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劳什子,似乎像是虎牢关的遗物?”程荣一边自忖,一边下了马,牵着缰绳走上前来。
“嗖!”忽然之间,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支冷箭凶猛射来,深深扎入树干。惊魂未定的程荣定睛一瞧,发现羽箭箭杆上绑着一封帛书,不禁诧异起来,立即从箭杆上取下帛书细瞧,但见帛书上只写了超过十个字:“擒贼先擒王,勿争小节,直取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莫非,此帛书有所指?”程荣捋须猜测道。
镐京城郊区,官道之上,驰骋着一支长长的队伍,为首的一位青年束发金盔,意气风发,驾驭着坐下宝马,显得生气勃勃,此人正是周天子初修的长子,鲁王初修。
“王爷,按照周礼,外藩王爷,没有天子敕书,不得擅自进京,不知王爷走这一趟,有何用意?”初修身边的部将张琪拱手问道。
“张琪,我等刚刚在鲁国边境击垮了东夷的进犯,并且夺得了东夷的宝物水龙镇,这么大的好事,若是不上表请求进京,与父皇共享,如何能表达本王的一片孝心呢?再说,我们久居外藩,好不容易上京一次,正好结交朝廷大臣,为日后夺取皇位作铺垫,何乐而不为呢?”初修勒紧缰绳,舒然一笑道。
“王爷真是高见,标下服了!”张琪听初修这么一解释,顿时信心十足道。
朝阳宫,水龙书人殿,怒气冲冲的明贡怒视着前来复命的内府朱恒,大发雷霆道:“朱恒,你办的什么差?这几日,皇子被害一案不但没有进展,嫌犯惠儿却莫名其妙的在你管辖的监牢里毙命,京城的谣言一日比一日厉害,闹得朝廷鸡犬不宁,你说,你该当何罪?”
朱恒吓得瑟瑟发抖,立即叩首道:“启禀王上,这幕后散布谣言的嫌犯太过狡猾,臣等对查出诽谤真凶,一点也没有头绪,而下毒嫌犯惠儿是自己咬舌自尽的,的确不是臣看守之罪。”
“托词狡辩,朱恒,若是此案因为你等失职而未能进展,寡人断然唯你是问!”明贡不由分说,拍案而起道。
“启禀王上,大事不好了,环贵妃娘娘在牡丹阁晕倒,如今已经人事不省了!”这时,幕后的珍珠帘子乱颤,慌慌张张跑进了宫女柔儿,向着明贡连连叩首道。
“快备驾!立即去牡丹阁!”明贡立时六神无主,不顾一切地下了玉阶。
牡丹阁寝宫,灯火黯淡,原本娥英毓秀的环贵妃方玉环,如今已是骨瘦如材,牙关咬紧,人事不省,宫女们哭哭戚戚地围在床榻边,无计可施。
“爱妃!”此时,随着御前太监的左右开道,心急如焚的明贡已经飞到环贵妃的床前,大声呼唤道。
周太医正准备着医针,刺激环贵妃的穴脉,过了许久,环贵妃方才呻吟一声,微微睁开眼睛。
“环儿,你醒了?朕知道,你因为福瑞皇儿的夭折一直悲痛欲绝,可是,来日方长,你的身子要紧,日后,只要朕陪着你,再生十个八个皇子皇女,也并非难事,。”明贡轻轻扶起环贵妃,伤感地好言抚慰道。
“王上,臣妾真的好恨,不但不能给惨死的瑞儿复仇,还连累了臣妾的贴身侍女去挨打受杀!”环贵妃娇憨地伏在明贡的怀里,撒娇弄痴道。
“环儿,你误会了,你的侍女惠儿经朕查明,是毒害瑞儿的罪魁祸首,朕正要追究下去,却没料到,她却自尽身亡了!”明贡凝视着环贵妃带水的眸子,仔细解释道。
“王上,我不信,惠儿是臣妾自小跟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暗害臣妾的孩儿?臣妾只劝王上,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挑拨,巧言令色!”环贵妃执意娇嗔道。
蒹葭宫,庭院幽幽,草木瑟瑟,节气已经到了隆冬,虽然宫内的炉子烧着煤炭,但是来往的宫女,依旧能够体会到不寒而栗的感觉。
“阿喜,王上没来蒹葭宫已经几日了?”斜倚在软榻,手捧着书的褒姒,忽然漫不经心地问身边递手炉的阿喜道。
“小主,您总算想起这个事了,环贵妃自打失去孩儿后,倒是会装妖作怪,用楚楚可怜骗的王上像是亏欠似的,日日留在牡丹阁内,而我们蒹葭宫,自打上个月王上没来之后,就日日收人言语讥讽,堂堂的国后,竟然被一群小人背后算计辱骂,真是没有天理了!”阿喜忿忿不平地唠叨道。
褒姒眉尖一蹙,用书敲了敲阿喜的头饰道:“你这个丫头,好不容易问你一句,你倒是又提起那些事来,那些诽谤造谣的家伙,骂就让他们骂去吧,反正我们蒹葭宫,只要自己不倒下,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小主,您就是太过于怕事了!想当初祈福小皇子去世的时候,小主就应该替自己想想,如今,过了好多年,小主的膝下,仍旧无依无靠,眼看那些环贵妃姜妃之流,在王上面前撒娇弄痴,争权夺利,日后她们要是小人得志,小主的日子就更难过了!”阿喜好言提醒道。
“阿喜姐姐,我们家小主不是还有宋王惠恩养子吗?”这时,丫鬟惠月接口道。
“傻子,惠恩王爷虽然跟我们小主很投缘,但是,毕竟不是亲生骨肉,王爷又长期待在封国,早就生分了!”阿喜咋舌道。
“好了,阿喜,你再说,我就生气了。”褒姒抿了抿嘴,朝着阿喜倏然一笑道。
“小主,唉,这也难怪,如今除了您,子衿阁的那位梅小主也是这样,自打出狱之后,就一直不声不响的,一个人躲在子衿阁不出去。”阿喜只好叹了口气。
“阿喜,你说谁?梅贵人如今整日呆在宫中不出门?”褒姒不由得神经一跳,立即站起来问道。
“是呀,小主,所以阿喜才很久没见到梅贵人呢。”阿喜怔怔道。
“阿喜,走,我们到子衿阁,去看看梅贵人。”褒姒随即吩咐道。
子衿阁,自打梅贵人身边的惠儿受刑惨死之后,伺候的宫人就日渐稀少,所以褒姒和阿喜进了宫门,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宫人行礼。
阿喜亲自打了细帘子,进了寝宫,褒姒便一眼望见,娴静的梅贵人,正一个人倚在案上,悠然作画。
“妹妹好雅兴,一个人在这舞文弄墨吗?”好奇的褒姒缓缓靠近梅贵人,欣然问道。
“原来是皇后娘娘,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吓了一跳的梅贵人,见褒姒立在面前,赶紧欠身行礼。
“妹妹不必多礼,我只是听阿喜说,妹妹自打出了牢狱后,就一直蛰伏不出,我怕妹妹憋坏了,所以前来看看妹妹。”褒姒笑容可掬道。
“皇后娘娘,其实妹妹之所以把自己关起来,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能亲自来这里,听臣妾一言。”梅贵人优雅地放下画笔,轻启丹唇道。
“梅贵人,此话何意?”褒姒诧异道。
“姐姐难道没有发现,这次皇子被毒害,臣妾被诬陷的案子,是有人在背后暗算我们吗?”梅贵人开门见山道。
“梅贵人,你指的是谁?”褒姒压低了声音。
“秋云轩的姜妃,妹妹觉得,姜妃久有夺回皇后宝座的野心,妹妹进宫晚,过去的事很多不知道,但是自古以来,后宫之争,总是牵连着皇位之争,姜妃之所以嚣张,就是因为,她有个嫡长子鲁王初修,我们要想躲过姜妃的迫害,姐姐必须在皇位继承之上下功夫!”梅贵人冷静地指出道。
“妹妹,这怎么行?王上当初亲口承诺,本朝不立太子,如今,因为皇位继承的事,旧事重提,岂不是落人于口实?”褒姒颦眉道。
“姐姐,妹妹真的希望皇后姐姐能够为王上生下嫡长子,一旦姐姐有了身孕,王上就有理由不立鲁王初修,而是把皇位留给姐姐的骨肉了!”梅贵人认真地说道。
“唉!”褒姒突然愁云暗淡,以袖掩口道。
“擒贼先擒王!那个神秘之人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扳倒姜妃,并打消鲁王初修的继位希望。”程府,灯光璀璨之下,程荣手捧着白日拾得的帛书,向褒尚和安童展示道。
“姜妃为人奸诈,朝中耳目众多,且日日派人监视朝中重臣的一举一动,我们要想扳倒她,谈何容易,再说鲁王初修,英勇善战,是王上长子,他的手下,如今掌控着大周超过一半的兵马,我们要是另立皇子和他竞争,也是艰难之极!”褒尚皱眉道。
“程大人,要想制止姜妃和鲁王的野心,我想只有一条路,就是立皇后的养子为太子,可以是宋王惠恩,更可以是皇后生下的嫡子!”安童献策道。
“嗯,安童说的没错,可是,我们如何让皇后在短时期内,怀上龙子呢?”程荣冥思苦想道。
蒹葭宫,一日一次的骚扰再度响起,辱骂和嘲笑声此起彼伏,弄得宫内的阿喜和明月、惠月几个丫头心烦不已。
“一定是姜妃又派人前来挑衅闹事了,阿喜姐姐,我们是不是立即禀报王上去?”义愤填膺的明月眼睁睁地望着叉着腰的阿喜。
“没用,明月,王上如今整日陪着环贵妃,姜妃又派人监视我们,封锁了通向水龙书人殿和牡丹阁的通道,我们就算有心,也无力了。”阿喜怒火中烧道。
“阿喜姐姐,这里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人敢在宫中如此嚣张?”此时,梅贵人袅袅地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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