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绿洲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从村子里的牲畜来看,大多数都是骆驼和马匹,看来也是在大漠里求生存的人们。
番僧的房子在村口的小河边上,相当于整个村子的守护者,在叶陵等人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不时会有朴实的村民给番僧送来各种水果和粮食,后者客气地收下,然后亲自送他们离开房屋,全然没有跟叶陵打斗时候的凶悍。
直到番僧安静地坐下来,叶陵才有了开口的机会。
番僧的两只眼睛只剩下白色的瞳孔,只能靠着耳朵来分辨周围的事物,但是他分辨的十分准确,第一眼就看向了叶陵,“说吧,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看着番僧泛白的眼光,叶陵并不确定眼前这个瞎子番僧能不能帮上忙,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并不需要他的帮助,只要他不阻碍自己做事就好了。
“在下叶陵,只是途径于此,因为有些事情要前去南疆国处理,所以……”
“不必绕弯子,直接说你有什么事情就可以了。”
赵无量对着叶陵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直接说道,“没什么大事,借个路,要点儿清水。”
番僧也直接说道,“借路可以,清水不行。”
叶陵有些生气,门前就是一条小河,总不能这么小气吧。
大祭司微弱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河水有毒,半年之内,不会去除。”
番僧的脑袋转了过来,一双白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大祭司,鼻子嗅了嗅,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河水里被人下了毒?”
“在下报出身份之前,还要请求神僧一件事。”
“年纪也不小了,婆婆妈妈。说!”
大祭司丝毫不介意番僧这番无力的话,微笑着说道,“在下是南疆国阿乌拉族的大祭司。”
插在门扣的禅杖瞬间飞了进来,撞毁了木质的大门,番僧一把握住了禅杖,随手朝着大祭司的脑袋砍了过去,叶陵来不及阻拦,眼看着禅杖的月牙铲就要砍到大祭司的脑袋里,但是却又凭空停了下来。
“我答应过你,不杀你。接着说。”
番僧白色的眼洞充满了红血丝,披头散发也全部竖了起来,怒发冲冠的模样,完全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疯罗刹。
大祭司没有被刚才的生命危险吓到,依然从容镇定,但是叶陵却暗自不屑,别人可能没看到,但是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禅杖离开之后,大祭司双手悄悄地在衣服上蹭了蹭,大概是手心的冷汗太多了吧。
“河流里被人下了毒,而且这毒药是从河水源头开始的。这条清水河,发源自天姥山,也是南疆国女娲族的圣山,她们在源头下毒,看的出来,是想阻拦一些从这里经过的人。至于到底是谁,那我就不清楚了。”
番僧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他这番废话并没有什么兴趣,手中的禅杖被他丢了出去,但是禅杖尚未落地,他就闪电一般跟着冲了出去,接住了即将落地的禅杖,众人不解,直到听到他嘴里小声嘟囔着“花花草草也是生命,险些砸到了它们”这些话之后,才明白了过来。
外表狂放不羁的番僧,竟然也是一个爱护花草生命的善良人。
把禅杖放在门口,番僧继续坐下来跟大祭司交涉,“既然南疆国出了事情,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牵扯到其他人,我就有些想不通了。大祭司,对南疆,我自然是不如你熟悉,但是我好歹也知道,大祭司的身份无比崇高,想来你定然是有办法解除这条清水河的毒药吧?”
大祭司嘴角微翘,“这毒是百尸毒,即用成百上千的尸体炼制而成,最后让一个活人吞食毒药,然后将尸体浸泡在河水源头,这样整条河都会被毒药污染,药效有半年之久。刚才我无意间观察河水里的生物,虽然河水依然清冽,但是水中没有任何生物,我想,这河里的毒药已经持续有半个月之久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叶陵也依稀想了起来,这村子虽然有条河,看起来河水潺潺,清澈见底,但是这片地区生长的牲畜都非常瘦弱,而且河边都是光秃秃的,青草都长在距离河岸很远的地方,想必,这些都与这百尸毒有关。
番僧点了点头,“如你所说,已经有半个月了。”
“恩,那就对了。百尸毒药效在第一个月内最为狠辣,往后就会逐渐减小,你们最多只要撑三个月就足够了。”
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番僧怒不可遏,“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够这里的村民死上十次了!说,解药到底在哪里!你是大祭司,一定知道!”
番僧本想拔刀威胁的,但是拔刀的时候似乎有什么顾虑,无奈只能用手指狠狠地指向了大祭司,粗大的手指在空中晃动着,对于大祭祀来说,有点儿玩笑的味道。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
听到这犹豫的声音,番僧心里怒火冲天,直接一掌拍在了地上,顿时地面上出现一道道骇人的沟壑,“有屁放!别逼我动手!”
叶陵有些担心地看着大祭司,他可是南疆国的大祭司,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番僧这般无礼的话,但是大祭司还是用自己的温和言语证明了叶陵的担心是多余的。
“如果神僧真的是为这里的村民着想,那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如果不是,神僧就可以另觅一处生存之所了,反正神僧武功盖世,大不了从头再来而已。”
番僧舒了口气,大概是为了抒发心头被大祭司激起的怒气,“大祭司是想让我跟你们一起上天姥山?”
叶陵有些疑惑地看着大祭司,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南疆国正式混乱之际,番僧过去,只怕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大祭司点了点头,“天姥山清水河源头有上百条,光凭我们几个人,不可能找到准确的源头,所以,还需要神僧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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