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微风轻浮,血腥的味道缓缓飘入鼻尖,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偶尔一阵鸟鸣发出哀嚎在头上飞旋而过。
我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枪,苦笑了一下;“连累你们了。”这么多人将我们彻底的包围,我们真的没有丝毫的机会了,我相信只要有人一声令下,我们瞬间就会被打的千疮百孔。
“去你大爷的。”他们几个同时对我骂了一声。
四火呵呵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李振明呢?让他来见我。”
四周的那些人一句话不说,只是举着枪。
过了许久,我看到孙天赐和壮壮已经坐在了地上一脸的不在乎,两个人在那抽着烟说这话呢,似乎四周的这些人这些枪对他俩来说就是摆设一样。
看的我一阵鄙视,果然是没心没肺呀,我摇头低叹一声,也坐在了地上,这一刻的我心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恐惧。因为有他们陪着,那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辉哥给我丢过来一支烟,点了起来,淡蓝色的烟雾在指尖缭绕,明明寂寂的火光在指间闪烁。
四周的人都没有动手,我知道他们在等待着李振明的命令。
“陈燚。”在人群中我听到了李振明有些复杂的声音,他从人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仅仅片刻,我发现他似乎苍老了数十岁。
听到这声音我们神色都不由的一凝,缓缓的站起身,因为我们的命就掌握在了李振明的手中,只要他的一句话,那我们就彻底的埋葬在了这里,不过也不会寂寞的,毕竟今天已经死去了这么多人,这么一想竟然感觉挺可悲的。
“哈哈……”四火豪迈一笑,上前一步,背脊挺的笔直,眼神凌然的看着他,霸气隐现,这一刻的他仿佛还是昔日那个黑道的传奇;“难为你还记得我,你倒是没怎么变?”
李振明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他感觉到我向他望去,急忙的移开目光,他似乎不敢和我对视一样,低着头他叹了口气:“你的变化倒是很大。”
“老了,一晃已经二十多年了。”四火低叹了一声:“偶尔的时候我也回想起凤凤咱们三个人一起喝酒那一段日子呀。”他声音沙哑而沧桑,他低着头,摸了一下手上那块非常陈旧的手表,手表已经有些年头了,四周的色彩已经退却,露出了原本的轮廓,只是在两边的颜色却更加的浅,似乎有人经常用手抚摸一样。
李振明眼神动了动,掠过一丝难言的悲痛;“当时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凤凤的仇未报,我怎么可能死呢?”四火霸气森然的说着,脸上狰狞的刀疤在月光的清冷之下,宛如一条龙一样在他的脸上飞舞盘旋,似乎随时可以一飞冲天。
过了许久,我才听到李振明艰难而苦涩的声音,遥远的仿佛从天边传来;“是我负了她。”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错,是你负了凤凤,害了她的一生。”四火冷然而有悲哀的说着;“爱上你是凤姐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李振明惨笑了一下:“你说的对,我不配她的爱。”
“所以,李振明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所有伤害凤姐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四火淡淡的说着,但这样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
夜空之下,四火和李振明两个人四目相对,四火的目光是森然而痛苦,李振明的眼神是自责而内疚。
李振明不易察觉的看了我一眼,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都过去了。”
“对你来说是过去了。”四火冷哼一声:“对我来说是回到了过去。”
过了片刻,李振明对着四周的人疲惫的挥了一下手,他们的枪缓缓的收了起来,逐渐的聚集到了李振明的身后。
就在这时,我看到四火背后的手轻微的动了一下。我们眼神一凝,我和辉哥对视了一眼,不易察觉的向着背后后退了一步。
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就是那间废弃的仓库里,只要我们能退回仓库,那么就还有一丝机会。
握着枪的手缓缓用力,陡然我举起枪原本是向着一旁就是两枪,紧接着辉哥他们同时开枪。在刹那之间我们向着仓库跑去,陡然发生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
李振明的那些人一愣过后,掏出枪不管不顾的向着我们打了过来。
“不许开枪。”李振明突然大吼了起来。
只是开枪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的喊声,前方幽深的枪口,子弹的喷射而出的动力直接对准了我的胸口。
隐约中我能看到半空中飞射而来的痕迹,我眼睛瞪的老大,似乎看到了鲜血在眼前飞溅的色彩。
“啊……”李振明突然无力的嘶吼了一声;“不要。”
“小宇。”我听到了辉哥和四火的声音明明是在耳边近在咫尺,但遥远的已经听不清晰了,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我面前直射而来的子弹燃烧殆尽。
砰,宛如一块巨石撞在了我的身上,将我狠狠的撞向了一旁。四火在刹那之间将我撞击了出去,而这一枪也毫无疑问的打在了四火的身上,肩膀上盛开出一朵血色的花,伴随着子弹的冲击力,他的身体不断的后退,直到最后跌倒在了地上。
“啊……叔。”我睚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叫着。拿着枪我不管不顾的向前射去,脚步逐渐的向着四火接近。一颗颗子弹夹杂着我的怒火同时从枪膛、我的胸膛激射而出。
程辉他们同时出来伴随着我一起向着前面开枪。
许阳和冯勇在枪声中拉起四火隐藏在了仓库中。
辉哥和壮壮拉着将近疯狂的我跑进了仓库。仓库外依然枪声四起,夹杂李振明的嘶吼;“不许开枪。”随着他的声音,枪声逐渐的微弱了下去。
“叔,叔。”我眼睛瞪的老大,满是恐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四火。
四火淡淡的笑着,伸手擦掉了我即将流出来的眼泪;“哭什么哭,放心,这点伤对我来说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