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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幕后金主(1 / 1)

李默只觉一阵刺痛,想是被针扎了一下。忙侧转脸来,只听得耳畔吹来若有若无的一句话:“黄启大人让我问候你。”

李默骇然一惊,原来她借机为黄启复仇来了。这时亦觉得肩头刺痛得厉害。这青红一定是在肩头种了一根毒针下去了。

赵华冷声道:“姑娘有什么话,请到衙门说。莫在这里斯缠,耽搁我等的时辰。我们还要回去交差,就不奉陪了。”又喝命:“带回!”

一时,衙役押着李默转过朱雀大街拐角,向府衙去了。青红志得意满,领着东宫的兵也都撤了。只有白梓还傻傻地站在大街上,两眼茫茫地看着李默离去的背影。

见大街上只剩了白梓一人,那胖子,微胖的,清瘦的三人也都忽然从街角转了出来,齐齐地站在白梓身后。

胖子道:“大小姐,属下任务完成,特来复命。”

微胖的和清瘦的两人忙恭维,道:“唉,我们真是捏了一把汗,真怕他们拿不下他。幸亏大小姐机灵,冲了出去,做人质,否则那李默也不能够束手就擒。”

胖子忙用手肘推了他们一下,一面用眼神指了指白梓的脖子。白梓那雪白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正溢着鲜血。虽在夜色下看得不十分明晰,却也能分辨出是受了伤。那三人忙噤了声,不再说话。

半晌,白梓硬中尤软地道:“你们干的不错。都下去吧。”

那三人应了一声,忙忙地告辞了。

白梓看到李默为了她而不要命,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有一样是肯定的,就是非常的不好受。她去监牢里看李默。那时,李默肩头的毒还未浸体。一则,李默用内力抵抗住,二则,这本是慢性毒物,还没那么快浸入五脏六腑。青红下此种毒,想必就是为了令人不察,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死在狱中。

白梓蹲下身去,只看着他,却不说话,眼神深邃而又复杂。

李默见她脖颈上的血痕还未处理,便伸手过去,擦了擦溢在裂口边的血迹,低声道:“你受伤了,怎么不去包扎一下。还疼不疼?”

白梓忙把头偏了偏,不让他再碰。他这样一关心,她心上更加难受。又见他眼睛浑浊,嘴唇乌紫;方才闻他说话无力,气息虚浮,心上猛然一紧。道:“你中毒了?谁给你下的毒。我没看见你打斗的时候受了伤啊。”

李默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微笑,道:“不碍事的。我很好,你别瞎猜。你快回去包扎一下伤口吧,免得留下疤痕。多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了一个疤,可就不好看了。”

白梓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中直打转,就要掉下来时,忙站起身,走了。她一路奔向东宫,直闯琳华苑。穆若拦都拦不住,只得请罪道:“小姐,白姑娘硬要见您,奴婢拦不住。”

桑千语正在灯下读书,见白梓气色凝重,一言不发,站在那里只凝住她。便向穆若摆了摆手。穆若行了一礼,自走出外间来。

桑千语扔了书,下了榻,又走下阶来,一面淡淡地道:“这么晚还能进得宫来,你的本事可不小啊。瞧你这气势,像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及待白梓身侧,桑千语煞住脚,侧转脸来盯向她,道:“找我何事?”

白梓忙移开目光,低了头,眼珠子溜溜乱转,不能自以。半晌,方唯唯地道:“没,没什么。”

桑千语一听,才把盯着的目光移开,复又走到她前面来。白梓忽然负气地道:“他下狱了!”

桑千语凝住她,缓缓地道:“又如何?”

白梓道:“他中了毒,受伤了。”

桑千语淡淡地问道:“还有呢?”

“还有……”白梓噎住。

桑千语道:“你关心他?”

白梓不语。

桑千语又道:“你爱上他了。”

“我没有!”白梓矢口否认。

桑千语笑了笑,道:“干嘛吼得那么大声。可见是你心口不一。”

白梓又低了头,苍蝇似的嗡吟了一句:“对不起。”

桑千语转过身去,向软榻走去,一面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白梓道:“姐姐,可不可以……”

话还未说完,桑千语猛可里转身,盯着她,硬声道:“不可以!”

白梓向前一步,道:“姐姐,我们……”

“白梓!”

桑千语厉声喊了一声,正要说话,穆若走了进来,道:“小姐,刘良娣和徐宝林又到皇甫良娣宫里去了。”

桑千语没好气地道:“去就去喽,你打听她们做什么?不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反倒来替我做起主了?是谁给你的胆,叫你擅作主张的?”

穆若忙跪了下去,道:“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小姐恕罪。”

白梓知道她借穆若来告诫她,因而也不则声了。

桑千语深深地看了白梓一眼,道:“时候不早了。你再不走,待下了另一道宫门,你今晚可别想再出去,为他找解药疗治了。穆若,送白姑娘出宫。”

穆若应了一声,领着白梓出去了。不一会,穆若回来,依旧来到桑千语跟前。

桑千语叹了一声,道:“难为你出来解围。”

穆若笑道:“这是哪儿的话呢。奴婢原也要将这事告诉小姐的。”

桑千语问道:“她们一向如此,不知又在编派什么。不打紧。我只希望太子爷尽快让皇上收回圣命,还我自由之身,出得这宫门去。”

穆若有些担心地道:“可是,徐宝林一向都不和她俩在一处的。为何近日频频聚在一起呢?小姐,奴婢实在有些担心。”

桑千语冷笑一声,道:“无妨,让她们闹去吧。我自有道理。”

“她以为她什么都能掌控,哼!看她这次还怎么再在东宫住下去。”刘良娣三分愤慨七分得意地说。

刘良娣、皇甫良娣、徐宝林三人,又围着一张矮桌坐了,秉烛夜谈。

皇甫良娣给刘良娣使了个眼色,向徐宝林笑道:“咱们能除掉桑千语这个小妖精,徐妹妹功不可没。”

刘良娣立马附和道:“那是自然。徐妹妹原比我们就聪明。难为她能想出办法来,套出实情。”

徐宝林笑道:“姐姐们过誉了。妹妹的这些个,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怎能入得姐姐们的法眼。”

皇甫良娣笑道:“徐妹妹也太谦虚了。快和我们讲一讲,那是怎么一回事吧。”

刘良娣也催道:“是啊,是啊,我想知道,那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桑千语是不是他的野种。”

徐宝林道:“恐怕要让两位姐姐失望了。”

刘良娣讶异道:“徐妹妹,才刚你说她的身世有问题来着,怎地这会子又不是了。难不成是你故意叫我们白开心一场?”

徐宝林笑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的身世有没有问题,得问了那桑氏才行。”

皇甫良娣道:“刘妹妹,你先别着急,让徐妹妹慢慢道来。”

徐宝林点了点头,道:“我们不是怀疑桑氏赌博的银子从哪里来的吗?原来,她的银子都是从一个叫‘嘉瑞堂’的玉器店里取来的。”

“这又是怎么说?难不成嘉瑞堂的老板是幕后的金主。”刘良娣问道。

徐宝林摇头道:“也未必是。我们拿钱给那嘉瑞堂里的小厮,一打听才从一位落魄的老伙计那里探听出一点眉目。说那桑氏月头都来向他们老板取银子,然后再去赌房里赌。不管桑氏去哪一家赌房,都有两个小厮认得她。一看见是她,便都使眼色,总能让桑氏赢赢输输。磨缠一个整月,她的钱总能在月底无一例外,全部都输给了赌房。而赌房的人又将她打总输的钱包了一包,辗转送给了嘉瑞堂的林老板。这林老板再在月头,将这一包不多不少的二十两银子再转手送于那桑氏。这样循环往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都是这二十两在中周旋。”

刘良娣叹道:“唉呀,原来取的都是同一包的银子啊。”

皇甫良娣戏谑地笑道:“真亏有人想得出这样的主意来。照妹妹这么说,那桑氏背后应该没有大的金主。否则不会这样欺骗她。”

徐宝林沉吟一时,道:“她虽然被骗,到底也没有什么损失。可又是谁下这样的工夫来骗她呢?这种骗可不是简单的骗啊。”

皇甫良娣道:“妹妹就没有再查出别的了吗?”

徐宝林摇了摇头,道:“很难。”

刘良娣急了,道:“徐妹妹,你到底要坚持查下去才是啊。可不能这样半途而废呀。那我们之前的工夫岂不是都要白费了吗?”

徐宝林眼神坚定,道:“看来,只能姑且一试了。”

刘良娣喜道:“我就知道徐妹妹有法子。”

徐宝林沉吟着,道:“这也只能等待时机。”

皇甫良娣道:“什么时机?”

徐宝林道:“我的法子,是将桑氏抓起来,严刑拷打,不怕她不说。”

刘良娣道:“那就去抓呀,还等什么。”

徐宝林摇了摇头,道:“不,一定要等时机。既然有人想出二十两银子这个主意,在她身边一定就有别的眼线。或是她的邻居,或是卖她柴米油盐的那些个商贩,或是不经意从她家门口过的旅客,或是赌场的某个赌鬼,或是街道上的小吏等等,哪一个都有可能是盯着她的那双眼睛。这么多年都没有出问题,可见这些暗探有多尽职尽责。我们的人得演一出好戏,骗过这群人,方可进得桑氏的身。一旦抓获她,就要立刻审问,而且必须要审出结果来。不然被那些眼线察觉有异常,定会有所行动。到那时,莫说要察出什么,就连去抓桑氏的人恐怕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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