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二哥操劳了一整个上午了,妹妹手头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便只好送盒糕点来。”姜瑟微微笑着,抬手打开了盖子,里头的糕点正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姜绍将账本攥在手上,眉尾微挑,“平日倒是难得见四妹妹。”
看样子,姜瑟这是有备而来啊,就是不知道她这次是为什么而来了?
姜瑟温婉的笑了笑,拿了枚糕点递给姜绍,“我不大爱出门,自不怎么常见,只今日来有些事想拖二哥帮个忙。”
姜绍转身坐下,盯了姜瑟半晌,心里盘算了一阵,约莫猜到她是为何而来,这才抬手接了糕点送入嘴中,“何事?”
见姜绍吃了,姜瑟才松口气,看样子姜绍是不会记恨她以往袖手旁观的那些事了。
随后姜瑟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姜绍,“妹妹偶听闻二哥同小侯爷关系甚密,想拖二哥帮我送封信给小侯爷。”
果不出他所料啊~
姜绍不动声色的将信压在账本中,“我同小侯爷也仅仅是相识罢了,不过四妹妹所托,我倒是可以去走一趟。”
言下之意就是他只管送信,但结果如何,就不在姜绍能解决的范围之内了。
可分明昨天姜绍才告诉姜瑗,他可以直接从小侯爷手上拿到请帖的,这关系称得上是密切了。
“妹妹只是想约小侯爷先见一面罢了,二哥可是不愿帮妹妹这个忙?”姜瑟微微垂眸,显得有些可怜。
姜绍面色淡然的摇头,“并非我不愿帮忙,只是我同小侯爷交情很是一般,小侯爷会不会赴约,那是小侯爷的事,二哥可劝不了。”
姜瑟轻咬着唇,心下暗恨起来,姜绍这分明就是不愿帮忙,“二哥可还是在记恨妹妹?”
“四妹妹何出此言?”
“以往在二哥落魄之际,妹妹未曾出手相帮。可妹妹也是有苦衷的啊,二哥,非是妹妹不愿帮你,而是那时妹妹我也是自身难保,在田氏手下艰难求生的……”
姜绍抬起了手打断姜瑟的话,“妹妹说笑了,妹妹再是艰难的时候,都曾借了我一两银子,这恩情我记着的,所以哪怕同小侯爷只是相识,也得帮妹妹送一回信。”
姜瑟脸色微沉,她是曾借给姜绍一两银子,可她当年是什么态度自己心里也清楚。
看样子姜绍是真的不会帮她了。
“那妹妹便谢过二哥了。”只是若姜绍这次不帮她说话,小侯爷怕是不会赴约前来。
想想姜瑟心里就堵得慌。
但那也没办法,至少这信给姜绍,还能送到小侯爷手上去,否则的话,那可真就是一点机会也没了。
只是听姜绍这意思,自从以后怕也不会再帮她了。
可惜啊,要是早知道姜绍和小侯爷认识,她当年怎么也不会是那等态度!
姜绍挂着浅笑,抱着账本,和姜瑟友好的道别离去,心想回头要提醒一下五妹妹注意院中的人了。
想来今日姜瑟能找到他,势必是昨日在五妹妹院中说的那些话被人听了去,传入了姜瑟的耳中。
昨日能传话到姜瑟那儿去,难保日后不会因为姜瑟放火烧院,还是要让五妹妹防患于未然啊!
想着,姜绍便垂眸看了眼账册中的信,微微一叹。
无论姜瑟当初是何等姿态,但到底是借了他银子救急,这恩情他也的确要还。
于是姜绍便坐了马车去青阳书院外,他在里头看了半个时辰的账本,这才估摸着时间出马车。
一下车,便瞧见青阳书院的门开了,穿着长衫的学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姜绍在青阳书院的名气不算低,也结识了不少好友,不多时便有人朝他打了招呼,“姜绍,你怎的来了也不进去?”
“我都退学了。”姜绍无奈的笑着。
那人上下打量着姜绍,见他穿得绸缎,不复以往的粗布麻衣,眼里便带着些遗憾,“你当真回去继承家业了,也是,我听说你家里那个嫡子被赶出去府去了,你家怕也只剩你一个能继承家业的了。只可惜啊,你的才学今年去考试定然能中。”
姜绍也叹了声,“世事无常啊。”
没多久,姜绍便被人给团团围了起来,他倒是好脾气的一个个应付着,便又见门口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摇着折扇走了出来,眉清目秀的,远远的见到姜绍便喊了声他的名字。
姜绍抬眼望去,便赶紧给围在身边的好友微微行礼,“贸然离去是我的不是,回头请你们上酒楼吃饭,只今日我寻薛友人有些事要谈,还望各位放我一条路。”
众人便笑闹着当真让了条路出来,姜绍便带着薛静临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不必你平安侯府的大,你可莫要嫌弃。”
“我怎会嫌弃,你今日怎的来了?”薛静临将扇子折好,饶有兴致的问姜绍。
“还不是因为你,平安侯为何突然想给你办选妻宴了?”姜绍同薛静临说话很是随意,全然未曾顾忌他小侯爷的身份。
薛静临叹了声,“我爹身体不大好了,我年岁又到了,他便想为我寻一位家底丰厚的姻亲,等成亲之后,便上奏将侯位落到我头上。”
“原是如此。”姜绍明悟的微微点头,随后将手中的信封交到了他手上。
“父亲想让他新抬的平妻带我四妹妹去赴宴,我四妹妹不知从何得知我与你相识的事,便央我给你送封信,你看过便是,也莫要太放心上。”
薛静临眉尾微动,当着姜绍的面便拆了信,仔细看了看,“你妹妹想约我会面?”
这女子也未免有些太不知收敛了。
“你四妹妹,应当就是姜瑟吧,扬州城出了名的绣技绝好之女。”薛静临回想了一阵,这才想起姜瑟来。
姜绍微微点头,“正是。”
“后日我要陪娘亲去郊外香山上的寺庙里去一趟。”薛静临没打算去赴约,不过看在姜绍的面子上,他把自己后面的行程说了一遍。
到时候要是碰得上便是缘分,碰不上便是无缘了。
姜绍眉尖微皱,“你不必给我面子。”
“左右这行程又瞒不住。”薛静临无所谓的说着。
姜绍这才勾了下唇尾,“你今日怎么出来得有些晚?”
“还不是齐举人,又把我给留下了说教了一番。”
薛静临这抱怨的口吻,让姜绍感到熟悉极了,又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