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竹砸掉手中东西,将蒋桃推给赶来帮忙的外院‘女’弟子,自己撩剑跃起,飞刺而去。,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人‘潮’很快撞过来,一名‘女’弟子扶住蒋桃往旁边退,另外两人则紧跟其后加入战团。
看着‘混’‘乱’的场面,蒋桃一时心急如焚,‘女’弟子一面拉她避开人群,一面安慰。
“少夫人莫怕,我们先逃出去,霞娘师姐已经前去报信,只要能拖延时间,她一定会带着师兄师姐们赶到的!”
蒋桃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上前也是添‘乱’,翁石鹤和轩辕明宇都认得她,到时候一个高兴,把她当做人质要挟司徒寒,她自己想想都无法面对司徒柳。
但就这么丢下他的家人逃跑,她也是做不到的!
正在两难之际,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人提刀便冲上来,那‘女’弟子虽负伤,但洛水派强将手下无弱兵,她身手迅猛,亮出一对‘精’巧匕首,两三声喝斥间,已经放倒两人,可是马上又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她见无法护蒋桃周全,干脆将人引至别处,留下蒋桃一人。
雨势极大,蒋桃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努力将地上的一具尸体拖到假山后,褪掉他的衣裳自己换上,又将头发披散,这才重新‘混’入人群当中。
司徒寒以一敌二,却游刃有余,此时已将战局从堂中移至空阔之地,蒋桃趁‘乱’‘混’进厅内,只见萧颦颦等人接二连三的发起强攻,砍倒敌方无数,只有司徒昭手中抱着少元,顾此失彼,一时无法脱身。
蒋桃当下冲过去,司徒昭杀红了眼,长剑取道中锋,猛扎过来,蒋桃忙呼。
“大哥是我!”
司徒昭手一偏,剑锋从蒋桃肩头擦过,他跌足骂道。
“弟妹,你还不快走!来这里做什么?”
蒋桃二话不说从他手中夺过少元。
“我带少元一起走!”
司徒昭略一犹豫,知道自己抱着少元脱不开身,逐将蒋桃扯到一边,紧紧握住她双肩。
“我的儿子‘交’给你了!”
蒋桃用力点头。
“我会用‘性’命保护他!”
司徒昭不再说什么,一掌劈死长乐‘门’一个爪牙,然后回身护在蒋桃面前。
蒋桃知他的意思,咬咬牙,抱着少元往堂侧飞奔而去。
少元还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顾抱着蒋桃脖子哭,蒋桃心慌意‘乱’,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跑,突然想起一事,向新房飞奔而去……
蒋桃把少元放在地上,在屋内翻箱倒柜起来,终于从‘抽’屉中翻得司徒柳给她的那张小型连珠弩,她心中惊喜,刚一转身,却不觉呆住。
窦竹衣抱着少元,斜倚在‘门’柱上对她微笑。
“夫人,三圣城一别,一向可好啊?”
蒋桃心中一咯噔,握紧手中的弓,也对她笑了笑。
“窦小姐一向可好?”
话未说完,她已飞速举起那弓箭对准窦竹衣,正‘欲’拉弓,忽觉腕上一麻,银弓落地,一只珍珠耳环滚到脚边,窦竹衣一把丢开少元,捏住蒋桃脖子将她半提起来。
“还敢耍‘花’招?姜桃夭,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蒋桃仰面瞪着她,似笑非笑,窦竹衣扬手左右开弓就给了她两巴掌。
蒋桃只觉眼冒金星,两耳轰鸣,一丝鲜血从‘唇’角流下,窦竹衣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衣袖慢慢擦去那血迹,漾起愉悦的笑容。
“仔细看,小模样长得真不错,司徒柳从前对凌之那幅光景我也不是没见过,按说他即便是男人,也该是个断袖才对,怎么倒被你勾去了魂,据说凌之和他为你在莲溪城打了一架,你这妖‘精’倒‘挺’会勾搭男人的嘛?”
少元冲过来抱住窦竹衣的‘腿’,‘乱’踢‘乱’打。
“你这个坏阿姨!不许打小姑姑,姑姑回来饶不了你!”
窦竹衣反手一巴掌将少元扇得翻了几个跟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蒋桃又惊又怒。
“窦竹衣!你有没有人‘性’!他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别说骆凌之看不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娶你!”
此话正好触到窦竹衣痛处,她对骆凌之是真的动了情,若不是听闻骆凌之娶了姜桃婉为妻,她也不至于愤怒至此,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一腔怨怒无处发泄,便全都怪罪到蒋桃头上。
她双手紧紧勒住蒋桃脖子,眼睛瞪得几乎爆出。
“你以为这都是谁害的?是你和司徒柳!当时若不是司徒柳,我早就嫁给凌之了,即便姜桃婉回来又能如何?夫债妻偿,就让司徒柳等着给你收尸吧!”
空气被隔离在‘胸’腔外,蒋桃一张脸胀红,双脚在地上‘乱’踢‘乱’蹬,意识模糊间,有个棕红‘色’的身影咆哮着闪过,窦竹衣尖叫一声捂住脸。
“绛桃!”
蒋桃呆了一瞬,不容多想,趁机翻身抱住少元夺‘门’而逃。
盟主府已被几大‘门’派的人攻占,四处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蒋桃跑了几步,发现前面一群长乐‘门’的弟子正架着个‘女’子在折磨,吓得她矮身躲进附近一丛茂密灌木之后,紧紧捂着少元的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那个重伤的年轻‘女’子被个男子扯着头发提了起来。
“说!姜桃夭和司徒少元哪里去了?”
蒋桃瞪大眼睛,见被擒的‘女’子竟是之前保护她的‘女’弟子,不由心中一紧。
那‘女’子眼神中充满不屑,抬头往男人脸上啐了一口。
男人大怒,擦去脸上的唾沫,伸手便将‘女’子手腕狠狠向后折断,随着咔擦的骨裂之声,‘女’子一声惨呼,却仍旧死咬牙关。
有个品阶较高的弟子走过来问。
“问出来没有?‘门’主吩咐,务必要活捉姜桃夭,若司徒柳回来,也好有个筹码!至于司徒少元那小子,最好斩草除根,以免将来为他爹娘报仇!”
“哼,没想到司徒昭看似无能,其实却很是厉害,她老婆更是个蛮悍,两人合力杀了我派兄弟近百人!多亏了窦老前辈的五毒金蝎,不然此次损失就太过惨重了。”
另一人叹道。
“谁叫他们杀死的人中,有好几个都是窦同山心爱的弟子呢?窦同山那老‘色’鬼,男‘女’通吃,手下弟子长得齐全的,都和他不清不楚,这回一下死了个七八,他急怒攻心,也不顾名‘门’正派的面子就使‘阴’招,唉,可惜了堂堂盟主家的大少爷,死后竟连全尸也未能留下,他老婆虽有母夜叉的名头,倒也忠贞,不堪侮辱,直接抹脖子追随丈夫……”
灌木丛中,蒋桃将下‘唇’咬出深深血印,血和着泪汩汩而下,又怒又痛让她控制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怀中的少元还太小,并不明白父母已经身亡,只抱着蒋桃瑟瑟发抖。
半晌,外面没了动静。
蒋桃爬出去,颤手从死人堆里翻出那名‘女’弟子,只见她手脚尽断,腹部肠子流了一地,只吊着一口气。
“姐姐……姐姐……”
蒋桃轻拍她的脸,眼泪却滚落下来。
那‘女’子睁开一丝细缝,见是蒋桃,气若游丝地道。
“少……夫人,快、快带小少爷走,霞娘……师姐,背叛了师‘门’,援兵,不会来了,快……走。”
刚吐出最后一个走字,她突然浑身一‘抽’搐,直着脖子瞪起眼,重重倒了下去。
少元吓得躲进蒋桃怀中尖叫起来,蒋桃顾不得悲伤,忙捂他的嘴。
生死线上的挣扎让她不能在悲恸中倒下,她必须为司徒昭夫‘妇’保住唯一的儿子,她擦干眼泪,抱着少元继续寻找藏身之处。
翁石鹤等人此次造反真是下了血本,几乎倾巢出动,盟主府各个出口皆被他们的人堵死,隔三差五便有巡视的各派弟子经过,蒋桃没走几步,就要躲到石缝草丛中观望,根本没法逃出去,她想起司徒柳临走时说的话,冒死潜入圈养信鸽的院子去,可是好不容易躲过人跑进去,面前却是一地染血的羽‘毛’。
蒋桃越来越绝望,她就这样带着少元打游击一样东躲西藏,几次都险些被发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得了多久……
藏身的地方几乎每隔一会就要更换,因为翁石鹤的人随时都拿着刀剑四处刺探,蒋桃筋疲力尽,最终不得已,只能跳入芙蓉苑的荷‘花’池中,躲在曲折的廊桥之下,池水不深,刚及****,水与桥身的空隙不算很大,田田的荷叶又密密麻麻,在荷叶的‘阴’影遮蔽下,这里是相对最安全的。
蒋桃不敢出去,只得时时刻刻抱着少元,****以下浸泡在水中,长时间下来,手脚都麻木了。
入夜之后,芙蓉苑的凉气漫上来,即使是夏天,也冷得人牙齿打颤,蒋桃上辈子虽然日子过得艰苦些,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折磨,司徒昭夫‘妇’的死又让她心痛不能自己,几近崩溃。
少元年纪小小,更禁不住冻,小嘴乌紫,蒋桃尽量将他托出水面,贴在自己怀中,不断低声安慰他。
“少元乖,再忍忍,再忍忍,你姑姑就会来救我们了。”
话说出口,一串泪水便夺眶而出,司徒柳才没几天,若是没人前去报信,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就算赶回来,他又怎能以一人之力,抵挡这么多敌人?想到这里,蒋桃又不希望他回来,矛盾之中,她已经不知不觉从怀中掏出那柄莲‘花’灯。
如果可能,她多么希望能依靠虫‘洞’装置将翁石鹤和窦竹衣这些人一股脑全部送走!
可是不行,虫‘洞’装置启动起来,会形成一个矩形的场,她可以选择自己跳进去,却无法将那些仇人一个个丢进去……
自己跳进去?
蒋桃为这个想法震颤了一下,这不失为置死地而后生的好办法,可是她马上否决了,不行,她的体质能适应这个装置,少元却不一定,她不能丢下他逃走,否则即便是活下来,也会在内疚和自责中渡过余生!
怎么办?司徒柳,我该怎么办?
一双小手突然‘摸’上她的脸颊,少元气息微弱地贴在她耳边道。
“小姑姑,少元……好饿……好冷。”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现在又在冷水里泡着,连自己尚且快要受不了,蒋桃不禁担忧,要是再不进食,少元会不会支撑不住。
她打定主意,抱着少元轻轻地从桥底挪动出些许,确定岸上已无人迹,才在四周‘摸’索,终于给她‘摸’到一块冒出水面的石墩,她将少元放在上面,给他搓了半天手脚,感觉少元的身子不那么冰凉以后,才捧起他的脸颊,严肃地吩咐道。
“小姑姑上去找吃的,你要乖乖呆在这里,能做得到吗?”
少元扁扁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蒋桃厉声道。
“不许哭!你是司徒家的男人,是盟主的继承人,你告诉我,你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