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音是个身患寒毒的人，但此刻她的额头和手心却冒着热汗。
水清尘像是没看见，握住她僵在自己面前的小手，笑意浅浅的低声询问：
“嗯？手心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纪梵音心尖儿颤抖的厉害。
水清尘又徐徐地问：
“紧张？”
纪梵音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
“不，不紧张，呵呵……我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我为什么会紧张？不紧张不紧张……完全不紧张。”
水清尘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了：
“小音啊，一句话重复的次数太多会显得很心虚。”
“嘿，嘿嘿……”纪梵音尴笑：“尘尘啊，其实在他说这句话之前，我也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你只是恰好没……没听见。”
闻声，水清尘静默了片刻，忽的低声笑了：
“怪我眼疾，来迟了。”
纪梵音一下子愣住了，目瞪口呆。她现在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迟吗？
“我，我不是这意思，真不是这……”
意识到自己又在反复说同一句话，她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复又小心翼翼的低声细语：
“尘尘啊，你别误会我，我真没这个意思。而且，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
顿了片刻，她又连忙补充一句：
“好不了也没关系，你还有我，我做你的眼睛，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冷砚文的心狠狠一疼，像被人硬生生的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指尖止不住的抖，又克制的握住。
面前的她，表情太真成了，饶是他也分辨不出她又在演戏，还是来真的。
他太了解她。
就算是演戏，她也是分对象的。
很显然，在水清尘的面前，她不仅愿意，还放低了她的姿态。
意识到这一点，冷砚文又有了新的疑问。
他突得起身，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小音音，借一步说话。”
“不去！”条件反射的拒绝后，纪梵音才转眸看向他，不由地愣了一下。认识冷砚文这么多年，她头一次看见他如此古怪的表情。
想了想，纪梵音对水清尘细声说道：
“尘尘，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见水清尘点头，纪梵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起身看向冷砚文，示意他跟上。
巷子的尸体和血迹，被她的人清除的干干净净。
纪梵音走到巷尾的梧桐树下，冷着脸问道：
“你刚才想到什么了？”
冷砚文目露诧异，复又笑了：
“你可真了解我。”
纪梵音讥笑出声：
“呵，只恨了解的太迟，才给了你背叛我的机会。”
冷砚文长叹一声，感慨道：
“小音音啊，你真伤透了我的心。一离开俏神医的视线，你连敷衍一下的表情都懒得摆在脸上了。”
纪梵音不想和他聊水清尘，开门见山的问道：
“直说吧，聊什么。”
冷砚文用指尖按压眉心，无奈的叹息：
“一定要聊点什么吗？那就……聊聊俏神医吧？”
纪梵音脸色一沉，冷冷的睨了冷砚文一眼，抬脚就要走。
“哎！留步！”冷砚文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玩笑道：“你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俏神医怎么忍受得了你？”
纪梵音目光微闪，甩开他的手：
“我只针对你。”
冷砚文桃眸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睛，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需要忍受你的坏脾气的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