挤在手臂粗细的薯条上,看来不仅仅是1945年,还有很多不同节点的人类也来到了这里。难道唯有躲过某场灾难、觉醒了能力的人才能来到这里?又是被屠杀,又是没通过考试,那能够离开的人岂不是寥寥无几,而他们最后又去了哪里?
像小森变异的事他也想清楚了,像他们这种有生物学背景的人,在这个世界里确实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之前导师在研制HB溶液时也讲过,这种溶液会入侵人体记忆,再结合外部环境的刺激才会觉醒出最适合的能力。
象牙塔的作用就是大幅度改变生存环境,希望一小部分人能拥有战士一般的强大作战能力。但可惜的是,他们待的时间太短了,而且目前是回不到过去世界了。
如果象牙塔里的人还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即使他们成为了嗜血五杀的超强队伍,也永远出不来。
不过,那个奇怪的冒牌导师没准能做些什么……
莫博云咬了一大口薯条,嚼了几下就想吞下去,却被噎得直翻白眼。一旁的阿文和牛大锤相谈甚欢,根本就没人注意他。
喂,如果是被薯条噎死的,那也太丢脸了吧?
一阵轻柔但又充斥着几分魅感的乐声响起,舞台上的灯光随之全部熄灭,只有观众席上的扶手小灯还在坚持不懈地照明。
阿文戳戳牛大锤,他颤抖着摸了一把莫博云后迅速收了回来,“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莫博云双眼紧闭,毫无血色的皮肤冰凉刺骨,他嘴角有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那根粗壮的薯条正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