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包思慕的哭声，李慕白的背脊猛地一僵，没有回头。
直到哭声再也听不见，李慕白用手捂住眼睛，慢慢的扬起下巴。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依旧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心里，更是冷得寒颤。
一股悲凉至极的哀伤，浓浓的笼罩在李慕白的身上。
纪梵音眨了眨眼睛，眼前突然浮现出初见时，李慕白站在龙灯下，一身贵气，那双斜挑的凤眸，充满傲然与自信，嚣张的过分漂亮。
她眉睫微动，眉头越皱越紧。
怪了……
为什么她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当时还有个谁，就站在李慕白的身边。
纪梵音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可就是想不起来，那是谁？
正在这时，李慕白低低的笑声，打断了纪梵音的思绪。
她抬头，朝李慕白看去。
他维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十分颓废的状态。
不过，再颓废，李慕白依旧是那个浑身骄傲的少年。
他自嘲般的轻笑几声，慢慢开口，说道：
“我跟包子……算哪门子的亲戚。”
他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他低低的嗓音，又响起：
“细算起来，我和她压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表哥，表妹？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梵音从他这一声笑里，居然品出几分……厌弃？
李慕白没有回头，他不想看纪梵音现在正用着什么眼神看他。
或许，是一个人忍了太久，不想再一个人熬着。
也或许，是刚才的一瞬，让他又回到儿时的噩梦。
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背着他议论纷纷的声音，包子的声音……
一切一切，都让他发狂，想咆哮，却只能咬紧牙龈，拼命的忍耐，再忍耐，忍耐久了，就忘记了怎么反抗，怎么纾解。
四周除了风声，只有李慕白的声音，低哑的响起：
“当今君后，并不是我的生母。”
“其实，我早知道了，为什么父王会毫无底线的宠着柳妃，这一点，不仅我知道，君后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早。”
李慕白的声音很低沉，透着丝丝冷意：
“这么多年了，柳妃是众多人里，最像那个女人的，那个……父王豁出一切，都想要得到的女人。”
“……也不对，柳妃也只是眼睛像而已，但只这一点，就足够让父王陷进去，呵……”
李慕白幽幽的笑着，转过身，看向纪梵音：
“这么多年了，柳妃那双手，沾了多少人的血，只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包子太单纯，根本不知道人心没有险恶，只有更险恶。”
不等纪梵音开口，他像是发泄般，继续说道：
“暮蝉衣是不是被冤枉的，我不清楚，但是，七皇子的死，绝对和柳妃脱不了干系。”
他唇角上扬，冷冷的笑着：
“纪姑娘，你信吗？就算包子查出所有的实情，能证明暮蝉衣的清白，为了替柳妃脱罪，父王照样会赐死暮蝉衣。”
纪梵音目光微微一晃，问道：
“就因为那一点相像？”
李慕白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那一点的相像对父王来说，有多么重要。就为了这点相像，父王宁可当个瞎子，也不想看见所谓的真相。所以，不管包子多努力，没用的。”
纪梵音问道：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