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听了姜炁的话,回朝后便一直劝着皇帝不要出京。
但是架不住皇帝身边有一群贪生怕死的人,眼留守的部队根本不是二皇子的对手,他的人马一路连个停顿都没有直接往京城而来,这些人被吓的屁滚尿流,就这么的把皇帝给哄的离了京。
皇帝离京那日,耶律宗又到了一趟姜炁府上。
“本王记得,上次先生说过,若是不出京便可保性命无虞。”耶律宗问道:“那此时陛下坚持要出京,可否他的性命有碍?”
姜炁还是那句话:“不出京便无事。”
耶律宗眸中有厉色,“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先生跟我们一起走一遭吧!”
他说着话,门外跟着他二位的护军直接持刀闯了进来,拔刀看着姜炁。
姜炁看着这阵仗有些发笑,“三殿下这是要逼迫我跟着你们一起离开?”
耶律宗说:“既然先生说离京便有危险,那不如此行便带着先生,也好叫本王看看,到底有何危险。”
姜炁看了一眼这些人,“三殿下觉得有这些人便可以拿下姜炁?”
耶律宗笑了笑:“听闻先生武功高强,本王自然不敢轻撄其锋,但听闻先生府中有两位娇娘,若是下属鲁莽,上了两位娘子,只怕是不妥。”
他说着话,门口已经被扭了三个人过来,正是乐梓赵回去巧娘。
姜炁一时有些无语,他瞧着乐梓与赵回说:“巧娘被抓也就罢了,你二人怎的也被抓了?”
二人有些羞愧,道:“是我们疏忽了。”
姜炁叹了口气,眼下这种时刻,他倒是可以出手把三人解救出来,这并非什么难事。但难的是,这三皇子眼瞅着死活非要出京不可,若是没有自己护着的话,他死在路上,可如何历这一世情劫。
最后,也只能是一家子都跟着离了京。
虽然是逃出京,但毕竟是跟随皇帝龙架一道儿走,条件是十分好的。
姜炁名声在外,到了军中已经叫拥护皇权的耶律宸旧部护住,把他们四人从三皇子那边抢了过来。
他们一行人到了帐中,耶律宸旧部直接拿了一封密信给姜炁。
“殿下早前吩咐过,若是先生有难,便叫我等将先生接出。本以为先生留在京城不会有碍,却不料竟然被三皇子带了出来。这是殿下密信,还请先生阅过之后焚烧。”
姜炁拆开看了一眼,耶律宸借着假死,查明了一直要他性命的不是三皇子而是二皇子。如今二皇子被人护拥着造反便是他的计策,而他这会儿也已经暗中带了人马去打二皇子。
旧部的人马大都是他的人,这一番前去胜负根本无需多想。
姜炁看过之后,手上腾起一团火焰烧了信。
将军看着他这一手动作,被吓的吞了口口水,军中早有传闻,军师姜炁与美人秦姬都是修道之人,身上颇有些一些常人不可想象之能,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事情我知晓了,你们无需多管我们,只需按照平日行事即可。”姜炁吩咐道。
将军颔首:“是。”
皇帝担忧被自己的二儿子追上来,因此一路赶路十分之快,不过两日功夫,已经离京将近百里。
若是单人单骑,这速度已是极慢,但是皇帝龙架出行,前前后后数万人,而且还带着女眷,这个速度已经是极快。
当天夜里,龙架到了断龙山下。
这断龙山乃是根据名字而来,山体犹如一条巨龙,但中间却被人一刀斩成了两半,因此起了个名字叫断龙山。
眼瞧着天色已经,皇帝也忌讳这断龙山的名字,便停了御驾歇息,等着明日再赶路。
停了车架,那些常年行军的军士们尚且还好,女子与朝臣大多数都被累的不轻。
巧娘两日车马下来,只觉得身子都被颠到不是自己的,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的痛。
好不容易能歇一会儿,刚刚到了地方,已经进帐篷歇下。
乐梓倒是还好一些,她之前也是跟着耶律宸的部队走下来的,虽然有段时间没有如此过,但身体好歹要比巧娘强健不少。到地方后,还有精神替姜炁收拾一下帐篷,免得他睡的不舒服。
她刚刚把香炉点上,三皇子耶律宸进了帐来。
姜炁到了地方后,便说前面山脉有灵气,要去探一探里面是否有什么天材地宝,因此这会儿并不在帐篷之中。
耶律宸已经见过乐梓数次,但每次见依旧被她容貌所惊。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明明乐梓与巧娘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为何她让人看到便移不开眼!而巧娘虽然瞧着模样好看,但也仅仅只是好看而已,绝不会有移不开眼这种感觉。
“乐姑娘!”耶律宗收起自己的心思,问了声好。
乐梓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三殿下!”
耶律宗说:“父皇听闻随行人之中有一位姜炁先生,通晓天文地理,更懂的掐算之道,因此想请先生过去一见。”
乐梓道:“三殿下却是来的不巧,他往山里去了。”
耶律宗有些意外:“先生可是去探路了吗?”
乐梓自然知晓不能直接说姜炁进山是去探宝,若不然还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因此只能认下了他说的话,“正是,他说这山有些不同寻常,先去探一探会安心一些。”
她本是推脱之举。
他是来找姜炁的,现在姜炁为了他们家的事在外面回不来,他本该离开才是。哪里想得到耶律宗听到了这话,感激的说:“先生大恩,在下感激不尽,既然先生不在,不妨乐姑娘随着在下一起走一遭?”
乐梓:“……”
耶律宗身份高于她,且又是要见君王,也不由得她拒绝,只能跟着人去了龙帐。
皇帝是个四十来岁的人,瞧着孔武有力,实在不像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乐梓见到人后便撇了撇嘴,心道:“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般容貌之人,若是叫人看见,谁能想到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呢?”
她见着皇帝有些意外,皇帝见着她也同样意外。
他早听说自己大儿子在军中藏着一个美人,并且是苦求了许久都没求到手的美人。他当时听过这话也只觉得是玩笑话,他那个儿子是个心性他心中清楚,这美人有多美不一定,有一身本事只怕才是真的。
可此时见到人,那般容貌,让龙帐都明艳了几分。
皇帝瞧着她的容貌,抚掌哈哈大笑,“好,好啊,果然是殊色,哈哈哈……”
乐梓听着这话皱了眉,心中已有不安。
耶律宗见着这情况也有些愣,这女人说是姜炁的学生,只怕也同时是侍妾之流。那人的本事大的可怕,若是叫父皇招惹了这个麻烦,只怕是要遭。
他急忙道:“父皇,这位乐姑娘正是姜先生高足,也有一手掐算的好本事,父皇若是有和疑问,问她也是一样的。”
他在极力告诉皇帝,这女子是个有本事的,不可只当做了寻常女子处置。
他哪里知道,皇帝听了这话后,更是对乐梓多了几分势在必得之心。
这天下漂亮的女子多了,但漂亮又有本事的却是不多,好不容易叫自己遇见一个,如何能放的开呢?
“乐姑娘!”皇帝笑呵呵朝着乐梓说:“一路车马劳顿,姑娘想必也累了,不妨先去洗一洗身上尘土,晚上的宴会,朕替姑娘留着一席之位,还望姑娘务必要到。”
乐梓人聪慧,却从未见识过什么弯弯绕绕,此时听皇帝这话,心中道:“只怕他心中想要占有我,但因为姜炁的缘故,只能把这份心思压了下去。”
当下轻松道:“乐梓遵命。”
乐梓被皇帝身边的内侍送了回去,耶律宗见着这情况,只觉得脑仁疼。
“父皇,这女子只怕是姜炁的侍妾,父皇此举恐有不妥。”耶律宗说道。
皇帝却是摆手道:“既是侍妾,那便无碍。”
耶律宗还要再劝,皇帝却是不耐烦了,皱着眉说:“吾儿也累了,下去歇着吧,晚宴便不必来了。”
这便是告诫他的意思。
耶律宗咬着牙退了出去,心中已经后悔自己带了乐梓过来。
但后悔也无什么用,此时人已经被父皇见到,该是想个法子如何解决眼前之事。
耶律宗又去了姜炁的帐篷。
乐梓正在替姜炁收拾他的床铺,见着耶律宗竟然又过来了,好奇的问了句:“三皇子,这次又是来做什么?”
耶律宗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问道:“姜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乐梓说:“总也得等着月上中天吧。”
天材地宝,一般都是在些月亮最大的时候吞吐日月精华,那时才是取下的最好时机。
一听这话,耶律宗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此时他脑袋疯狂的转着,想着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事,想着想着,便想到了随行的另外一个女子:巧娘。
他心中略有了算计,便问乐梓:“我问你一句,那巧娘如今可是先生的人?”
乐梓一听这话便翻了个白眼,“三殿下多虑了,先生他最是洁身自好,如何会如此行事。”
耶律宗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姜炁的人那便好办了!反正耶律宸把人放在那里不管已经这么长时间,想来也是不在意的。既然如此,拿着她顶替了乐梓也就是了。
如此想着,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过来是告诉你一声,如果先生不回来的话,今夜的晚宴你便不必过去了。我父皇要见的事先生,并非你!”
这与乐梓所想的差不多,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耶律宗打着扇子出了帐篷,随后又转回来说:“今天你若是无事不要出这个帐篷,今夜军中唯恐有些乱,你一个女子出来行走多有不便。”
乐梓点头,“我知晓了。”
之前在耶律宸军中也时常有这样的事发生,不过那时大都是打了胜仗后,耶律宸拿了女人出来犒劳军中将士。一般到那时,姜炁便不允许她出去看,说是会脏了眼睛。
料想此时与那时的情况应该差不多,乐梓心中厌烦,自然不会出去。
见她应下,耶律宗这才出了门,转头去了巧娘那边的帐子。
巧娘睡的迷迷糊糊的,见着三皇子站在了塌前,急忙起身招呼:“三殿下?奴这厢有礼了。”
耶律宗看了她一眼,越开越觉得两个人虽然容貌相似,但气质却差出去了不知多少。但此时除了这个法子也没有别的法子可用,他只能说:“你且先起来洗漱一番,父皇要见你。”
“陛下要见我?”巧娘愣了一下。
耶律宗点了点头,说:“稍后的晚宴本王会带着你过去,到了之后切记什么都不用说,可知晓了?”
巧娘寻思,皇帝要见自己估计是因为太子的缘故,自己毕竟是太子侧妃。
她点了点头,道:“是,奴记下了。”
耶律宗招手换来了伺候的人,给她沐浴过后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带着去了晚宴。
他们到时,去的已经有些晚,皇帝喝了几杯酒,看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远远瞧见一个模样不错,身姿嫔婷的女子,等着人走近后瞧见那张脸,便朝着身旁的内侍打了个眼色。
内侍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亲自端了一壶酒送到了巧娘席上。
皇帝亲自赐了酒,巧娘自然感恩戴德,这一个晚上便没有再和其他的酒。
耶律宗被勒令不许参加今晚的宴会,因此只是把人送到后便退了下去。临行前,见着她喝下了父皇内侍送过去的酒,心中叹了口气,知晓这事大概是成了。
巧娘喝下了两盅酒,便觉得身上开始发热,脑袋也有些发晕。
皇帝眼见着这情况,抬手朝着内侍示意了一下。
内侍笑着点头,退后了两步朝着两个宫女嘱咐了两句,宫女听后看了一眼巧娘,颔首退去。
巧娘越来越热,只心中暗骂:“这也不知是什么酒,竟然劲头这么大,远胜过在爹爹家里喝过的果子酒。”
正热着呢,就见身边蹲了两个宫女,跟她说:“姑娘,您饮醉了酒,奴婢带您下去歇着吧!”
巧娘还想着要和皇帝说上几句话,哪里想得到自己酒量竟然如此不济。再留下去只怕会出丑,便由着宫女扶着自己回了帐篷。
这一路上她脑袋越发晕的厉害,被送到了床榻之上也只以为是歇在了自己榻上,拥着被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