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元藏宗会依托护山大阵死死防守,也许原本就在三大宗门的考量范围之内。
前一刻还是黑点,但下一刻就变得十分的清晰,可谓是须臾便至。
三艘灵舟,赫然悬浮在元藏宗山门前面的半空之中。
随即,从船舱之中又有一道道身影,鱼贯而出。
不到片刻,所有的修士,便都站在了船首的甲板上。
易风一眼望去,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筑基真修。
想想也是,既然不是全面的战斗,那炼气期的修士到来,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毕竟,如果战场无法区分开来的话,那筑基真修对于炼气层次的修士的杀伤力可是太大了。
不是谁都能够像易风一样,能够以炼气期的修为震慑,乃至是抵挡筑基真修的攻击。
由于三大宗门所有的筑基真修都站在甲板之上,所以他们的数量很容易就数出来。
此次,三大宗门,足足来了四十名筑基真修,其中,御剑府占据其中的一半,而黑魔门和清越宗各自为十二名和八名。
四十名筑基真修,绝对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甚至说其超过整个元藏宗也不为过。
除了元藏宗的所有筑基真修在场的时候,易风这是第二次见到如此之多的筑基真修一起出现。
如此之多的筑基真修,各自散发出不同的气场,联合在一起,赫然形成一股庞大的威压,在无形之中,朝元藏宗压迫而来。
即便是隔着护山大阵的光幕,易风也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这股威压。
当然,这点威压根本无法对易风造成威胁。
一来,易风如今已然是筑基真修,实力不但超越过往不知凡几,更是不同于一般的筑基真修,即便是筑基后期的存在,也无法用威压来压迫他;二来,威压经过护山大阵的光幕,其实已经遭到削弱。
三大宗门,果然是大手笔,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山崩地裂。
即便是分开来算,此次三大宗门出动的筑基真修的数量,于他们自身的门派而言,也是不小的一部分组成。
尽管作为敌人,但易风也不得不赞叹一句,三大宗门,魄力还是有的。
如果犹犹豫豫,畏畏缩缩,那反倒让人看不起。
今日的局面,艰难了!
面对这般的大阵仗,易风心中不禁自语一句。
易风只是纯粹的感慨,而不是灰心丧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易风并不会畏惧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孔方龙忽然大声吼道:“不知三大宗门的诸多道友来到我元藏宗所谓何事?”
尽管双方内心都早已经心知肚明,但终归不是一上来便大打出手,总要先礼后兵,寒暄几句。
“我等今日前来,其实乃是为了数年前的一桩悬案!”面对孔方龙的质问,御剑府之中,一名须发皆白,剑眉朗目,气势不凡的老者很快回应道。
“悬案,我元藏宗一向与世无争,怎么会与什么悬案有关呢?”孔方龙反驳道。
正所谓师出有名,大义名分,三大宗门要寻衅挑事,但却又不想被人指责是强盗之流无赖行径,所以必定会为自己的行动找一个看上去合情合理的借口。
毕竟,都是要头要脸的人物。
说得不好听一点,其实就是虚伪。
不过,这乃是世间常态,见怪不怪。
“与世无争不假,可数年前玄幽秘地开启的时候,元藏宗曾经派遣弟子参加,我们所说的悬案,正是发生在哪个时候。”御剑府的老者再度说道。
紧接着他的话,另一名御剑府的长老继续说道:“当年,我御剑府的天才弟子唐寒锋不幸陨落,虽然说我们都约定在玄幽秘地之中恩怨情仇大可清算,但我们怀疑,唐寒锋的死,乃是有人刻意针对,更何况,此人还夺走我们御剑府的一件至宝,当时,我们曾经极力想要查出真相,可却是被百般阻挠。另外,黑魔门和清越宗的几名弟子的死亡,也有这样的疑点。经过数年不懈努力的调查,我们终于是有了大进展,今日来此,便是要做进一步的确认。”
孔方龙闻言,冷冷一笑,说道:“那你们怀疑的对象是?”
“易风!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元藏宗内应该是有人叫这个名字!”一名清越宗的长老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似乎,他对于易风十分的了解。
这倒也不令人奇怪,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他们大张旗鼓的上门来,但却连易风的名字和讯息都不知道,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更何况,因为完美筑基的缘故,他们对于易风的过往,肯定也会更为上心。
“哈哈哈……”却就在此时,一声声大笑忽然传来。
众人闻声,不由得循声而望。
很快,他们便发现,发出笑声的乃是易风。
既然三大宗门已然知道易风,那自然也不会对他的面貌一无所知。
“你就是易风吧?看你这般反应,难道是因为自己曾经犯下重案,所以心虚,想要用笑声来掩饰?”清越宗的那名长老,再度说道。
“非也!我笑,是因为我见到了一群可笑的人,一群虚伪无比的人。御剑府,一群道貌岸然之辈,我早已经见识,清越宗,不过自诩正道之流,不值一哂。当然,我最为可惜的是,黑魔门,一向最为讨厌虚伪的御剑府剑修,但此次,却是与他们一同,同流合污我不敢说,但魔道修士,快意恩仇,直来直往的作风呢?说白了,你们今日前来,就是要针对我,想要把我扼杀,既然如此,整那么多虚头虚脑的理由做什么?你们不嫌累,我听着都累!当然,我也早就料到你们会如此作为,但令人气愤的是,你们找的理由竟然是这个超烂无比的存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能被你们翻出来旧账,实在是令人不得不钦佩啊!原本我还指望,你们能够找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理由呢?”易风毫不客气,一口气不停,讽刺辛辣无比。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没错!唐寒锋就是我杀的,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至于御剑府的诸位,你们敢承认自己所说的话其实只是在放屁吗?什么玄幽秘地之中,生死不论,恩仇清算,出来之后,不得事后报复,我看以后大家进入玄幽秘地,干脆绑手绑脚好了,反正出了什么事情,也会有秋后算账的危险,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易风知道世上虚伪之辈不少,可他却不喜,甚至是十分厌恶。
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自然要狠狠嘲讽一番。
反正双方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不存在什么握手言和的可能性,倒不如痛快直接一些。
“放肆!”面对易风的嘲讽,饶是御剑府的老者惯看世事,城府不浅,却也是忍不住动容,大声怒喝一句。
当然,也就是怒喝一句,接下来,他暂时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一名后辈肆意的嘲讽,对于他来说,也应该是破天荒地的头一回。
这种局面,简直让他颜面无耻。
“竖子敢尔!”
“大胆!”
“罪无可恕!”
……
其他的筑基真修,也是如此。
尤其是御剑府和清越宗的修士。
越是他们这种自诩正道,自命清高的存在,越是爱惜羽毛,即便是自己私下里做了无数的龌蹉事,却也容不得别人说他们半分的不是。
易风的讽刺,对于他们来说,不啻于羞辱,简直让他们颜面无存。
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用眼神将易风虐杀无数遍,方能解心头之恨。
反倒是不少黑魔门的修士陷入了沉默!
虽然他们也都是老成的修士,但毕竟是魔道修士,易风对他们的评价,半点没错。
他们的确是看不敢道貌岸然的御剑府剑修,不单单是因为御剑府乃是他们最大的敌手,也不完全是正邪不两立之下的敌对意识,而是魔道修士的行事风格,的确讲究快意恩仇,大刀阔斧斩乱麻,花花肠子弯弯绕,不是他们所秉持的。
事实上,易风有些误解他们了。
原本,在商议的时候,黑魔门便提出来,要么不说什么,直截了当一些,到了元藏宗便开战,要么说得直接一些,省的麻烦。
可是,御剑府和清越宗,一再坚持,态度十分强硬,必须要做到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以免被天下人耻笑,乃至是戳脊梁骨。
于御剑府和清越宗而言,这是他们作为正道修士的底线和脸面。
当然,只是虚伪的,所谓的脸面而已。
更多的,这只是他们为自己贴上的一张好看的标签而已。
最终,双拳难敌四手,黑魔门只能够顺从御剑府和清越宗的意思。
尽管与他们本心相违背,但相比于除去易风这个大隐患来说,他们也能够忍辱负重。
最多,只是心里不好受罢了。
此刻,被易风揭开伤疤,这种难受的程度无疑是加深了。
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只是快意恩仇,却不是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