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岳霖从车中出来,本是欣喜无比的梦姨看到他的脸色之后却是一愣,被那渗人的苍白吓了一跳。
“苏公子你!”她连忙上前几步扶住苏岳霖。
苏岳霖将这反应看在眼里,笑了笑,“不该你知道的,还是不知道好!”
梦姨面色尴尬,“是我年纪大了,都老糊涂了!心急之下失了言,公子莫怪!”
苏岳霖被她扶着,也不推脱,闻言摇摇头,“不怪!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整个沧州都为这事儿鸡飞狗跳,别把这片儿乐土净地也牵扯进去!”
梦姨不听还好,一听心里一咯噔,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前几日那些个出城的高头大马了!眼前这位苏公子的苏果然是北苍王室的苏?
想到这里,她不禁更加小心翼翼,搀扶的手更加紧了,而且看着四周无人,有意无意的还用那胸前饱满之处,来回摩擦苏岳霖的臂膀,娴熟的很,似是无意之举!感受着苏岳霖身上的男人气息,刚刚被撩拨过一番的她,只觉得全身发热,眼神竟然又迷离起来!
“你干什么?”一声娇喝从后传来。
梦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过神来,挽住的手稍稍松开几分,回头一瞧,车帘再度被掀开,一个小丫头从里面钻出来,生的玉琢粉雕,灵气十足,此时脸上带着薄怒,偏偏却是可爱至极!
她倒吸一口气,好生俊俏的丫头,这般年纪,便有这等风采,若是再过几年,待那前后各添上几两肉,天下男人又有几人能受的了?她可是相姑娘相了大半辈子,从没走过眼,这等眼力也算是她的一门绝技!
舒儿见这女子目放幽光,竟然开始对她上下打量起来!刚刚升起的怒意,一泻千里,反而生出些许恐惧!不过她壮着胆子,从车上蹦下来,跑到苏岳霖另一边,拽着他的手!似乎底气又回复了几分!
“这位……”梦姨开口问道。
“一个爱胡闹的小丫头而已!别管她就是!”苏岳霖握住那只小手,淡笑开口。
梦姨点点头,“公子今日来得这般早,可是有什么安排?”
“先带我四处走走吧,若是秦姑娘今日有时间,还想和秦姑娘手谈一局!解解棋瘾!”
“有时间!有时间!她还能有什么事?”梦姨搀着苏岳霖从后门向里走去,果然行了不远,便能瞧见,苏岳霖口中所说的那丛竹,他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并不多做停留。
“这丛竹还留着呢!”
梦姨一笑,“公子喜欢的,那里能不留着?”
“梦姨有心了!”
梦姨妩媚一笑,“公子说的那里话!只要您没忘了这醉梦楼里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巴巴的望着您,等着您赏饭吃就行!只需经常来坐坐,瞧瞧,就也不辜负我每日惦念公子的一片心意!”这话从梦姨这女人口中吐出来,又酥又媚,带着淡淡的幽怨和失望,诱人至极,这女人果然是世间尤物,男人离得近了,能将魂魄勾了去!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眸,春水汪汪,情意泛滥!让苏岳霖看的都是仍不住一颤!
一旁的舒儿却是不满意了,又是冷哼一声,低骂一声,“不知羞!”
梦姨被这话儿,呛得一滞,她也搞不清楚这小姑娘和这位苏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这关系绝对不浅,她尴尬笑笑,并不说话!
苏岳霖低头,看了舒儿一眼,轻斥到,“胡闹!怎生这般没规矩?”说是斥责,可是梦姨常年混迹风尘,心思玲珑,如何听不出这话中的宠溺!不过她听出来也不会说什么!
几人随着苏岳霖在后院走了一转儿,不过这地方,终究是个风尘地儿,院中景色虽然也还算能入眼,但终究是刻意雕饰,刻意逢迎的东西,看多了也没啥好看头!
梦姨见苏岳霖逛够了,连忙将他引到听雨阁上去,这听雨阁便是醉梦楼头牌儿秦岚姑娘的闺房!平日里哪有男人上去过,倒是苏岳霖以前来过几次!
上了楼,苏岳霖挨着矮案找个地方儿,坐了下来,舒儿也挨着他坐着,还故意示威似的将身体往苏岳霖身上靠了靠。
苏岳霖侧过头,“你没骨头?女儿家,也没个坐相!”
“没骨头!”舒儿顶嘴。眼睛却是盯着梦姨看着。
梦姨瞧着好笑,那能猜不出这小丫头的心思,原来这妮子小小年纪还吃起了醋来!她给苏岳霖斟上一杯茶。
“秦岚这丫头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我且去催催看!”
“不急!”苏岳霖端起茶,细品一口,“我等等也无妨!”
梦姨哪里又会真的让他在这里等着,告罪一声,连忙起身向里间儿走去!
……
……
“岚儿?”梦姨轻轻叩了叩门,里面没人答应,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岚儿?”她又叫了一声,声音拔高几分,隐隐有一丝不奈,但平常人依旧听不出来!
“妈妈么?我已经睡下了!找我有事儿?”这次里面有了回声!声音糯糯软软的,但又有一股别样的淡漠清冷!
梦姨面色不变,声音却变得柔和起来!
“你将门打开,我和你说说话儿!”
等了许久,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分明洗衫严整,丝毫没有在睡觉的样子!梦姨看着面前俏佳人儿,想怒却怒不起来!
“妈妈进来坐!”女子开口,声音轻柔到了极致,却又刚好让人能够听清!
梦姨面色悲戚,长叹一声,“孩子!你长大了!妈妈也管不了你了!想当年,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说着伸手比了个高度,接着她伸手去抚摸那女子的脸颊儿,“没想到,如今却已经比我还高了!这年头儿真是易得晃……”
“妈妈…”,那女子轻轻叫了一声,“您别说了,岚儿去就是了!”说完转身进入屋内,去梳洗装扮去了!她性子清冷,却最是心软不过,她是梦姨一手带大的,所以梦姨对她的了解,比她自己对自己还清楚!
说来说去,她终究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得做许多自己不愿,却又不得不做的事儿,她虽然洁身自好,也没人逼迫与她,暂时还保着初红,可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能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