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眉尖一蹙,行礼道:“王上,这不是好事嘛,掘突公子自动解除兵权,正是说明,他对朝廷的耿耿忠心呀。”
“嗯,耿耿忠心?要不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给他,怎么会这么巧?”明贡很快变了脸色。
“没错,是臣妾传递信息给掘突的。”褒姒直言不讳道。
“姒儿!你为什么还要脚踏两只船?难道,寡人对你还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寡人的心!”明贡忽然间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痛心疾首地一把执住褒姒的柔荑,悲呛地质问道。
“王上,你错了,臣妾这么做,就是为了王上不再有遗憾,王上,掘突公子原本跟王上情同手足,是王上的左膀右臂,臣妾只是不希望,王上失去这个最大的忠臣!”褒姒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好!姒儿,今天寡人不怪罪你和阿喜,寡人今天要在雪贵人的寝宫留宿,你可以走了。”明贡的眼中湿润着热泪,他无可奈何地冲着褒姒,挥了挥手。
“王后姐姐,昨晚王上可吓人了,一晚上都喝酒,还说得不到王后姐姐的心?我就纳闷了,王上怎么会这么自私,心胸狭隘,他难道不知道王后姐姐的苦心吗?”次日,蒹葭宫,雪贵人前来给褒姒请安,不经意对昨晚的明贡抱怨了起来。
“雪儿,别乱说,这可是欺君之罪!”褒姒赶紧一把捂住了雪贵人的嘴。
“哈哈哈,雪小主不必担心,王上这个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件事过去了,就会没事的。”一旁的阿喜禁不住扑哧一笑道。
这年的春末夏初,因为京城太过炎热,为了避暑,明贡决定,带领王公贵族赴骊山视察刚刚建造好的骊山离宫,这个风声被放出去后,在骊山监工的鲁王初修赶紧上了一个奏折,请求父皇赶紧移驾骊山。
明贡顿时心花怒放,不几日,便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犒京出发,直往骊山而去,一路上,黄沙铺地,仪仗鲜明,数不尽的旌旗遮天蔽日,引得一路上百姓纷纷围观,各州郡的官员纷纷接驾,排场浩大,花钱如同流水。
不几日,明贡的御驾已经到了骊山,一路走马观花,看见骊山之上,宫室巍峨,金碧辉煌,景色秀美堪比江南,好山好水赏心悦目,众妃嫔们,不由得大呼满意。
“儿臣初修,给父皇请安!”这时,銮驾停了下来,宫女掀开帐幕,明贡一眼便望见了跪在尘埃之下的鲁王初修和留守的众大臣。
初修身体精干,头戴紫金冠,饱经风霜,越显得成熟了许多。明贡不由得满意地捋须笑道:“初修吾儿,前一段时间,有人制造流言蜚语,在各地恶意传播,说你在骊山培植势力,企图回京城争夺太子之位,寡人倒是没有在意,不过你为什么不自己上奏折申辩呢?”
初修诚恳地回答道:“启禀父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儿臣的生死都在父皇的手中,父皇圣明,又何须申辩呢?”
“哈哈哈,起来吧,你不愧是寡人的好儿子。”明贡深感满意,一把扶起了战战兢兢的初修。
初修赶紧拱手进言道:“启禀父皇,儿臣听说母后最爱花草竹林,特意在骊山为母后修建了蒹葭草堂,请父皇和母后过目。”
“什么?鲁王殿下竟然把京城的蒹葭宫从京城搬过来了?”明贡身旁的阿喜不由得大吃一惊道。
“儿臣知道母后思恋京城,所以特意修建了离宫,祝父皇和母后万寿无疆。”初修谄媚地笑道。
兴致勃勃的明贡执着褒姒的素手,在众人的簇拥下,赶紧登上了骊山,但见骊山宫室华美,蜿蜒在山麓,搭配着天然的山泉瀑布,真是有说不尽的山川秀丽。
“启禀父皇,这座亭子后面,便是儿臣精心和臣下为母后设计的沐浴行宫,宫室连着骊山的温泉,无比的华丽。”初修指着凉亭,恭恭敬敬地介绍道。
“喔!难得我儿有如此的孝心,真是辛苦你了!”明贡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姐姐,初修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呀?怎么尽讨好褒姒?”明贡的身后,忿忿不平的葛妃拉了拉瑾皇妃的衣襟,悄悄问道。
“这小子学聪明了,知道王上宠爱褒姒,想讨她的欢心,哼哼,真是猥琐至极,我的惠恩,可不会像他那样奴颜婢膝!”瑾皇妃不由得冷笑一声道。
明贡欣然打量着眼前的初修,忽然想起了他的亲生母亲姜氏,便喜滋滋地吩咐道:“初修,你的亲生母妃,寡人已经原谅她了,现在就在銮驾中,你去陪陪她吧。”
“谢父皇恩典!”初修激动不已,赶紧跪下向明贡谢恩,在小如子的引导下,速速离去了。
明贡望着初修的背影,不由得长叹道:“没想到,寡人的儿子们都长大了!”
“可是王上,您不能老呀,毕竟,对朝廷的改革才进行了一半,王上可不能就这么沉沦下去呀!”褒姒双眉紧锁,严肃地劝谏道。
“怎么?姒儿,你又要给寡人上金箍了?不就是一座离宫嘛?现在天下安定,适当的享受一下,也是无可厚非,姒儿,那座温泉离宫,寡人看就很好,正好给你做行宫,你看如何?”明贡和颜悦色道。
“唉,王上,臣妾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褒姒长叹一声道。
没过几日,便是盛夏,骊山上的气候凉爽,植被清凉,大周的三宫六院和王公大臣都跟随着明贡,在骊山住了下来,目视着良辰美景,褒姒不由得触景伤神,这样的好山水,究竟能维持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