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小满躺在雷聿修怀里睁着眼睛彻夜未眠。
天微微泛白,她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觉得幸福的暖意触手可及。
她轻轻抬起手,抚摸他的唇线,碰触他刀削一般的下巴。
果然是可以诱惑人的容颜,让自己轻易就沉沦在这张面孔下。小满这样想着,露出一个微笑来。
感到小满的碰触,雷聿修闭着眼睛将她又抱紧了一些,问道:“醒了?”
小满靠在他脖子上,声音轻轻痒痒地说道:“醒了,睡不着了。”
雷聿修睁开眼睛,在她额间一吻,看着她有些憔悴的神色,心疼地问道:“还疼吗?昨夜……”
小满捂住他的嘴巴,嘴角上扬道:“你别问了,我好着呢……”说着,脸颊滚烫。
“真的好着呢?”雷聿修坏笑地问她。
小满推开他想逃,却被他逮了回来:“又想逃跑……趁着天还未大亮……”
他的声音像魔咒一般,让她再次陷入温柔的陷阱,任由他索求,竭力地给予,奋不顾身,如飞蛾扑火。
随后困意终于如海浪般席卷而来,小满疲惫地在雷聿修怀里安静睡了过去。
直到中午,小满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着窗外天已大亮,推推身边的雷聿修道:“醒了吗?是不是都到中午了?”
雷聿修睡眼惺忪,将头埋在她怀里:“让我再睡一会儿就好。”
“你从未如此晚起,麦儿他们会觉得奇怪的。”小满摇着他的胳膊劝道。
雷聿修却不以为然:“让我抱一会儿,既然已经晚了,就多睡一会儿……”
小满无奈,睁着眼看着又再次睡去的雷聿修。
心想着许是他真得很久没有安稳睡过,便由着他睡去。
门外,长风珏落地收起翅膀。
麦儿见她突然出现,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将军原本计划今日陪同顾水月前往湖州感卢寺祈福,却迟迟未到。现在顾水月已经回到上官家,我便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长风珏说道。
麦儿回头望了一眼小满房间紧闭的房门,轻笑一声:“昨夜主子在小姐屋里住下了,折腾地有些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长风珏面色沉了下去,也随着麦儿的目光看向那扇房门:“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麦儿警告般的眼神看向长风珏,“有些事不是你再求也求不来,而有些事该发生迟早会发生。”
长风珏冷眼看着麦儿:“我是不会放弃的。”
“随你,”麦儿压低声音道,“我虽然佩服你这执着的精神,却完全无法认同你这种做法。我猜你对主子并不是爱慕,而是早早就知道他魔尊的身份,对吗?”
长风珏冷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也是个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何时两幅面孔了?”麦儿挑眉道。
长风珏道:“我说错了,你是在常小满面前一副重情重义的侍女做派,而实际上你早就把作为人性留在了缙云山庄的地宫里了。”
麦儿眼神瞬间冷彻如寒冰,沉声道:“你竟然知道?”
“跟着雷聿修这么久,现在我知道的事有些你都未必知道,”长风珏斜睨着麦儿,“就算你是缙云山庄地宫最顶尖的杀手,又有什么本事跟我争?”
“长风珏,别太高看自己,纵然你是妖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实力。”麦儿冷哼一声。
长风珏一脸不屑:“那你可得好好修炼魔功,别辜负了将军给你的修罗魔之血。”
“哼,你等着瞧。”麦儿蹭过长风珏的肩膀大步离开了。
见麦儿的身影离开,长风珏张开双翼飞上空中,俯视小满的院子。她眉头紧锁,眼中怒意难掩,转身向上官家飞去。
顾水月从感卢寺回到上官家。湖州县令上官鲁毕恭毕敬地迎接她入府,边走边问道:“公主殿下,今日不是雷将军陪您一起去感卢寺,怎么未见他的身影?”
上官鲁哪壶不开提哪壶,让顾水月本就气闷的心情更加火上浇油,“本宫与将军之事,你一个小小县令也敢置喙?”
上官鲁对顾水月的公主威仪并无敬畏,嘲讽道:“据下官所知,这次将军来到湖州还带了一位极为宠爱的小夫人,想必这会儿将军一定在陪那位小夫人了。公主,请恕下官多嘴,您和将军新婚燕尔,将军却更加留恋那位小夫人,不得不让下官对您能否完成叔父的任务产生怀疑。就连下官在将军酒里下得重药都没能让他痴恋于你,您可得好好反省反省,别辜负了叔父对您的希望。”
顾水月整个人都僵住了,作为一名公主被羞辱到如此地步,她恨不得把嘴唇都咬出血来。
羡帝因病久卧床榻,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
软弱无能的母亲除了唉声叹气什么都帮不了她。
骄阳脾气蛮横,性格叛逆,外祖父早就将她视作弃子,不闻不问。
只有她乖顺可欺,对外祖父的命令听之任之。
可如今,她不得不去思考常小满所说的条件“自由”。
上官鲁见她不回应,继续说道:“公主您想,一但事成,雷将军登上大沛的皇位,您就是这大沛的皇后。但如果您现在不拿下将军的心,到那时您的皇后之位难道要拱手让给那位小夫人?您现在是羡帝不得宠的公主,总不能未来成为一个冷宫里的嫔妃吧?所以,不管是为了上官家的未来,还是为了您自己,您都得再努把力。”
说罢,上官鲁将一个小瓷瓶放在顾水月手中,压低声音道:“这瓶药您想办法混在茶水吃食里让雷将军服下。”
顾水月心中一凛,抗拒道:“你们要给将军下毒?!”
上官鲁摇摇头道:“这瓶药不会对男人有什么毒性,但男人一但喝下,七日内与他结合的女子便会内脏溃烂致死,即便不死,也将再也无法生育子嗣。”
“……”顾水月拿着药瓶的手都在发抖,整张脸没了血色。
上官鲁讽刺地笑道:“下官知道,雷将军只喜欢那位小夫人,对公主你毫无兴趣,所以您根本无需担心这药会伤到您,不是吗?”
顾水月看着上官鲁轻蔑的眼神和讥笑的表情,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巨大的耻辱让她几近崩溃。
“别一副恐惧的样子,”上官鲁抬起顾水月的下巴,狞视着这位这位小公主的眼睛,阴险而奸佞地戏谑道,“不瞒您说,叔父告诉属下如果你依旧拴不住雷大将军,就得让属下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