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拿着滴血的刀,喘了两口粗气:“赚一个了。”他的后背带起那一道巨大的血痕,还在不停的流淌着艳丽的红色。一点点渲染了他极北的衣衫,整个后背的衣衫都被血染的一片通红。
辉哥依然拿着刀,指着王鑫,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王鑫看着他的眼神动了动,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他再次伸出手来,竖起了四个手指,然后和刚刚一样,轻轻的向前挥动着。他身后的那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缓缓的走出来了四个人。
那四个人看着辉哥的眼神满是敬意和钦佩,他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着刀同时的冲了上来。
刀光闪烁过的色彩格外的刺目,鲜血飞溅带起的是人身体里最本质的红,那是人最初的色彩。
曾经那个人说过,在这个世上最红的只有晚霞和鲜血。其实他说错了,在这个世上有比血更红,比晚霞更艳丽的东西。那就是……情谊。那些可以让生命发光的情谊,闪烁的才是最艳丽的颜色。
刀光过后,有着两个人再次倒了下去,剩下的那两个人拿着刀在不停的后退着,他们的腿似乎都在颤抖着。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有着一个仿佛永远都倒不下去的身影,他单膝跪地,用着刀在支撑着地面。浑身上下数道的伤口,同时流淌着最艳丽的颜色,那不是血,那是过往的情谊。在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刀,将他的整个身体都贯穿了。
辉哥的身体都在颤抖着,血,越流越多,将他面前的地面渲染成了一片血色。宛如红色的水墨渲染有些灰白的纸张,交织出一副最美丽的画卷,那似乎是用生命凝聚而成的。
“结束了。”王鑫喃喃了一句,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怜悯的不忍。他闭上了眼睛,只是当他在睁开的时候,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眼前的那个,那个身影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只见辉哥咬着牙,左手握住了插在腹部那把刀的刀柄上,他一用力,瞬间将那把刀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丢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只是这声音仿佛响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是那样的沉重。
辉哥倒吸了一口凉气,脚步一阵哏呛,但只是顺口他就再次站稳了脚步,拿着刀,指着王鑫。
“你还要战?”王鑫呆呆的看着他,眼中似有泪珠在闪烁,他有些不忍的说;“没用了,已经要结束了。”他声音轻的似乎就连自己都听不到。
腹部血流如注,将他的全身都要染上了最艳丽的红,辉哥上前一步;“我还拿的动刀。”他低低的咆哮了一声,这……应该是他这一声中最沉重的回响了。
刚刚回来的那两个人看着王鑫没有说话,彼此对视了一眼,大吼了一声,再次的拿着刀冲了上去。
闪烁的刀光,飞溅的血色。
结束了。
在辉哥的脚下又倒下了一个身影,他的手就抓着另一个小子的头发,眼神满是嗜血的森然,刀就在那个小子的脖子上,只有他轻轻用力,就可以结束那个人的一生了。那个小子的眼神瞪的老大,满是恐惧,突然他的裤裆变的一片湿润,他竟然被辉哥吓的失禁了。
只见辉哥疲惫的笑了笑,然后轻轻的推了他一把,将他从刀锋下推了出来,于此同时刀从辉哥的手里掉了下来,他的身体向后哏呛了几步,直到依靠在桥的护栏上在站住。
他身上的血逐渐的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就这么依靠着护栏,他的眼睛眨动的频率也越来越慢了。
“程辉,结束了,你的一切都结束了。”王鑫身后站出来一个小子对着辉哥说道。
啪的一声,王鑫回身直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就给那小子打懵了,他满是不解的看着王鑫。王鑫一把拉住他的衣襟,低低的咆哮着;“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也配这么说。”
“我告诉你,程辉他没有结束,他也不会结束。”王鑫的眼中似乎有着泪光在闪烁:“他不只是今天的样子,他也不是今天的程度,你们没有看到吗?曾经的往事,曾经的辉煌,那是属于他的传说。那个时候辉哥你们不知道吗?”
王鑫呀呲欲裂的叫着;“传说中的人就在这里。”他指着辉哥,依然还对那个小子咆哮着;“时光中闪烁过往的一切,依然还在燃烧着,发着光。你们看,他就在这里,他在这里站着呢。他没有结束,他也不会结束。”他一拳把那个小子打向了一旁,那个小子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王鑫向着车上走去,走到车门处的时候,他突然转身,直直的跪了下去:“辉哥,走好。”他用了最崇高的敬意恭送着他对尊敬的对手。他带着的那些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转身跪了下去;“辉哥,走好。”
车子呼啸而去,就连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人都被他们带走了。只剩下程辉在也夜风中傲然的站着。
啪的一声,非常轻微的声音,他脖子上带着的那条假金链子突然在此刻断裂了,金珠散落了一地,在不停的跳跃着,一声声轻微的声音是那样的微弱,微弱的让人听不清晰了。
他的眼中眨也不眨的,茫然的睁着,似乎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神采。他努力的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笑意。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也已经沾满了红色的血,只是依然可以看到,那是他和伶伶的大头贴,伶伶在温柔的笑着,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他眼神温柔的看着伶伶,仿佛看着的是一生的至宝。
明明很轻的照片,在他的手里仿佛重若千斤一般,他拿不动了。照片从他的手中缓缓的滑落,顺着微风悠悠荡荡的飘向了远方,仿佛是一只断了翅的蝶,在夜色中无力的舞动着翅膀。
最明亮的那颗星,宛如伶伶在眼前闪动的俏脸,如此美丽。
他微笑着,就这样微笑着。他的身体缓缓的,缓缓的,向后仰去,越过了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