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莲接过信,莫莲城主亲启几个字苍劲有力,莫莲冷哼了声,撕开信封,扯出信纸,不甚耐烦地一眼扫过,谁知只是一眼,目光却再也难以移开。。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用力将信纸展平,再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后来,手已经有些发颤,面无血‘色’。
“城主?”
那个送信的下属见状,不由惊愕,小心翼翼叫了他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莫莲脑内一片‘混’‘乱’,只剩下信中那几句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司徒柳实为男子,承麒麟府所托,拐我妻室姜桃夭投贵城,使你我二人反目,莫城主应知,朝廷觊觎莲溪、三圣二城已久,灭城在此一举。骆某误娶男妻,使其‘淫’辱内眷,本是难以启齿之耻,而今莫城主遭受‘蒙’蔽,拒我于城外,骆某唯有忍辱陈白,望莫城主查明真相……”
莫莲将信纸‘揉’搓成一团,紧攥在手心,许久,才缓缓对下属道。
“有件事,你去帮我确认一下。”
蒋桃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半夜,她觉得腮上发痒,睁开眼,司徒柳静静坐在她身边,摩挲着她的脸颊,面带一丝讽笑。
“睡得很好呀!有没有梦见骆凌之?”
司徒柳很久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话了,蒋桃不想理他,躲开他的手,翻身朝里。
“没有。”
“没有?”
司徒柳冷笑了一下,强将她的身体扳过来。
“怎么可能没有,从望柳台回来,你就一直魂不守舍,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说说,都梦到些什么了?梦见他攻城把你抢回去了?”
蒋桃坐起来啪地打开他的手。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烦不烦!”
司徒柳沉默片刻,轻声道。
“婚礼取消了,骆凌之没有娶你姐姐。”
蒋桃浑身一震,呼吸不由絮‘乱’起来。
“怎么会?为、为什么?”
司徒柳没有回答,‘唇’边的笑意却渐渐凉了。
“阿桃,你还是忘不了骆凌之是吗?”
蒋桃此刻心中一片‘迷’惘,低下头,诚实道。
“我不知道,但……”
司徒柳没有让她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他猛地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了下去,有怒意有不甘,还有一丝无言的柔情。
“不!别这样!”
司徒柳淬不及防地后退,他就这样在蒋桃‘床’边站着,蒋桃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因为怕只一眼,她便会坚持不住。
半晌,司徒柳轻叹了口气,默默地披衣离去。
蒋桃终于伏在膝盖上无声地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裙摆。
望柳台,莫莲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塑。
一道身影自下闪出,对他作礼。
“禀城主……司徒柳确实、确实是男的,属下听见,听见他与那‘女’子在房内……”
莫莲依旧没有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紧握的五指间却有血迹渗出,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蒋桃止住眼泪,发现自己居然又有了困意,这让蒋桃都忍不住鄙视自己,一般‘女’‘性’在这种时候,不都会悲‘春’伤秋一夜,怎么还能睡得着,鄙视着的同时,她却本着随它去吧的原则,躺倒在枕头上合起了眼……
一双手迅速将她从‘床’上拎起,真是个不让人平静的夜晚,蒋桃烦躁地睁眼,却张嘴愣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人一时尴尬无比。
司徒柳却一点不觉得尴尬,此人甚至已经穿戴整齐,一把捞过衣裳扔到蒋桃头上,假装绅士地背过身去。
“换上,我们走。”
一晚上被同一个人‘骚’--扰两次,关键此人还表现得好似啥都没发生一样,蒋桃有些不满地抱怨。
“现在是深夜。”
司徒柳短暂沉默,然后道。
“骆凌之进城了,不用一顿饭的功夫,就会赶到这里。”
本来自己料定以骆凌之那样死要面子的‘性’格,就算硬拼,也必定不会将自家那点见不得人的丑事抖给外人,没想到竟是自己小看了他,也许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刺‘激’过度的男人,骆凌之或莫莲,都是如此。
如果不是苏家兄妹俩的纸鸽报信,自己也许就要等着骆凌之杀进来剑指自己了。
司徒柳自嘲一笑。
明明已经说了要中断与麒麟府的合作,现下看来,是暂时不能了。
思索间,蒋桃已经换好衣服蹦下了‘床’,推他。
“走啊!”
司徒柳愣了下,转身便走。
下了阶梯,转过莫府的后院,一直到疾步走在灯笼摇曳的长廊上,司徒柳与蒋桃,彼此还是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
一阵劲风挂得红灯剧烈地晃起来,院子里的海棠叶子被卷得漫天翻飞,几乎‘迷’了人眼,蒋桃不由伸手挡了一下,司徒柳突然回头,拽住她的手腕,轻轻从她刘海上摘下一片树叶,柔声问。
“出了那边的角‘门’,我就不会再将你送回来,跟我走,还是等他?你自己选。”
蒋桃心跳漏了一拍,然后深吸口气,平静地道。
“我说过,覆水难收。”
司徒柳双眼晶亮,他突然绽开笑容,猛然握紧蒋桃的手。
蒋桃犹豫一瞬,还是反握住那只手,任由他引领着自己大步向前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惜为时已晚。
在即将出得院子的那瞬,蒋桃抬眼见漫天火光骤然亮起,心中打鼓,她连忙加快脚步,司徒柳却在这时停了下来。
蒋桃急切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快走,他却拉住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走不了了。”
蒋桃张口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空中无数人影闪动,流星急雨般纷纷坠下,顷刻间,‘花’园里已被围堵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均是一片铁甲寒刀,粗略一算,竟有数百名之多。
莫莲身披斗篷,从乌压压的人群中缓步踱出,面上早已没了平易近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冰冷的五官,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司徒柳,火光剑影中,司徒柳深衣迎风,发间逍遥巾翩飞,英英‘玉’立、龙章凤姿,浑身上下皆是男子的英武之气。
司徒柳一把将蒋桃掩在身后,对莫莲微笑。
“莫莲,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身影映入莫莲瞳中,被火光拉扯摇曳,许久,那紧抿的‘唇’微微发颤,他哑声开口。
“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司徒柳半垂眼帘,‘唇’角依旧笑靥浅浅。
“不止是你,我骗了天下所有人,包括我娘。司徒柳不问对错,骗了就是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何况我一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即是朋友,是男是‘女’,又有何区别?”
莫莲一时语塞,明明被骗的是他,他却无法反驳他,他用朋友二字便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更深深刺痛莫莲的是司徒柳那副从容闲适,无所谓的态度,他明知自己伤得有多深,却能轻描淡写一笑置之,所以其实那么多年来,他根本就从未真正在乎过自己吧?
想到这里,莫莲仰天长笑。
“司徒柳,你现在想起我从前对你那幅痴‘迷’讨好的样子,是不是都想笑?”
不待司徒柳回答,他便眯起眼,一脸嫌恶。
“我也是,想到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是个男人,还曾因梦到迎娶你这个男人的画面而偷偷笑醒,我就觉得自己恶心。”
司徒柳叹息。
“莫莲,你……”
莫莲背过身去,寒声打断。
“别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我已命人打开城‘门’,只要一炷香时间骆凌之就会赶到,但是,我不会等到他来……”
他闭上眼。
“司徒柳,你欠我的,今日我要你一并偿还。”
话音刚落,铁甲武士们便以疾风迅雷之势将两人团团围住,司徒柳环视一周,看来莫莲果然恨自己极深,这里每个人都面覆黑甲,双目无情,一看便是莲溪城有名的黑衣卫,老城主莫严还在世时,便投入大量心血培养他们,堪称手段冷酷、冷血无情,是莲溪城最锐利的杀人机器护城法宝,纵然自己武功高强,也有力竭之时,不可能以一敌百,何况,还带着阿桃……
智者从不逞匹夫之勇,只是他一人,脱身便容易些,当务之急,是先把阿桃送走,不能让她落入骆凌之手中。
思及此,司徒柳低头望了望身后的‘女’人,自嘲一笑。
阿桃,没想到死到临头,我还是不愿意把你还给他呢。
蒋桃浑身一颤,那一瞬他眼中的决绝传递到她心里,不用言语,她便明白,刚要开口拒绝,他已经将她从身后拖出,正‘色’对莫莲道。
“莫莲,你我的恩怨,不与他人相干,我留下任由处置,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