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着的鲍卓,在短暂的静止之后,突然地抽动了一下身子,缓缓地起身了。
在这个时候,石奉选择了冷眼旁观,他并不会乘人之危,突施辣手,那样的话,会伤及名誉,当然了,更为重要的是,他有足够的实力应对这一切,根本不需要那么做,也不屑于那么做。
毕竟是气境七段中期的修为,相当厉害,又有着去年就参加过镇比的经历,年纪上也是要大出一岁,所有这些,全是优势所在,是以,鲍卓最终还是爬了起来。
不过,他此前遭受的那一击,的确是很重,他的屁股之上,被那只乌黑色巨型脚掌给踹中,那感觉,简直像是被人抡动巨锤,凶狠无比地砸击而过,太重了。
这让他的整个身躯,都是向后仰,头与脚向后,唯有中间位置向前,几乎形成一个半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向前飞出去四五米之远,摔趴在地上。
两手两脚都着地,就连嘴唇都是跟那坚硬异常的擂台,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口印在了地上,门牙磕掉两颗,整个嘴唇都浮肿,比平时厚重了两三倍,流出了血液。
这番模样,着实吓人!
“哎呦……好惨!”擂台下的人们看到,一脸的吃惊,活见鬼一般,一个个都是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张大嘴巴,发出感叹声,道,但是,随即,可就是笑出了声儿。
因为着实可笑,他的这般的模样,真跟小丑差不多了。
就连石奉看到,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努力地收敛了一下之后,这才正色地问道:“还要打吗?”
“我杀了你!”
鲍卓怒吼一声,在缓和了一下之后,顾不得浑身,尤其是嘴部的剧痛,拼尽全部修为,以身体为武器,便是向着石奉横撞而来,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呀!
这样的举动,称得上是丧心病狂,但是,这注定是讨不了好的。
“找死!”
石奉一声怒喝,两脚点地,一窜而起,直上空中两米多高,那一道赤红色光影,便是如同一道雷电劈击而下,击中的正是鲍卓的后背,发出砰的一声响。
就见鲍卓整个身躯,顿时改变了方向,由疾速前行,骤然改变方向,再次地坠落在地,发出噗的一声响,很闷、很沉重。
“呃!”这一次,鲍卓更惨,直接摔得昏死过去,仅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惨呼声。
石奉再次飘然而降,落在擂台上,距离鲍卓刻意地保持了四五米远,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需要做些防范。
“厉害!真厉害!”
擂台下的人们,在短暂的呆愣之后,再次地爆发,大声地呼喊起来,那可是去年的族比冠军啊,参加过镇比大赛的人物儿,而今,降级参赛,摆明了是要欺负今年的族比冠军,不料竟然是反被欺负了,而且还被欺负得那么惨!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鲍安跃上擂台,将遭受重创的鲍卓给扶起来,跃下擂台,去救治,他受伤不轻,臀部和后背,以及嘴脸部位,不仅是受伤挂彩,而且达到了伤筋动骨的程度,不休养个个把月的,好转不了的。
而且,即便好转了,那磕掉的两颗门牙,也是绝不可能再长好,注定要成为永久的耻辱的印记。
“小兔崽子,我特么要你的命!”而在扶起鲍卓离开之前,也就是一上擂台之时,鲍安怒吼一声,已经是急红了眼睛的他,竟然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就要冲石奉扑过去了。
以他聚神境四段的实力,想要置石奉这个气境六段末期实力的少年于死地,那简直太容易了,一巴掌下去,估计都得将石奉拍成重伤。
“我去,儿子以强欺弱也就算了,老子还要以老欺小,这爷俩儿可也真是没谁了!”擂台下的人们,一片声儿地呛声,讥讽与嘲弄之意已经是毫不掩饰,因为他们也的确是有些愤怒了。
年年观看镇比大赛,从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样,竟会有去年的族比冠军、已经是参加过一回镇比大赛的人物儿,降级参赛,跟比他们小一岁的弟弟妹妹级的新晋的族比冠军,争夺这个镇比冠军的头衔儿。
本来以为这样就已经是够难堪的了,不料,竟还会有比这更难看的事情发生。
鲍安,鲍家之主,聚神境四段的修为,就是这样的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儿,竟然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朝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出手,这还要点儿脸吗?
更何况他儿子本来就是以强欺弱,在如此景况下,还吃了大亏,这只能说明鲍卓那家伙太不中用,除了怪自己太废物,还能怪得了谁?
在这种情况下,老子还要出手,这特么还有天理吗?
故此,当真是有着群情激奋,一片哗然的势头了。
“儿子没长脸,老子也不要脸了吗?”人群之中,再次爆发出怒喝之声,比之此前,更是不知强烈了多少倍。
而就在鲍安才只是朝着石奉冲出之际,他的眼前骤然闪出一道身影,挺立在石奉身前,将他护住,便是冲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厉声地道:“鲍安,你想干什么?想伤我儿子吗?门儿都没有!”
石奉看到第一时间冲来的石林,心头一热,随即,便是把正要催动育灵塔的冲动给压制了下去,再动用秘宝自卫,已经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唰的一声,石炳紧接着也是冲了过来,护在石奉的另一侧,面色不善地逼视着鲍安,略微地偏过头,便是宽慰石奉道:“奉儿,不要怕,四叔也在呢,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石林作为聚神境三段的存在,跟鲍安比,并不占优势,不过,要是再加上一个石炳的话,局面可就要彻底翻转过来了,因为作为同为聚神境四段层级的石炳,自己就足可与保安一战,更不要说还有石林助阵。
“镇主大人,还请您做主,还奉儿公道!”观礼台上,石坚撅然而起,就以石家家主的身份,冲着熊长海抱拳施礼道,明面上虽然是帮石奉,但在暗地里却是在帮鲍安。
帮石奉是必须的,因为不如此,他这个石家之主的位子,也就没有理由再坐下去了;帮鲍安也是必须的,不帮他的话,万一他在情急之下说出事实真情,从而让鲍、沐两家率众围困绸缎庄的事实真相大白于天下,那么他还能活吗?
故此,心念电转,权衡再三,石坚便是请熊长海出面,明着说是主持正义,而在暗地里,只要是熊长海出面了,鲍安便是不会再处于石林与石炳二人的夹击之下了。
如此一来,对谁更有利,便是不难发现的事情了。
“鲍安,你这是要犯众怒吗?”熊长海接着冲上擂台,还在空中飞掠之时,便是冲着鲍安厉声地呵斥道,落到擂台之上,更是逼视鲍安,浑浊的眸光中,满满的都是不屑与鄙夷之色。
“鲍某不敢!”在如此情况下,鲍安只得是服软,抱拳施礼,忍气吞声地道。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熊长海冷声地逼问道。
鲍安如何会不知道?
他先是冲着镇主熊长海深施一礼,表示认错儿,然后,便是转向众人,抱拳一揖到地,向大家赔礼,继而则是转向石林,憋屈但却无奈地道:“石林兄,对不住!”
随后,他便是赶紧扶起鲍卓,跃下擂台,亲自给儿子治伤。
他真是觉得太憋屈了,小儿子鲍铭在镇比之前被石奉打伤,而今,大儿子鲍卓又是在镇比之中遭石奉重创,两个儿子,竟然斗不过别人家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一个受伤大半年痊愈不久的儿子,这要是说出去,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听到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而且,更让他难受的是,就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是不得不跟打伤他两个儿子的凶手赔礼道歉,这事儿闹到这份儿上,可真不是一般的窝囊,简直太特么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