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霏坐在这西妙皇后的宫殿中,虽然可以动,却总是提不起力气去动,只能坐在这里与候在那里的宫女们大眼瞪小眼。
叶鹫挺忙的,将她送回来强制与她一道用过膳之后就走了。
容不霏实在是想摸摸自己的身后有没有寒笛,虽然希望飘渺,她也想看看。她试着抬了抬手,只一会儿就无力的放了回去。
她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初月,问道:“我为何没有力气动?我为何像个提线木偶一般非得别人帮着动?”
初月只是个宫女,自是什么都不懂,她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知,想来定是皇上给容不霏下了软筋一类的药物,她自是不敢与皇上对着干。
初月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皇后确实是变了太多,想来其中定是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无论是有什么事情,都不是她一个宫女该过问,该多嘴的。
容不霏抿着嘴,只觉得非常思念沈修珏,非常希望他顶天立地的身影会过来将她带走。
叶鹫这一去,便是到了晚上才回来。
回来时,他身后跟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
容不霏望着那与叶鹫一道缓缓朝她走来的姑娘,打量着对方这身形,心中不由一咯噔。
莫不是这人就是那个假的她?
叶鹫将其他宫女都打发了去,从她身旁坐下,看着脸色黑沉沉的她笑道:“可有用晚膳?你坐在这里一直没动?”
他倒是有脸笑。
容不霏如今对他是充满了怨气:“废话,我如今能动吗?”亏他还能若无其事的笑起来。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站在他们面前的那蒙面女子身上。
这女子的穿衣品味倒是与她挺相似,简简单单的淡色衣裳,头上也是只一根发钗。只是那发量与长度都似乎比她差一些,气质比她乖巧了不止一点点。
叶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女子,邪邪的勾了勾唇:“你想不想看看她的脸?”
容不霏冷哼:“你带她过来不就是给我看的?何必拐弯抹角?不就是一个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么?”
叶鹫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阿不还是那么通透。”
容不霏闷闷的咬了下自己的嘴,真想伸手折断他的手,她实在是讨厌他碰她,却无能为力。
接受到那女子不着痕迹的朝她投过来的目光,她挑了下眉。
叶鹫的目光淡淡的落在那女子身上,微微挥了下手。他似乎对这女子的兴趣不大,哪怕对方做了他半年的皇后。
那女子接受到旨意,乖巧的抬起手摘下脸上的面纱。
一张与容不霏几乎如出一辙的脸出现她面前。
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当下见到了,还是不由吓了一跳。她摸了下自己的脸,立刻对叶鹫道:“去拿面镜子过来。”
叶鹫看起来并不介意被她使唤,起身便亲自过去拿了面小镜子过来递给她。
她立刻接过一会看看自己,一会看看那与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发现这女子除了皮肤隐隐比她的要黯淡些,脸上的肉要比她少些之外,其他的倒是真的很难再挑出区别。
这么好看的脸竟然还会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她实在是觉得惊奇又别扭。
她突然问起:“她叫什么名字?”
“起露。”他的目光难得随意的在起露脸上放的时间稍微久了些,淡道,“她替你在我身边活了将近半年。”他以为容不霏觉得还不够看,便勾了勾手,让起露走过来离容不霏近了些。
容不霏看着起露问道:“你是大夙人?”确定不是容霏霏的同胞姐妹?
起露乖巧温柔的点头:“回娘娘的,奴婢是西妙人。”
叶鹫知道容不霏的意思,讽笑了起来:“你可别想太多,她这张脸是假的。她除了身形与你几乎一模一样之外,其他地方与你并无任何相同之处。”
容不霏:“带了面具?”
叶鹫:“没带!”
容不霏没有错过起露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哀伤:“那是?”
叶鹫:“你无需过问这些,我将她带过来不过只是想让你们接触接触,让她亲口告诉你,这半年来她作为西妙皇上时,身上发生过什么。也免得将身份还给你后,你却被别人看出端倪惹出不好的后果。”
容不霏拧眉:“我没兴趣知道这些。”
叶鹫随意的捋了捋胸口的发丝,懒懒道:“你想不想知道是你的事情,我想让你知道又是一回事。”他突然站起身,吩咐起露,“好好与皇后说说,无论她听不听,都给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说完别走。”
起露:“是!”
叶鹫抚了抚容不霏的脸:“好好听着,近几天我不会逼你与我行房。待你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便做真正的夫妻。”
他突然低下头,本欲亲一亲她粉嫩的耳朵,她立刻拼尽全力躲开,怒道:“滚开!”这混蛋竟然还想与她有夫妻之实。
叶鹫强制将她拉近自己,冷下了脸:“别如此厌弃我,我不脏。沈修珏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容不霏还想与他抬杠,可怕真的激怒了他,便不得不压住心中的郁气,什么都没再说。
叶鹫起身,再吩咐了起露一声,就走了。
随着叶鹫的离去,起露这才敢抬头好好打量着容不霏,打量着这位她一直受叶鹫吩咐所模仿的正主。
容不霏压了好一阵才将心中郁气压下,抬眸同样打量着起露:“她说你的脸不是真的?又没有带面具,这是何意?莫不是这西妙还有整容的技术不成?”可她看起露这脸,也不像是整容的。
起露闻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略带恐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明显什么都不愿意说。
容不霏突然又问:“你喜欢叶鹫?”
这回起露老实回答:“喜欢。”看来这一点,她从来没有隐藏过,甚至在叶鹫面前也没有隐藏过。
容不霏看出了起露眼底的那丝敢爱敢恨,看来这又是一个心甘情愿为叶鹫付出的姑娘。
那厮倒是挺能耐。
容不霏:“我不想听你说那些这半年所经历的事情,我现在想睡觉,你扶我睡觉。”
起露摇头,接着便直接说起:“西妙皇后受封之日是元青年二月十五,身份乃大夙国昆南城首富容家之长女。受封第二日便认识了梦福长公主与小王爷叶湘……”
容不霏:“……”
容不霏看的出来,这起露对叶鹫极其忠诚,怕是无论她听不听,无论她如何抗拒,这丫头都会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没了法子,她干脆直接使劲向后倒去,就这么横着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
她需要好好思念思念她的丈夫沈修珏与他们的儿子,也需要好生想想是自己想办法离开,还是等沈修珏过来救她。
她这往后一趟,算是感觉到了,她的寒笛已经被拿走了。
没了寒笛,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除非能有机会得到一只普通的笛子,说不定还能将就着用用。
想到什么,她立刻打断正在叽叽喳喳不停的起露:“你告诉我,我为何会难以动弹?”
起露没理她,继续自己说自己的。
叶鹫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如此一来,就算她不想听,也都听的七七八八了。
直到她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隐约听到似乎有什么人的声音。有姑娘的,有小孩的。似乎是什么公主王爷。
大概是看她睡了,那些声音很快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