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纤娘笑着推他,嗔怪道:“也不知多早晚没洗了,脏的很,快别上我的床。”
“那你就错怪我了。好乖乖,昨儿我特特要水洗过了,就是为了回来疼你……”朱善涎着脸胡乱亲她,一张端正的脸上神情不堪。
“那也不许……啊!”纤娘被他亲得意乱情迷,浑身燥火,撒娇撒痴地抵着他的胸膛,身下突然一凉,已被他脱了亵裤去。
朱善抱定她,将她上半截身子放在床上,两条光溜溜白生生乱晃的腿儿夹在腰侧,飞快解了腰带,对准了推进去。
两人都是久旷之身,一挨上了,哪里还收得住?一个娇吟婉转,一个狂施猛进,登时只听得床板咯吱响成了一片。
良久,云消雨散,朱善倦极而眠,纤娘撑着起来为两人擦洗了,指尖划过丈夫浓黑的眉,高挺的鼻,刚硬的轮廓,满足而眷恋地笑了。
来到这个时空四年,尽管没能像别的穿越女一样财源滚滚,出门遇贵人,但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也不枉她穿越一回了。
人人说他风流花心,不是良配,可就算是现代,有权有势的男人还不是有小三小四小五?更别说是男人三妻四妾名正言顺的这里了。
想她穿越前,论长相不过是路人甲,论身材不过是搓衣板,整天架着副大眼睛,外号“四眼田鸡”,连暗恋校草都不敢让人知道,怎么可能搞到朱善这样品质的男人?
要是叫她的小姐妹知道了,还不羡慕死?
纤娘想着想着,不禁呵呵笑起来。
“奶奶,奶奶。”窗外小丫头在低声叫她,她看一眼丈夫,披衣下床,走到门外,手抚栏杆,问道:“什么事儿?”
“付太太来过了,因为爷在屋里,我就打发她走了,没让她进来。”丫头回道。
她脸儿一红,笑道:“你做得很好。倒是我混忘了,你收拾两盒子点心,叫人送去,就说我失礼了,向她赔罪,请她不要怪罪,明儿还来陪我说说话儿才是。”
丫头记下了,复述一遍,见她没有什么补充的,方下去办事去了。
次日一早,付氏果然又来了。打扮得伶伶俐俐的,杏红的衫袄儿,赭黄的裙子,压鬓一支赤金簪子,描眉画眼,越发显得清秀可爱。她是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纤娘看着嫌恶非常,但落在男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朱善盯着她的裙摆,眼睛都看直了,手里的筷子掉了都不知道。
他就好小脚这一口儿,可惜纤娘死活不肯裹脚,也不叫使裹了脚的丫头们。过去家中裹了脚的,还非叫人家放脚不可,不肯放脚的都叫撵回家去吃自己了。
那会儿正是两人情意最浓之时,他看她干什么都好都顺眼,她要丫头们放脚,他还以为是她吃醋,心喜还来不及,哪里会反对。如今想想,也不禁嗟叹非常。
这番情态落在纤娘眼中,自是叫她脸色黑了三分,在他腰上狠拧了一下。
丫头打起帘子,付氏含笑进来,正看见朱善强忍疼痛忍得呲牙咧嘴的模样,眼尾一压,不动声色地给他飞了个眼儿。
这江夏城里,谁不知朱善是个财主,他年纪也算不得大,身材精壮,出手又阔绰,要能和他睡在一处,那好处多着呢。可恨张纤娘好妒,竟把这么一个好人儿把得铁桶一般,水泼不进,怎不叫人扼腕叹息呢!
付氏自家的男人不顶用,软泥一般,她青春的身子,竟像一枝鲜花填了个粪坑,不只旁人指指点点,她自己也时常揽镜自怜。
你道这付氏是谁?她原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孩儿,家资颇富,只因她生来有几分水性儿,曾效莺莺之举,早早破了身子,她父母不堪外头的风言风语,才把她远远的嫁了。她丈夫家里倒也有钱,只是本人不像样子,四邻八乡都不肯把自家的好女儿嫁给他,这才外娶。本来得了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乐得跟天上掉馅饼似的,婚后才知她的毛病,却也不在意。
她丈夫不在意了,付氏却更是变本加厉,因她男人不中用,她心里鄙夷非常,也不把他当丈夫,见了俊伟的汉子,就明着暗着勾搭。嫁过来不到三年,养下了一个儿子,她一口咬定是她男人的,实则是一笔糊涂账。
这样一个妇人,放在以前,朱善自是不介意沾沾,如今却不行了。他遗憾地收回目光,对纤娘笑道:“好生招待客人,我吃好了,外头还有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说完偏偏腿走了。
纤娘这才露出一个笑脸,赶着嘱咐他道:“别太急,中午我叫人给你送饭。”回来挽上付氏的手臂,笑道:“叫你见笑了,我还没吃完饭呢,你用了没有,坐下一块儿用吧。”
面上笑着,心里却发狠,等用完了她这一遭,就再也不和这个妇人来往了。
付氏笑盈盈地坐在原来朱善的座位上,没事人一样的道:“我本已用过了,看见你家这些饭菜,我又饿了。既是你成心孝敬我,少不得再用些,全你的脸面。”说完,自己咯咯的笑起来。
纤娘陪着干笑两声,心道,瞧瞧人这心理素质,一看就是干得了大事的人。心里呕血,还要招呼:“随便吃。”
她这么一说完,付氏就竟然真的欢快地吃起来!她的心腹丫头见机不妙,知道她被付氏怄得吃不下,忙夹了一个卷子放在她的碟子里,劝道:“这个卷子抹了素油,并不腻的,奶奶尝尝。”
闻言,纤娘还没做出反应,付氏先不见外地笑道:“什么卷子这样好,说得我也想尝尝了,春柳姑娘,也给我一个。”
春柳为难地看了女主人一眼,只得给她也夹了一个。倒叫纤娘又生了一回闷气。
好容易吃完饭,纤娘问道:“付家姐姐,昨日去赴宴,可见到知府太太什么样子了?”
虽然朱家钱多势力大,但朱善不是官身,纤娘就入不了知府夫人的客人名单。
付氏不敢怠慢,忙道:“见着了,不愧是京中国公府出来的小姐,那通身的气派唷,谈吐也清雅,就是生得单弱了些。”
“还有什么?”纤娘不满意,追问道。
“还有,还有,我听见她管她身边的丫头叫‘紫鹃’。那也是个好丫头,模样举止比一般的小姐不差。”付氏原想胡乱说两句,不料却歪打正着了。
这下纤娘完全肯定了,知府贾环就是那个贾环,知府夫人林氏就是林黛玉。只是,要是按照原著来说,黛玉应该是死了,贾环还是猥琐的小冻猫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她一个穿越者?
只要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冲付氏招招手,低声道:“咱们就这样……”
京中荣国府,二房。
天色已晚,房中点起了灯。莺儿一边为宝钗整理着散落的簿册,一边小声嘟囔道:“姑娘也别太辛苦了,正经这该是是琏二奶奶的活儿。她倒好,倒推给妯娌,自己躲懒儿。”
宝钗对着灯光,聚精会神地查看手里的账本子,闻言头也不抬,道:“胡说什么,二嫂子但凡能干得动,也不必劳烦我了。究竟我管好了管不好,又有什么要紧。”
她眉头紧蹙。凤姐儿送过这个来,不单是为了她自己静养,还是委婉抱怨的意思,让她知道家中艰难后,自己可以多一个支撑。
合上账本子,宝钗出了一口长气,一手托腮,怔怔出神。还没嫁过来之前,她就知道贾家生活奢侈,入不敷出,闹到今日,内囊已是尽上来了,不料真实情况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庞大的奴仆和多如牛毛的各项支出已经拖垮了贾府的财政,到了管家的凤姐儿要往里头贴钱的地步。
可她也无法可想,想也知道,关乎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的生计,就是老太太也要斟酌斟酌,何况是她这个才过门没几日的小媳妇。她想了想,嘱咐了莺儿几句话,这才起身向内室去。
内室几乎是一团黑,只有一点儿残光,宝玉呆坐在书案前,低头看面前的几封信。
那是小叔子贾环与黛玉寄来的书信,原是寄给三春姊妹的,信中多是述说沿途景色如何,叫宝玉求了来,当成宝贝一样看了又看。
宝钗心里一酸,偏头拭了拭眼角,把声音放得又柔又缓:“点灯罢?”
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宝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略一沉默,起身施礼道:“宝姐姐。”
一时点上了灯,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宝钗收起书信,说道:“你也该读些书,知道上进才是正经。整日在家中消磨时光,也不交朋友,也不管事,这如何使得?”
听了这话,宝玉的痴病顿时发作起来,将书案上的书本文具狠力一推,冷冷道:“读书有何用?读了书,心里就生烦恼,仔细想来,竟不如不读书的好!”
宝钗被他当面给了这么大一个没脸,却只是蹲下身子去捡书,捡完了书,方道:“若你读了书,考了进士,就可以给林妹妹撑腰,不叫别人欺负她。”
“什么?”宝玉没好气地道。
“你们兄弟小时候一处读书,他还没有你念的好,可见你是有天分的。林妹妹虽然嫁了人,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你出息了,家里人都要听你的,不就能给她撑腰了么?”宝钗认真地看着他道。
宝玉低头,久久不语。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