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澄冷哼了一声:“难道金花婆婆就教了你像个疯狗一样乱吠,不曾教过你识毒吗?”“你……”丁可儿脸涨的满脸通红,她从进门起就还没仔细查看过轩辕以痕的伤,见到凌倾城和易澄自然而然地把责任归咎在他们身上,再加上丁雨儿的仇,完全地把轩辕以痕的伤抛出九霄云外了。
丁可儿回过身去给轩辕以痕把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口,才放下心来。易澄还是一副臭脸:“这回你应该清楚,若不是我先给他处理了伤口,没准已经没命了吧!”“看在你们救了以痕的份儿上,今日就放过你们。你们走吧,现在我也无心报仇,等以痕的毒解了,凌倾城,我会去找你报仇的。”丁可儿头也没回,目不转睛地看着轩辕以痕。
凌倾城从袖中拿出血玉玛瑙,已经变回浑身翠绿通透的普通玉镯了,她对这种需要吸取人血发挥效力的武器没有兴趣,而且,她也对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而充满罪恶感,“这只镯子,还是物归原主罢。”丁可儿有些诧异,无论任何人得到这样的宝贝都会想要据为己有,而她却还给了她。虽然心里有些感激,但仍抵不过她杀了丁雨儿的仇恨。
凌倾城与易澄离开了轩辕府,“现在可放心了?”凌倾城也的确松了一口气:“放心了。”
丁可儿犹豫的站在金花婆婆的门外徘徊着,没有勇气去敲门。门内却突然传来了金花婆婆的声音:“乖徒儿,既然在门外还不快进门。”丁可儿走上前,推门而入:“师傅。”
“可儿,你可有些日子不曾来见我这老太婆了。”金花婆婆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眼看向走进来的丁可儿。
“发生了一些事,还请师傅责罚。”“罢了罢了。”金花婆婆摆了摆手:“今日来见为师,所为何事?”丁可儿“扑通”一声便跪下了:“求师傅救命。”金花婆婆表情没有很大的波澜,“我听说了你妹妹遭白羽侠毒手的事情,也知道你妹妹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很大,但老太婆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若是为此事而来,那你便回去吧。”
丁可儿没有站起,憔悴的脸一脸地倔强:“可儿求师傅救命的另有其人。”金花婆婆端起茶杯:“你应该知道我金花婆婆杀人无数,可从未有人说过我会救人的。”“可儿实在走投无路,求师傅救命。”
说着便扎扎实实地扣了个响头,金花婆婆放下茶杯,走过去要扶起丁可儿,丁可儿却纹丝不动:“若师傅不答应,徒儿便长跪不起。”金花婆婆也不再坚持:“也罢,那你便跪着吧!”金花婆婆拿起一边的拐杖,往房门走去,正走着,却又折了回来,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只是语气冰冷了几分:“若是你日后常来我这儿坐坐,那我便帮你罢。”丁可儿这才露出笑脸,又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多谢师傅成全,徒儿日后定常来陪师傅。”
回客栈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欧阳冰琦。欧阳冰琦站在门外望着凌倾城的房门:“倾城妹妹可算是出现了,真好,城飞哥哥不必再担心,我也不必再担心了。”
方才出门买药,在门口碰见这个白色的身影,本还以为是看错了,直到走近了,“是欧阳姑娘吧,真是许久未见,上次武林大会见你似乎受着伤,可好些了?”她震惊之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是,我伤已经好了,只是耐不住热,又吃了些大燥的零嘴,便抓了几副药降降火气。”“那你快些回房吧,如果有我能帮的上忙的事,尽管找我。”
只是聊了片刻而已,便很明显地感觉到凌倾城与往日的不同,往日的凌倾城就如一块寒冰,无坚不摧,而如今的凌倾城,更像冬日里的阳光,暖到整个身心,每个指节。
“虽然以前的倾城和城飞哥哥很适合,但现在的倾城与城飞哥哥更般配。若月姨知道你能放过自己,不给自己继续施压,她也会很欣慰的。”她转过身推开房门,方才见她行动无碍,想是身体无恙,那江湖中那些传闻便也不攻自破了,幸好倾城你没事,否则我怎么向我娘交代。
金花婆婆随着丁可儿来到轩辕府,只见所有丫环都愁眉苦脸的,丁可儿走过去问道:“少城主可醒过来了?”
丫环们面面相觑,站在最中间的丫环走上前一步:“大夫来瞧过了,说少城主的毒过于刁钻,他无药可解,方才喝了些护住心脉的药,还没能醒过来,丁二小姐可快些去瞧瞧吧!”丁可儿没顾上金花婆婆,径直往轩辕以痕的房间跑去,金花婆婆不紧不慢地跟上。
见金花婆婆走进来了,丁可儿立刻走到一边:“师傅,求师傅救救以痕吧!”金花婆婆把了轩辕以痕的脉搏:“这毒不严重,但要云城里的大夫们解确实有些难为人。可是呢,我是个只会炼毒药不会炼解药的老太婆,好在来云城前,我从墨曦那老家伙那里偷了不少种类的解毒丸子,虽然不知道哪种解毒丸子能解此毒,但全部吃下去总有一颗是能解这小子的毒的。”
丁可儿怔在那里,有些担心。
“你放心,死不了人,难道你连师傅的话也不信?”丁可儿没有退路,只能选择向前走,“徒儿相信师傅。”金花婆婆拿出一个暗棕色的小木瓶,从里面倒出来大大小小的药丸数十粒:“把这些全部喂给他。”金花婆婆把药丸递给丁可儿,丁可儿的手心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身体略微颤抖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你若是再犹豫不决,那他便真的无药可救了。”金花婆婆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丁可儿走到桌子边上,倒出热水,把解药一粒一粒地融在热水中,滚烫的眼泪划过她憔悴的脸颊,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只能放手一搏,别无他法。
当她把药勉强喂下几勺后,轩辕以痕开始剧烈咳嗽。“以痕,以痕你没事吧!师傅,以痕是不是毒发了?”
金花婆婆走到他的身后,用了特殊的内功加上特别的掌法打了他一掌,轩辕以痕吐出了刚才喝下去的药,还和着一堆黑色的血,黏黏糊糊的。
“小毒而已,我说过了,死不了人。”丁可儿看着地上的血迹,有些发愣,原来方才,喂解药是假,试探我才是真。
“放心吧,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他便会醒过来,你就留下来照顾你的情郎,我金花老太婆就不在这碍眼了。”金花婆婆拄着拐杖往外走去。丁可儿后脊背发凉,眼里还擒着眼泪:“多谢师傅救命。”
她开始有些后怕,倘若方才的每一步哪里出了点小差错,那轩辕以痕可能就没命了。她转过头看着轩辕以痕,他的脸色相较于刚才要好了许多,嘴唇也逐渐恢复了红润,她这才放下心来。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石室里,轩辕万筹靠着石门外的桃树以桃子为食,因为清流一直没把他需要的东西调配出来,若是贸然出现在集市,恐怕会被发现这个藏身之处。
石室的不远处,湮落正盯着石室的入口,沐蓝琳从不远处的客栈走过来:“湮落,你先回客栈吃些东西吧,下午我来监督就好了。”湮落点头道:“好,站了一早上了,肚子好饿。不过他们也真能熬得住,光靠那几个桃子,蓝琳,不如我们逼他一把吧?”
湮落想到了恶作剧,沐蓝琳摇头道:“不可,若是让那个怪物发现我们,被怎么毒死的都不知道。”“啊,那个叫清流的怪物真有这么强?”沐蓝琳点头:“没错,赶紧回客栈吧。”湮落这才收回自己的好奇心。
湮落回客栈才一炷香的时间,石洞里就传来轩辕万筹大笑的声音:“好,干得好,清流,现在开始,照着你自己的意识去云城行动吧,记得要玩痛快。”沐蓝琳一惊,他是云城的城主,难道他想杀光自己的城民吗?
听到里面朝外走的脚步声,沐蓝琳俯身躲进藏身的灌木丛中,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石室的门口,只见轩辕万筹身后跟着一个半只脸带着恶魔铁皮面具的公子,沐蓝琳紧紧盯着他,难道这个家伙就是清流?她只是听到上次丁武原在石室里和他们的对话,他逃出来的时候还喊了一句怪物,她还以为是多么可怕的奇怪的东西,原来竟是位谦谦公子,能够轻松跟在丁武原身上用毒,不是好惹的人物。
一直到他们二人走远了,沐蓝琳才站起来,走进石室里,这就是个普通的石洞,难得轩辕万筹能找到这么个巧妙的藏身之地,还把清流长时间养在这里。沐蓝琳四处都翻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来他们是没打算回来了。
沐蓝琳无意中一转头,发现有一块石头的颜色不太一样,便走过出伸手按了下去,竟然伸出了一个石抽屉,里面放着一瓶药。沐蓝琳打开药瓶闻了闻,有几味她熟悉的解毒草的味道,看来这是能解清流所炼制的毒的解药。
难道轩辕万筹因为被丁武原背叛,胆子变小了,害怕清流也背叛于他,所以自己偷偷藏了解药?
沐蓝琳抿嘴一笑,“既然解药在我手里,解决事情就容易许多了。”她立刻回客栈叫上湮落一同回云城。只是解药的事,沐蓝琳只字未提,因为她对湮落的存在还有些疑心,并未完全地相信她。
轩辕以痕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却迟迟未能醒过来,蔡坤这会儿才急急忙忙地赶到轩辕府,虽然轩辕以痕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他作为下属若是不做点什么,就心里不太爽快。谁知他一不在,轩辕府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可儿,以痕可好些了?为何不早些派人通知我?”丁可儿站起:“我师父已经将以痕体内的毒素清除了,既然你已经来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她藏在云袖里的手紧捏着血玉玛瑙,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飞快地走出门去。
“师父?你何来的师傅?”蔡坤问出来后,丁可儿却已经走远了,他只好转身:“还有你,是不是欠情债了,就没见你这么狼狈过。”“如此说来,我便是与你同一般的人了?”见轩辕以痕突然醒过来,蔡坤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是醒过来了,还是愿意醒过来了?”
蔡坤走到桌边,坐在凳子上,轩辕以痕也站起身来,虽然胳膊上的伤还未愈合,但对于他来说,这点伤还不足以影响到他的行动。
“毕竟目前的情况,我不能轻举妄动,一步错,步步错。”“对了,以痕,可儿何时拜了师傅了?”蔡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中毒时,迷迷糊糊确实听到可儿喊师傅,听那声音的年纪,应该是位婆婆。”“可是金花婆婆?”蔡坤十分担心,轩辕以痕突然间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确是依稀记得她自称金花婆婆,此人心肠歹毒,可儿是怎么拜她为师的?”
蔡坤皱着眉头:“你问我啊?我还想问你呢!江湖有一个金花婆婆就够折腾的了,若是可儿也跟着走上歧途,有朝一日真的成为对手,碍了对方的路,怎么下得去手。”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尖叫声,随后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似乎所有人在逃难似得往不同的方向跑着。轩辕以痕和蔡坤互相对看了一眼:“出事了!”
二人拿起剑往外飞奔而去,此时的凌倾城也听到动静,与易澄二人赶了出来,四人不偏不倚,竟刚好撞着面了。
“你可好些了?”凌倾城与轩辕以痕同时开口,凌倾城脸上是终于放下心来的表情,看面色,毒应当是解了无疑,“我的伤已经恢复了,你的毒可是解了?”
轩辕以痕抿着嘴笑,她知道我中毒的事,那便是去见过我了,“我已无大碍。”
易澄拉了位大爷了解情况,待他回来后,三人纷纷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易澄眉头皱着,一看就知道定是出现了十分棘手的人了。“根据方才那位大爷的描述,我判断,定是清流出现了。”“清流是何人?”三人均不知道这个清流的来历。
“你们没听说过也很正常,我也是从我师父那里听到过这件事的……”
大约二十年前的一场武林大会上,凌海天和樊月娘都成了擂主,在最后的比赛开始时,从未在江湖露面过的清流出现了,当时的清流还是个漂亮的小男孩,但是,他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毒术,简直用的出神入化,甚至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用毒,在他周围的人可能就会中毒而死。
可当他见到当时的武林第一美人樊月娘时,硬是要娶樊月娘为妻,樊月娘哪里会从,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当时的盟主命令清流杀了樊月娘和凌海天,他舍不得杀樊月娘,于是打算杀凌海天,可是樊月娘却拦在凌海天的面前,因为没有服从盟主的命令,盟主与清流便打了起来,二人大战三天三夜,清流用出毒针,却被盟主一种奇特的内功反弹了回来,与是他有半边脸因为中了自己的毒针几乎溃烂,他因无颜面对樊月娘,于是便躲了起来,此后便无人知晓他的去向。因为这个清流只出现过那么一次,所以并没有人去追究他到底为何而来,有去了哪儿。只是,很有趣的是,见识过清流的样子的人,除了墨曦先生,几乎都不在了。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有清流的存在。
“会不会是轩辕万筹?”凌倾城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易澄摇了摇头:“当时的轩辕万筹并不出众,甚至连武林大会都没有出现过。”
此时大街上已空无一人,清流身着一身黑衣,带着黑纱斗笠,即便隔着黑纱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邪气。
“你们不怕我?”清流定住脚步,没有再往前走,这才发现与樊月娘长相相似的凌倾城,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又立刻定下神来,他扬起一抹邪魅的笑,似乎并不打算因为凌倾城是樊月娘的女儿而手下留情。
易澄已经不知不觉地护在凌倾城的面前:“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怕你。”“我很欣赏你们这种不怕死的精神,但是并不提倡,因为,很快,你们就会消失了。”清流动了动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四人立马进入备战状态,他不过活动筋骨,便已感觉到他那可怕的气势,仿若他走过之处都将寸草不生,所有人都被这股气势吓得有些心里打鼓,究竟是不是对手,很难说。
清流移动的速度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越过易澄移动到凌倾城的面前,,轩辕以痕拔剑刺向清流,将凌倾城再次护在身后,战斗开始,蔡坤拔出剑冲上去,易澄从一旁拾起一根顺手的木棍也加入了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