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披着一身白色装束,散开了她那三千的青丝,悠悠然然走近,在安静的梦幻中,悄声落下,渲染了一方洁白。
寒风肆意高歌,像是要吟诵伟大的赞歌。
室内的吊兰盛放,郁郁葱葱地蔓延开来,向瑟缩的时间招手。
一室的温暖,一室的初春。
天色又那么的暗了下去,又到深夜了,本无生气的别墅更是死一般的沉寂。
夜衍孤搂紧了沉睡的人儿,只觉得她通体冰凉,他的心也好似坠入寒冬的冰河。
小孩子的哭声落入耳畔,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却是不得不的起了身,小心地给夏夕颜盖好丝绸的棉被,自己则翻身下了床。
黑暗,无尽地蔓延在夏夕颜混沌的脑海中,她的思绪似是逐渐虚幻,又似见了月明一般的明朗。那一股苍老的似经历过百年风雨的声音颤抖着嗓子,嘶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如逃不掉的魔咒一般,说着。
你活不长久了——你活不长久了——
恍惚之间,她从这挣扎中浴火而重生。
梦中暗黑无穷,现实也是黑暗无边。只有粉嫩的指甲反着光,格外的晶莹剔透,像是一颗颗可人儿的果子。
突然,光泽闪烁。
手指的主人动了动,她似是痛苦万分,她睁开了眼。
一丝迷茫初现,对着黑暗怔愣了一会儿,又变得明晰了事世般的成熟。她扯了扯嘴角,不知为何为笑。
庆祝吗?
不见得。
她又重新合上眼帘,为平静添加平静。
孩子?哪来的孩子?
清晨的第一条光线袭来,夏夕颜感知到了光,她准备睁眼时,却听到又孩子的哭声,且越来越近。
绵软的身体于夏夕颜来说,没有一点知觉,似是灵魂脱离了肉体一般的无能为力。她听着孩子的哭声,眉头皱起。
她这一睡,也不知道多久了。
眼虽闭上了,耳朵却格外的灵敏。
外面很多杂碎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却有一个男人的步调她熟悉。
铿锵有力。
他听着他的话,还是古板闷骚,却带了一点关心。
他……在关心谁……
夏夕颜是那么了解夜衍孤,他通常这样对别人说话,那便是他将你放在心中,存下了。
一个孩子?
疑惑愈发的深了,她不敢再有半刻的跑神,只竖着耳朵听起来了。
“夏夏,你再哭,我打你。”
“爸……爸……”
他用着别样的柔情,说着这样的话,就算别扭如此,还是不禁让人想到他俊美无俦的面容。
她从未见过夜衍孤这样的一面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白皙如瓷娃娃般的夏夕颜扯动嘴角,更显苍白。
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这是昏睡了十几年啊,老婆都有了,还把她搁着儿干嘛。
夏夕颜觉得自己脸皮有些厚,但也不能完全怪她的,她是一直睡着的,她就算想让贤也是无能为力啊。
她想得有些入迷,更多的,是钻牛角尖。
门,被轻轻推开,那熟悉到嵌入心底的步伐沉稳而有力地逼近,夏夕颜的呼吸急促了。
“爸……爸……”
她欲睁开的眼又闭合,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