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枫桥酒店,萧翎看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叫上了汪妙妙。
汪妙妙穿着粉色中款修身羽绒服,亚麻头发洛落披落下来,似乎刚刚洗了个澡,身上还有一股清香。
让司机把车开到古驿道。
萧翎和她两人进去,司机没有跟随。
“老爷子怎么没来?”
“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来的时候还说要去鬼市转转呢,结果十点不到就睡下了。”汪妙妙笑了笑,说道。
两人走进鬼市,汪妙妙一双妙目就跟扫描似的,四处乱转,一会儿工夫,拿起一只兔毫盏,又拿出鉴宝专用的放大镜。
端详了片刻,望向萧翎:“你觉得呢萧先生?”
萧翎看到兔毫盏上面有些阴煞之气,说道:“东西是真的,但只怕不干净。”
老板不乐意了:“小兄弟,你这话可别乱说,这些东西都是正经来路的。”
萧翎笑了笑:“要是正经来路,怎么不拿到正规店里?”
老板一时就没话了。
汪妙妙看了看,就把兔毫盏放下。
“萧先生,你不是说不懂古玩吗?怎么知道这只兔毫盏是真的?而且还知道不干净。”
“我学过望气之术。”
汪妙妙微微讶异,有些好奇的问:“这望气之术还能鉴宝不成?”
“通过气,我能看出东西的大抵年代,如果是陪葬品的话,东西上面会有一些阴煞之气。至于你说的鉴宝,我其实没有多少心得的,就说你刚才的兔毫盏,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汪妙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萧翎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发现摆摊的人变化不大,一大半还是昨晚那些人,只有小部分是新来的。
走到一个新摊面子,萧翎被一只青色的梅瓶吸引。
随手拿了起来,老板一见,立即笑道:“这位先生,您真是好眼光啊,这可是宋代的梅瓶,保存的这么完整不容易啊。您知道这梅瓶最早出现于唐代,但在宋代极为流行,当时又叫经瓶。您要喜欢,我给你一个收货价,就收你二百万。”
古玩贩子都得有点墨水,引经据典,了解物件的历史发源,否则不足以让人信服啊。
不过汪妙妙却轻轻笑了笑:“老板,你坑人也不是这么坑的,你看到梅瓶上面的珐琅彩装饰了吗?珐琅彩最早源于元代,但元代也没有几件珐琅彩瓷器,到了清代康熙晚期,珐琅彩技术这才成熟。有宋一代是没有珐琅彩的。您这不是坑人吗?”
老板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咳咳,想不到遇到行家了。行吧,你们要是喜欢这件梅瓶,你们看着给吧。”这梅瓶是他从乡下收来的,也不知道真假,刚才随口开的价,胡编乱造了一通,等着萧翎还价呢。
哪里知道遇上专业的了,那他也没法装了,想必这也不是一件真品,不值几个钱,就让对方开价了。
最后萧翎以二百块钱买下了梅瓶。
走出不远,汪妙妙才问:“萧先生,这东西是真的吗?”
“肯定不是宋代,我望气看着像明代的。”
闻言,汪妙妙也好奇起来:“给我看看。”
萧翎就把梅瓶给她。
汪妙妙拿出一只强光手电,照射上面,发现梅瓶的胎质很薄,光线可以直接穿透,又拿手指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越的声音,说道:“这应该是官窑产的,怎么没有落款呢?”找了一通,瓶里瓶外都没找到落款的痕迹。
“这我就不懂了。”
汪妙妙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官窑的残次品,被人偷偷拿到外面去卖,流通到了现在。即便如此,拿到拍卖会上,拍个上千万不是问题。萧先生,你可真是厉害!”
“你要喜欢,就送你了。”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萧翎笑了笑:“上次借你的画救林叔,我还没好好谢过你呢。”
“这都是应该的,你救了我爷爷呢。”
“这是两码事。”
汪妙妙欣喜非常,她收藏的瓷器不少,但唯独缺一件明代的珐琅彩。
她爸那里倒是有,不过小气的很,不肯给她,为此当时她还郁闷了很久呢。
向前走了不久,萧翎又蹲了下来,拿起一尊半米左右玉雕观音,隐隐可以看到雕像上面拥有两种不同的气,一种气比较浓,一种气比较淡。
而且两股气的气韵是相近的,应该都是玉石散发出来的,年代倒不怎么久远,大概就在百年间。
“哟,先生,喜欢哪,这可是翡翠呢,你抱的时候可得小心一点。”老板笑呵呵的道。
萧翎虽然可以看出玉石的玉气,但对玉石知识也不精通,不由看了汪妙妙一眼。
汪妙妙笑道:“萧先生,这不是翡翠。”
老板依旧笑呵呵的道:“小姐,你这话太外行了,这翡翠水头虽然差了一点,但翡翠是不假的。”
“我外行?”汪妙妙有些好笑,指着雕像上面,“看到没有,雕像上面还有一些明显的划痕。翡翠是硬玉,很难有划痕的,你这是岫玉,是软玉。”
“啊,嗯,这个岫玉……也是玉嘛,对吧?”
“玉跟玉的差别可大了去了,就拿翡翠来说,冰种和豆种的价值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拿豆种换你的冰种,你愿意吗?”
老板有些尴尬:“小姑娘嘴巴还挺厉害。行,好货卖于行家,您开个价吧。”
汪妙妙没有开价,回头望向萧翎:“萧先生,我家有一尊上等的白玉观音,虽然没这么大,但不论雕工还是玉质,都比这个好多了,你要喜欢玉观音,我就把家里那一尊送给你。”
“不用,就拿这一尊吧。”
老板也怕买卖跑了,听到萧翎这话,立即接上:“先生,您要的话,我这就给您包起来,三十万怎么样?”
汪妙妙回头说道:“顶多十万。”
“姑娘,你这也太狠了,这么大的玉观音呢。”
“那也得看看是什么玉。你这是岫玉,而且还不是上等的。十万已经是市场最高价了。我家里就有人做玉石生意,我从小跟在身边,你可别欺负我不懂行。”
老板看的出来,汪妙妙不是等闲之辈,赔笑道:“失敬失敬,既然遇到行家,咱们权当交个朋友,十万就十万。”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主客欢喜,突然就听见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哟,汪妙妙,你现在的品位可是越来越差了,竟然买一块岫玉。怎么,你们汪家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