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给林曾毅扎了两针,把他救醒过来。
林曾毅仍旧恍恍惚惚,看着萧翎,茫然的问:“你谁呀?”
“是我呀林叔,我萧翎,萧明山的孩子。”
“啊,你是明山的孩子。”林曾毅端详了一会儿,咧嘴一笑,“像,像,果然是明山的孩子,我记得几年前还见过你一次,没想到这么大了。”
萧翎微微皱起眉头,看来林曾毅的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打过招呼呢,这才过了多久,就不认人了。
而且还会莫名其妙的晕倒。
失魂症至今依旧是医学难以攻克的难关,有些能治好,有些不能治好,这主要是因为失的魂各不相同。
魂就是精神意志,是由大脑产生,同时也控制着大脑,而大脑控制着整个身体。
道家所谓的三魂七魄,任何一部分缺失,都会造成精神意志的缺失,这么一来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控制大脑,控制身体,突然身体不平衡,突然记忆出现错乱,突然失聪失明失语……这些都有可能。
所以林曾毅刚才才会突然晕倒。
扶着林曾毅从天台上下来,林素已经下班回来,看到父亲好像有些虚弱的样子,急忙过去帮忙搀扶。
“我爸怎么了?”
“刚才在天台上晕倒了。”
这一说,老太太又紧张起来:“唉,看来阿毅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
“奶奶,林叔第一次犯病的时候,您说他去了文庙的古玩市场,当时有没有人陪他一块去?”这些事问林曾毅是想不起来了,而林家人也不知道林曾毅当时具体去了哪一家店,看过哪些古玩。
“当时是有人陪你林叔去的,他也不懂什么古玩,是叫了一个老乡一块去的,叫什么来着?桂萍,你还记得吗?好像还是他把阿毅送回来的。”
“不就是葛老三?”乔桂萍撇了下嘴角,似乎对葛老三十分不屑,“搞的好像他懂古玩似的,还想着捡漏呢,哪有这么好的事?他家里那点钱,都被他糟践光了,现在老婆孩子都跑了。”
“知道他在哪儿吗?”
“好像在钢瓶厂上班呢,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
乔桂萍没有搭理萧翎,继续拆着快递,她买了好多东西,都是一些衣服和化妆品。
林老太太眉头皱的很深,林曾毅的病情日益严重,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她却天天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糟践钱吗?
她的衣服衣柜都装不下了,化妆品堆的满屋子都是,用到下辈子都用不完,还继续买,根本不为这个家考虑半点。
但是老太太也不敢说什么,怕她跟林曾毅离。
林素拿了一些药片,喂林曾毅吃下,然后对萧翎冷淡的道:“明晚阿传要在东方魅丽给你办个欢迎会,你要来。”
“我没空。”萧翎猜也能猜到易传要搞什么幺蛾子,所以直接拒绝。
林素急了:“你什么态度呀,给你脸了是不是?人事部已经把你分到我们这一组,以后阿传就是你的上司。他好心好意给你办个新人欢迎会,你如果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
“是呀小萧,你这次能被录取,小易可是帮了忙的,你得好好敬小易几杯酒,跟他搞好了关系,以后你在公司就算有个照应了。”林老太太以为萧翎能够被公司录取,是易传在其中起了作用,因此不想让他开罪易传。
看在林老太太的面上,萧翎点了点头。
……
次日中午,萧翎先去钢瓶厂去找葛老三。
虽然是在周六,但葛老三依旧要上班,他只有单休日。
此刻他刚刚下班,正好有些时间,听说萧翎也是南都来的,跟林曾毅还有一些关系,因此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萧翎请他吃了顿饭,顺便问了三年前林曾毅去古玩市场的事情。
“那个时候阿毅遇到一点事情,手里缺钱,就跟着我去古玩市场捡漏。不过说起来惭愧呀,漏是没捡到,反而被坑了不少钱,因为这个他媳妇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林叔犯病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情况?”
葛老三放下筷子,翻出脑海的记忆,说道:“这事是在玉堂春。按理说,捡漏不应该在这些正规的店里,它们的东西都做过了鉴定,卖的齁贵,我们也买不起。只是那天玉堂春正好在办一个展会,我们就去凑个热闹。
“我记得展会上面有一幅《舞法天女图》,好像是吴道子的作品,画的可真叫栩栩如生。阿毅好像被这一幅作品给吸引了,站在画前半天都没动,是我把他拽走的,咱们也没钱买那个玩意儿是不是?
“离开玉堂春,阿毅一直都不说话,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跟他说了几句话,突然就发现不对劲了,他语无伦次的,连回家的路都忘记了,还是我把他送回家的。接着就传来他不好的消息,变得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萧翎陷入沉思之中,莫非这事跟《舞法天女图》有关?
“葛三叔,您陪我去一趟玉堂春。”
葛老三吃了萧翎的饭,上班的时间还早,就跟萧翎走了一趟。
因为是在周六,大多数人没上班,文庙比较热闹,四处都有一些摆摊的身影。
玉堂春,在文庙算是比较大的古玩店。
一共三层,每一层的大厅都很宽敞,摆满琳琅满目的物件,每个柜台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而且四处都是摄像头。
“玉堂春最贵的东西都在三层,吴道子号称画圣,他的画价值连城,应该也在三层,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拿出来。”葛老三道。
像吴道子这样名家的作品,常人难以一见,如果不是为了展览,一般是不会摆在店里的。
就算太平盛世,也得防着有人盗画。
两人刚往电梯口走去,就见不远处的柜台传来了争吵。
“这是我先看中的,凭什么你过来截胡?”
这尖锐的嗓门让萧翎心头一动,抬眼望去,看到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不是玉荷香是谁?
楚天凌跟在她身边,正跟一个美艳少妇理论。
美艳少妇一个耳光就往楚天凌脸颊掴去:“在这姑苏城里,但凡是我叶盛美看上的东西,我想截胡就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