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凌芙,快点起床了。”
一大早,司况便敲门敲个不停:“凌芙,再不快点,我便揽不到生意了,到时候没有钱拿,你信不信我把你饿死……”
我十分淡定地睁开眼睛,望着床幔发了一会儿呆,这才下床穿好鞋子和衣裳。
穿戴整齐后,我习惯性地望向大门,只是一眼望过去之后,并没有发现尹桦端着金黄色脸盆的身影。
门外的司况莫约是等得不耐烦了,直接开了门,嫌弃地打量着我:“凌芙,你作为一个女儿家,好歹要注意点形象,顶着一鸡窝头,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我幽幽地望着万分嫌弃的司况:“我不会梳发鬓。”
说完,我直接走到了梳妆台的铜镜前,用梳子随意梳着一头乱发,然后胡乱便用紫色发带系了起来。
“真是”司况在一旁望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无讽刺道:“你若是如此邋里邋遢地同我去外面摆摊算命,定会吓跑一堆客人。”
我随意望了一眼镜中人:“他们若是跑了,我将他们抓回来便是。”
“神经病”司况小声地嘀咕着,忍无可忍般一把躲过我手中的梳子,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想要拆掉我系着的发带。
当他的手落在我发间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镜子中倒映着我同他的模样,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梳子……
曾经的六年里,这镜子中的男子,只有尹桦。
我猛地直起身子。
我这番动静,使得脑袋直接顶上了司况的下巴。
司况痛呼一声,捂着下巴,用像是喷着浓浓烈火的眼睛训斥着我:“你这人有病啊?我不过是要为你绾发,你至于那么大动静吗?”
我呆愣地站在一边,看着司况疼得厮牙裂齿的模样,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不过是绾发罢了,我为何这般抵触。
见我像块木头一样站着,司况气打一处来:“傻愣着做什么,左边的箱子里有活血化瘀的药膏,你去拿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顶着他会喷火的眼睛瞧瞧地瞄了一眼那他那通红的下巴,立刻按照他所说的去拿药膏。
我听到身后的司况还在嘀咕:“真是的,平水镇里的习俗也不是只有夫君才能为女子绾发,激动个什么劲……”
我身体猛地一僵,又开始记起断崖的事来,那个时候,是尹桦第一次为我绾发,他似乎问过我,可是晓得这绾发有何意义?
待我将药膏拿过去,司况凶神恶煞地瞪着我:“看什么看?你把我撞成这样,难不成不打算负责。”
他将一把抬了抬,示意我道:“快帮我搽药。”
虽然司况的语气莫名让我不悦,可是我却不想和他计较。
我立刻拆了盒子,于指尖处沾了药膏,一点一点,认真而仔细地在司况通红的下巴处擦拭。
司况难得没有再说说,可是他没有骂骂咧咧倒是有点怪异,我停下擦拭药膏的动作望向他。
他原本深邃的眼眸立刻又变得嫌弃起来,他冲着我啧啧有声:“你说你,身怀武艺,定然是江湖人士。你不会绾发,就连药膏都涂得如此的差劲,我当真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没理他,淡漠地瞧了他一眼后,便继续为他擦拭药膏,只是这一回我加大了力道。
“啊”司况痛呼一声,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当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这人,不仅生活琐事一点也不会。就连气量都那么少。”
我心平气和地为他擦拭着药膏,不在乎道:“随你怎么说,你高兴就好。”
司况佯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就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你……”
我将药膏收好,自动忽略他的话:“你不是说,再不出去,耽误了时辰,就挣不了几个钱吗?”
司况洋洋洒洒的话顿住,他瞪了我一眼:“行啊你,今日我们两都不用早膳了,我倒要看看,牛同我,谁先饿得熬不住。”
“哼”的一声,司况拿了一块用竹子绑着的布条,布条上面写着“半仙司况”。
我走到司况的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司况肩膀处挂了一个木箱子。
我疑惑道:“半仙是什么?”
司况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我便是半仙,算命半仙。”
我蹙眉问:“什么是算命?”
司况一个踉跄,夸张地看着我:“凌芙,我当真怀疑,其实你是从洞里来吧。”
“不是啊”我下意识地道:“我是从断……”
我想起断崖上夺了师傅配剑的女子,以及她说话的,悬赏万两黄金,立刻换了气:“我是说,我是山里人。”
司况皮笑肉不笑:“像你这样的奇葩,就是从山里也找不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