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明天,我无法进入你的世界
安城轻轻打开房门,穿过客厅,走到房间,看到明天横躺在床上,洁白的床单映衬着明天的皮肤,明天的浅蓝色长款针织衫静静陪着她一起睡觉,很美好的画面,安城双手环抱,倚在门框上,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她。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安城的手机响了,安城立即走到客厅,“什么事?”安城问。
“安总,人都到了,您……”助手问。
“安城哥哥!”明天应该是被他的铃声吵醒,明天站在客厅大声喊安城,声音也被助手听到。安城转过身,微笑着对电话说:“再等我5分钟。”挂掉电话之后,快步走到明天面前,“睡的太深沉了,明天,我打了你三个电话,你都没听到吗?”
明天不好意思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熟睡的时候,雷达不惊的。”安城看着明天,爱怜般摸摸她的头,“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刚刚睡觉都没盖被子,小心感冒。我先去开会,你要是无聊,办完事就下来找我。”明天乖乖点头,嘟着嘴送走安城。
会议厅
安城走进之后,所有人都站起来,齐声问候:“安总!”
安城一脸严肃:“大家坐。”
安城坐在会议桌最上头,开始办公:“由乐业旅游上海分公司钟总首先汇报工作……”
钟总起身,呼出一口气开始汇报,一个接一个,最后一个对外旅游联络员想要对下半年乐业旅游公司开北欧五国旅游专线进行详细汇报,这个议题引起了安城的注意。
“你说,北欧五国旅游专线?”安城有点怀疑。
钟经理说:“安总,我之前看了甘主管的策划,我们公司有北欧十国的旅游专线,但是这五国更精细化,我比较支持。”
安城说:“没错,十国时间长,费用也高,五国相对来说比较集中,项目开发也多,可以考虑。”安城放下钢笔,对甘主管说:“把这个策划案发到我邮箱,我好好看看。”安城朝窗外看,明天站在窗外,他放下笔,立即跑了出去:“怎么站在外面,快点进来。”
明天挣脱开安城的手:“安城哥哥,你在开会啊,我不能打扰你。我就随便走走,不用管我……”
安城上下打量明天一番,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外套没穿,双手背在后腰,脚不停地踮起,落下,踮起……安城板着脸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明天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本来只是出来看一眼,结果,一不小心……”
安城笑了:“一不下心把自己关在门外了?”
明天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安城无奈,“哎,什么时候能长大呀。”说完这句话,脱掉自己的大衣披在明天身上,“我马上开完会了,咱们先进去。”
明天被安城拉进会议室,将手机递给她:“密码是你生日,自己玩会儿。”
钟总悄悄趴到安城耳边说:“安总,咱们这是内部会议,有外人在……”
安城斜眼看了钟总一眼,回应他说:“明天不是外人。”此话一出,钟总瞬间明白,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听甘主管的汇报。
等到汇报完,已经到了四点过半。安城再看看手表,对与会人员说:“钟总,你们先回公司,我五点到公司看看。”说罢便起身,走到明天旁边,温柔地说:“明天,走吧,回房间穿上衣服,我带你去公司看看。”
明天放下手机,高兴地说:“好啊,我家的公司我去的很少,没想到能去安城哥哥的公司,太棒了!”明天完全忘记自己还在和杨墨怄气,拉着安城的手臂,走出会议室。留下钟经理和助手,“这个女孩什么来头?”钟经理问。
助手回答:“北京来的,安总对我们的态度能及她万分之一,我就谢天谢地了。”助手转头对钟经理说:“安总本来是要在公司查看之后,在公司开会,下了飞机却直接来到酒店,开会和视察打了调,钟经理,我们是不是该立刻回公司准备准备……”
钟经理看了助理一眼,拔腿就跑,所有人都跟着钟经理跑出会议室。
五点钟刚到,电梯门开了,安城和明天一起出现。钟经理安排秘书招待明天,公司一行人陪着安城汇报公司情况。安城对明天说:“好好待着,等我。”
说完立马换了一张脸对公司的人说:“不要影响工作,钟经理和甘主管在就行了。”
所有人听到之后,立即回到工作岗位,各司其职。转了半个小时之后,安城回到明天身边,看到明天在玩游戏,一脸无奈:“明天,你这马上要毕业了,还沉迷游戏。”
明天白了安城一眼,假装生气地说:“安城哥哥,你说我在玩游戏,那你又不陪我,我无聊啊。再说了,我平时可认真学习了,工作肯定没有问题。”
安城哈哈大笑:“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走吧,带你去吃饭,好好陪你。”
杨墨看着手表,终于下班了,他收拾好东西,立即去等电梯,他的公司是在写字楼的二十三层,写字楼有很多公司,安氏集团还有一个旅游公司在这栋楼里,安居酒店,安城。杨墨使劲将这些联系在一起,好像就通了,“叮……”电梯到了,现在是下班高峰,只要不坐满,几乎每层都要停一下,杨墨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下一层坐满,就可以一直下去了。
到了下一个,突然上来好多人,刚好,一下子坐满了,杨墨心里一阵窃喜。
这次上来的人都认识,还在聊工作的事。
一个男的说:“今天安总带过来的,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孩是谁啊?”
女的回应:“我接待的,哇,她全身上下加起来,不算佩饰就够我一年工资了,更别说她的包,意大利品牌,全世界就十个。”
另一个男接着说:“安总的女人,你能和她比吗?”
女的说:“听钟经理说,安总在开会的时候都带着她,还说不是外人。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安总每次过来开会,只有主管以上的人才能进会议室。”
接着又有人说:“安总这盘菜,要被人端走喽,你们就别想了。”
女的接着说:“我听安总叫她明天,还说马上毕业,年轻就是好啊。”
几个男的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那就是再年轻,也轮不到你。你看看安总对那女孩,眼神充满着温柔,你见过安总那个样子吗?”
电梯到了。杨墨一句话也不说,脸色铁青。
他拿出手机,给明天发消息:对不起,我今天晚上要加班,你自己先去吃饭吧。
明天和安城在餐厅坐下来,明天收到短讯,脸色突变:“安城哥哥,我问你个事。”
安城看到明天突然不高兴,很是萎靡,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忽然不开心了?要是不喜欢这里,我带你去另外一家餐厅。”
明天摇摇头,满脸委屈看着安城:“安城哥哥,我来上海其实是看我男朋友的。”
安城愕然:“这,你哪来的男朋友,我怎么没听你提过。”安城如同被一颗炸弹炸到一样,猝不及防。
“他比我大一届,是同济大学法律系的学生,三年前到我学校有个交流会我们认识的。之后,之后就开始聊,我觉得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不用像别的情侣一样天天腻在一起。之后,他就给我表白了,我想了想觉得有这样一个知心朋友也挺好的。在学校,我没什么朋友,安城哥哥,我好可怜。”说着说着,明天落下了眼泪,看来这场异地恋,明天也付出了感情。
安城拿出纸巾递给明天,心疼地说:“傻瓜,朋友要能够交心才行,我也没什么朋友,但是你哥就是其中一个。”
明天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他去年毕业的,现在在,就在你们那栋楼里上班,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说要加班。安城哥哥,我们见面的次数,我算算……”明天哭着哭着,又掰起拇指数数了。“一,二……恩……三……不到十次,他在学校就整天读书,然后毕业了也是,安城哥哥,你说说,这是谈恋爱吗?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安城哥哥,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想要时刻陪在她身边吗?”
安城笑了:“傻瓜,这问题怎么不去问你哥,你看你哥和林硕,从留学就一直在一起。你好好想想,你们这是谈恋爱吗?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明天擦了擦眼泪:“我懂,我就是很想见到他,很想他能够陪着我。可是他说他要工作,肩上的担子很重,为了我们的将来,就必须得好好奋斗……”
安城很欣慰能听到明天的心里话,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和明天在一起,明天去多伦多的半个多月,他天天看着明天的照片,度日如年。酒店返回信息说明天在上海,他不顾安排好的工作,提前来上海,这,就是爱情。“好啦,别哭了,好好吃完饭,我带你去公司看看他,好不好,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说完这些,明天心情好了很多,“安城哥哥,幸亏有你,要不然我要难过死了,我一会儿要多吃点。”
安城切好牛排之后,递给明天,再切自己的那份。吃完之后,两个人兴高采烈地来到安居大厦。
其实,在公司加班的不止杨墨一个人。一个实习生,能在公司站稳脚步,靠得不是傲人的学历,而是业绩。公司余百惠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法律系硕士,她比杨墨晚一个月进公司,却有着惊人的毅力,每天都是加班到八点多,和杨墨一个时间下班。作为一个女孩子,杨墨很佩服她,他们经常在一起探讨工作,有时候还缅怀大学时光,两个都是上海人,特别能聊得来。今天晚上,余百惠仍旧是吃过晚饭,来到办公室,看到杨墨,有点惊讶。
余百惠看到杨墨,手中的工作还是没有停下来,调侃他:“不是说女朋友来了吗?怎么在这?”
杨墨只有在余百惠面前,才比较放松,他把她当做真心朋友对待,实习期的相濡以沫,革命情谊很是深厚:“她有点事,我呢,还是把手里的活干完,明天好请一天假。”
“奥……”余百惠瞬间明白。公司每天都有任务,其实只要提前做好安排,不影响工作,请一天假是可以的,“算了,把你的活交给我,我来帮你。你明天好好陪陪女朋友。”
杨墨不好意思地说:“这怎么可以,实习期就投机取巧,不通过考核怎么办?”
余百惠哈哈大笑:“哪有你这么较真的人,太老实了。下次你再帮我也行啊,就当你欠我一天假呗,战友不是应该相互帮助吗?”
说完这些,杨墨的脑子总算开窍了,高兴地说:“那先谢谢你。”夜幕下,在这座灯火辉煌的魔都,为生活奔波的人太多了,这个世界是有很多不公平,但在杨墨看来,机会是留给又准备的人。实习之前,他不相信命运,不相信名当户对,哪怕是自己和明天的天壤之别,可是步入社会才发现,有的人,是自己奋斗八辈子也争取不来的,他真的想要放弃了。
明天和安城来到大厦楼下,安城问明天:“在几楼?”
“啊,我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明天开始拨通杨墨电话,“没人接,可能他在忙吧。”明天笑着说,尴尬无比,接着继续打,还是嘟嘟的声音,安城心疼极了,看不下去,拿出手机给王经理打电话,很快接通了:“王经理,写字楼有个律师事务所,在几楼?”
明天坚持不懈地拨号,安城把她的手机夺过来,“23楼,别打了,走吧。”安城很生气,他生气的是明天在这个人眼里,就这样被轻视。
两个人到了律师事务所,进门,没有看到杨墨,便继续往里面走。办公室分六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六个小隔间,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个人,只是杂乱的资料,杂乱的摆设让安城很不自然:“明天,怎么没人?”
听到办公室有人,余百惠从茶水间走出来,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身着西装的男人,旁边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虽然穿着白色妮子大衣,但是外面还披着一件及脚踝的黑色风衣,再仔细回想,好想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请问,你们找谁?”余百惠问。
明天看到有人便放松下来:“我找杨墨。”
余百惠恍然大悟,这个女孩她在杨墨的手机里面见过:“奥,奥,杨墨,杨墨,有人找你。”
“谁呀?”杨墨不耐烦地问,走出来之后,看到明天,大吃一惊,“明天?你怎么来了?”
明天和安城走上前,明天很生气,质问杨墨:“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杨墨思考一番,朝办公桌看去,立即上前,“奥,对不起,我刚刚没带手机,明天,我……”
气氛不和谐,余百惠立即说:“你们先坐,我去帮你们倒点咖啡,外面太冷了,呵呵呵呵……”
安城板着脸,四处看看,冷冷地说:“明天不喝咖啡,倒杯热水。我不需要。”
余百惠点点头,快速离开。
杨墨的办公桌后面放了一个电子鱼缸,里面有四五条鱼还在欢快地游着,而明天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杨墨知道自己解释没用,将手机递给明天:“明天,我今天确实是要加班,我是因为……”
明天接过来手机,看到自己的五个未接来电,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安城站在明天身后,感到从未有过的难受,全世界疼爱的明天,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这样委曲求全。突然,手机响了,发过来一条微信,自动弹开:有没有很夫妻相呢?后面附了很多杨墨和刚刚那个女孩的合影,有他们俩一起的,还有几个人的合影,明天一张一张滑过,眼泪不争气地掉在手机屏幕上,安城眼睛一瞥,立即从明天手里夺过手机,顺手扔到身边的鱼缸。将明天揽入怀中,对杨墨说:“我会让人送一个手机过来,明天,我们走吧。”
明天还是没有缓过神,杨墨不知道安城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愤地挡住安城和明天:“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把我的手机扔到水里?”
安城不屑,扶着明天要离开。
余百惠匆匆赶过来,拿着手机,“杨墨……”余百惠脸色煞白。
杨墨看到照片,明白了:“明天,这是同事开玩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百惠不敢说话,明天抬头,泪水已经模糊:“安城哥哥,我困了,我想回去睡觉。”
安城抱起娇小的明天,宠溺般说:“现在就睡。”
冷冷地看着杨墨和余百惠:“让开吧。”
杨墨不语,低着头,一直一直低着头,直到电梯声响起,杨墨双腿无力,扶着椅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