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水清尘语调温和低沉,但冷砚文却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和瘆人的危险,他本能的往后退一步,下一瞬水清尘唇角扬起一抹轻浅的弧度,缓缓笑了。
这笑让冷砚文心头一震,顿生不安,喉咙干涩的低声道:
“如果我告诉你,冷鸿儒爱慕小音音才给她下了相思蛊,你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与其说这些连我都不相信的解释,倒不如告诉你我了解的或许不怎么令你高兴的事实。”
水清尘唇角噙着笑意,不急不慌地说:
“你紧张什么?”
冷砚文黑着脸说:
“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怎能不紧张。”
水清尘道:
“那种眼神?哪种眼神?”
冷砚文暗暗握拳,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语气不善道:
“看死人的眼神!”
水清尘微微歪头,笑了:
“那是错觉。你又没得罪我。”
冷砚文瞪着水清尘。之前他觉得水清尘脸上的笑那叫温雅和善,现在他觉得水清尘的笑那是标准的笑里藏刀!!
“大约……是我太累,看花眼了。”冷砚文咬牙切齿的说,僵硬的撇开脸,目光不经意的撞上站在楼梯口的人的眼神时,他背脊一僵,不得已的又看向屋里,恶狠狠的语气少了几分底气显得虚张声势:“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再多的没有了!”
水清尘看着他狼狈又狠戾的样子,道:
“趋利避害,审时度势,为了活着,你什么都可以做、可以背叛?”
冷砚文一愣,心口仿佛被什么刺痛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克制的颤抖,阴鸷的目光似利刃射向屋里。
但很快,他便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更具杀意的落在他身上。
是守在楼梯口的那名男子。
冷砚文几乎可以确定,他稍有举动,已经把手按在剑柄的男子会立即冲过来砍掉自己的脑袋。
冷砚文克制又克制,慢慢松开拳头,冷冷的说道:
“对在生命线上挣扎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别说小音音因为相思蛊不会对你动心,就算她动了心,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一脚踹开。水清尘,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为了抓住黑暗中的那一点希望,人和畜生没有什么区,你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水清尘沉着脸,盯着冷砚文看了片刻后,突然笑了。
他是被气笑得。
水清尘有些感慨的说道:
“她的影仆要是你,就好了。”
心有渴望,渴望之处即是软肋潜藏之处。
把软肋剔出来,牢牢地握在手里,何愁没有牵制敌人的办法。
而冷鸿儒的弱点……
似乎是她。
又不像。
水清尘抬起折扇,轻轻按压作痛的太阳穴。
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熟悉而轻快的脚步声。
冷砚文的额头几乎是一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急切的看向水清尘,疾步走进屋里,右手颤抖的朝水清尘的衣襟伸去:
“你答应的……”
原本驻守在楼梯口的男子出现在水清尘身侧,目光阴冷,一把抓住冷砚文的手腕。
“水清尘!”冷砚文是真的急了,维持着僵站的姿势,压着声音低吼:“我不能见她!至少今天不行!”
“尘尘~”走廊里传来纪梵音的声音,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