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满姑娘在治伤,本宫也不便多做打扰,先告辞了。”顾水月再看不下去小满满胳膊满腿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样子。她逃也似地拉着曹姑姑离开了梧桐苑。
“这才是真正的公主。见不到一点血腥,看不得一点暴力。”小满的线总算全拆完了,全身疼到脱力,靠在雷聿修身上闭上了双眼,继续说道,“她应该嫁个闲散官二代,过着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生活。”
“生在皇家的公主,并没有表面那么单纯。”雷聿修站起身横抱起小满,看着她面色苍白,问道“你什么时候从小院搬回翠荫园来?”
“我不搬回来了,在那里住的很好。”小满呢喃着说道。
“还在生我的气?”雷聿修问道。
“没有,不生气了。”小满摇头,“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回去。”
麦儿收拾好工具药箱,对二人说道:“我先去让厨房准备晚餐,小姐先别回小院了,留在梧桐苑和将军一起用晚餐吧。”
“山河园的晚餐别让厨房怠慢了。”小满吩咐道。
“放心吧。”麦儿说着走了出去。
雷聿修将小满放在自己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和公主大婚当日,你却留我在梧桐苑,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顾水月了。”小满翻了个身,侧躺着眯眼偷看雷聿修,挑着眉毛笑道,“良辰美景,锦绣良缘,你真不去山河园入洞房吗?”
雷聿修捏住小满的鼻子,佯装怒道:“是你说我敢今天去山河园,就让我尝尝厉害。现在怎么又改了主意?”
“只是觉得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让你去我不太人道。”小满拿掉雷聿修捏她鼻子的手,眼角弯弯,心开口不一,笑得得意。
“你也懂春宵一刻值千金?”雷聿修俯下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的不错,不去实在可惜。我这么听你的话,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我是个刚刚拆线换药的伤员,”小满推开他,吐了吐舌头笑道,“你再不怜香惜玉,也不能趁人之危吧。”
雷聿修压住她的手腕,轻轻在她额头一吻:“这样的补偿就好,是不是你想多了?”
小满见他眉眼带着使坏和调笑,又气又羞:“你又拿我开心。”
“看你脸红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雷聿修温柔而郑重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我之间确实该更进一步了。”
“什么更进一步,我听不懂。”小满脸通红,转过头不看他。
雷聿修轻轻在她耳畔小声问道:“既然你说我们曾相识数万年,那我们有没有……”
这个晦涩又暧昧的问题让小满的脸红到了耳根,直接将头埋到被子里去了。
雷聿修笑着坐直了身体:“你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小满将自己埋得更深了。
“真可惜,那些事你都记得我却忘了,太不公平。”雷聿修有些遗憾又有一些醋意地说道。
“你只是不记得了罢了。”小满在被子里蒙蒙说道,“不记得更好,要是你记得我岂不是得羞死。”
“等你伤好后,我得好好从你身上把回忆找回来。”雷聿修此时像个风流少爷,一改平日严肃的样子,眉眼间都是坏心眼。
小满一听,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拳头,砰地砸到雷聿修的胳膊上,装作发怒地嗔道:“再说这种话,我就打你了!”
雷聿修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从被子里拉到自己怀里,按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上小满的双唇。
霸道而绵长的力量让小满心里如有一百只蝴蝶拍打着翅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松开她。
“你那一本书的诗,都无法描述我看到你时的心情。”雷聿修将小满紧紧搂着,“那些所谓的诗人根本不懂,在九州六界我只为你悲喜。”
小满听他这样说,整个心都被填满了。
另一边,山河园内。
顾水月坐在桌边,看着清冷的晴空,夕阳余晖中有一颗明星闪烁。
曹姑姑心疼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喝下暖暖身子。
“曹姑姑,”水月喝了一口茶,低垂着眼帘,“我以前不对感情执着,因为我知道自终将会被父皇嫁给一个陌生人。朝中子弟也好,异国皇室也罢,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可今天我却发现自己错了。一个女子可以不够漂亮,出身不够高贵,但若有一个男人执迷地爱她宠她,那便比身在皇家做一个不自由的公主要好多了。”
“公主殿下,您胡说什么呢?”曹姑姑发愁地看着她一手带大的顾水月,心中不忍看她在这将军府会寂寞地度过一生。
“曹姑姑,我好羡慕常小满,为什么她可以得到雷聿修的爱,甚至就连我的两个弟弟也深深为她着迷。”顾水月恨道。
“您说的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两位殿下?”曹姑姑问道。
“没错,”水月放下杯子,狠狠抓着窗棱,指甲嵌在窗棱的木条里,“他们两个分别向父皇求娶过常小满,这件事被我母妃偶然知道,也是在我嫁到这里之前,母妃悄悄告诉我的。”
曹姑姑有些吃惊,说道:“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常家养女,竟然手段非常。”
“她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女孩,”水月黑夜般的眸子看向曹姑姑,“她是北戎国君硕风疆和铄族公主长孙萱的女儿,北戎国王位正式的继承人。”
“什么?”曹姑姑惊讶不已,“她竟然也是一名公主。”
“是,”水月点头,“她本可以继承北戎大统,却不知为何放弃了。同样是公主,凭什么她可以自由地做选择,既可以有登上皇位的资格,又可以获得大沛最优秀的男人的万般宠爱。而我却只能这样活在母族的阴影里。曹姑姑,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曹姑姑拉住她冰凉的手指,安慰道:“公主殿下,您外祖父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当您完成任务便给您自由。”
“呵呵,”顾水月惨笑一声,“我的外祖父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就因为我和骄阳不是皇子,他便从未将我们当做人来看待。我母亲也好、我也好,都不过是他手下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