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祝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我暖心的笑了笑。将最好的祝愿送给了菠萝,回想起来,我和她的经历倒也能编成小说了。
可能有些揪心,哪怕天亮了都还不想睡,趴在窗户边想着菠萝的家境。
她家情况并不好,是外省人,家里头还有个弟弟,爹妈又是根深蒂固的老思想,重男轻女。家里穷,所以希望都放在了弟弟身上,菠萝高中就没读了来阳江市打拼,毕竟只有做夜场才来钱快,才能带的动家里的开销。
可是她爹妈似乎毫不感动,反而感觉理所当然,因为菠萝死的时候,她妈还有些难过,她爹关心的就只是钱了。
拿到钱尸体匆匆的运回了家,想到这我都有些哭鼻,或许害死菠萝的元凶应该是她家庭。
好了,不想了,人都死了纠结这些干什么。
来了睡意,自己已经黑白颠倒,躺在床上下意识的看手机,结果有十多通未接来电,都是勇杰的。
拨了过去,结果电话那头的声音不那么悦耳,勇杰质问着我十多通电话都没接,你干啥去了?
怎么感觉像我错了?
我忙问他是不是小敏怎么了?
“我就是问你这事啊,你了解怎么回事没有?这边医生说神经那些都是完好的,脑组织也没损伤!根本没辙啊。”
“多跟她讲讲以前的事,会慢慢的想起来的。”
连忙的将菠萝告诉我的话转达过去,勇杰一听兴奋的哦了几声,我正要问小敏还好吧,他直接给我挂了,感觉这尼玛的真绝情,我就像站街的,而他就是客人,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锁了手机,闭上眼就睡。中午的时候被我妈叫醒吃饭,吃完饭继续睡,感觉自己完全成了啃老族啊。
这样下去不行啊,是该出去找点事做了,这次醒来是吐血了,还是没有痛感,就像喝水呛住了一样。
猛咳了几下,那些血往外冒着,吐完之后感觉头有些泛晕,又是夜晚...
房间突然少了菠萝有些不习惯了,我走到窗边,记忆中她都趴在我旁边。
看来这次她没骗我,好!睡觉,点了一根烟,努力的想将生物钟调回来!闭上眼之前给勇杰拨了过去,结果他接起电话还不乐意,匆匆的讲两句便挂了。
这落差令我很难受,一点状况都不让我了解。
望了一会天花板,凌晨一点才睡着...
菠萝在哭,她慌张的在我面前奔跑,不断回头的看着,似乎有个令人恐惧的东西在追着她。
“谁来帮帮我!救救我!”
猛的惊坐起来大声吼着,你怎么了!
结果看着窗外的太阳,原来是一场梦,早上八点钟,伸了个懒腰走出去,我爸颇为惊喜的招呼着我,仔细想想,从小敏死后,哪怕我住在家里,跟我爸妈说的话都很少。
我妈提议趁着还早,去爬爬山,我同意了,不过还能爬那座山?这不就有座现成的吗,凤凰山。
一家人乘着阳光往峰头走去,出了一生汗却感觉很轻松。
刚到峰腰的时候,我爸看到个朋友,我爸是称他老郭。这老郭五十多岁吧,此刻有些忧愁满面。
有些惊异的是,在我爸还没开口问之前,那老郭反而着急的问我爸:你们村最近有没有哪家死了个姑娘。
大早上的听到这话有些晦气,不过我爸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反问一句咋了。
“我那孩子前几天病死了...”
老郭难过的讲着,这让我感觉更晦气了,等下,不对啊,这老郭什么逻辑?你孩子死了问我们村有没有死过姑娘?
倒是我爸跟他聊了起来,主要还是安慰,我听我爸说了一句,你那孩子不大啊。
“是啊!所以才愁啊,刚成年,婚都没结的,他妈都哭晕好几次了。”
我爸拍了拍老郭的肩膀,说了一句令我纳闷的话,他对老郭说:会帮你留意下的。
告别老郭之后我才问我爸留意什么。
“看看村里又没有哪家刚死了女儿,要没结婚的那种。”
我爸做着运动,不当回事的对我说,可我怎么没理解过来呢?这两者有联系吗?
我妈开着玩笑训斥了我一句,说什么真的是从小让你去市区读书,农村的规矩你都不清楚。
这话令我更迷糊了。
“村里人认为还未成家就死的人,不能入族谱的。死的太凄凉了,生前啥都没有,死后还是要风光的。帮他们讨个老婆。不过各地的说法不一样,有些地方认为下地府会受欺负。”
我妈可真是个老迷信...
这话都能扯得出来,我妈又说了...峰头峰腰比较讲究这个,峰尾看人吧。
“那意思是给刚刚那个老郭的儿子讨个对象?”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要我爸留意下村里有没有哪户人家死了女儿。好像小敏也给我讲过这种事,她好像说是配阴婚,那次吃火锅她不就说有一个墓都被人挖了吗。
结合下全国的新闻,还有一些专门干这勾当的人啊。
回到家十一点半,我妈忙准备着饭菜,可我坐在沙发上都是关于阴婚的遐想。
感觉心在隐隐作痛,搞不清怎么回事,脑海中从阴婚突然跳到梦里的场景,菠萝在哭喊着:谁来帮帮我。
画面不断的重复浮现,她的绝望,慌张...
“爸,我想出去玩几天。”
猛的坐直起来跟我爸讲着,他听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而很高兴的对我说尽管去玩!
估计也想让我从之前的事走出来。
走得有些急促,我爸还以为我明天才出发。吃完饭我就坐不住了,收拾着东西拿着钱出了门。
在汽车站购买了一张前往和明市的车票,上车之前我特意给勇杰打了个电话,好家伙...都不接了!
看来这家伙真的是多重人格,上了车,到和明市有五个小时的车程,和明发展的比较慢,动车都没通的。我之所以要去那,是因为那是菠萝的家乡,或许想让自己心安理得,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当然,菠萝赖在我家这么久,我去一次她那不为过吧?
也正好祭拜下她。
到和明车站七点,查询了下平和村,结果他娘的要先转到镇上,再搭农村巴士!
那地方是有多破?这么不发达?考虑到明早才有车次,找了个临近的酒店住了下来,一下榻就给勇杰打过去。
“你烦不烦啊,一天打几次。”
乖乖,求我的时候不是这态度啊,勇杰的话硬是将我要说的憋了回去。也不知道谁他妈的昨天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
我不想说了,打算挂,结果电话里那头却听到小敏的声音:哥,你在跟谁打电话?
这声音我还人不出来么?我正要喊小敏的名字...嘟嘟嘟。
“狗日的。”
气得我破口大骂出来,给我挂了!这是存心不想告诉我小敏的进展啊!
连续拨了几个过去,提示的就是那系统的回音:“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为人接听。”
干你老,祝你生儿子没屁眼!愤怒的睡了过去,又梦到菠萝了,她坐在地上哭泣着,怎么会这么无助?
“不要!你别过来!别过来!”
梦中看到一双手伸了出来,而此刻天亮了...我醒了。
“菠萝...”
擦了擦汗,洗了个澡就带着东西赶往车站,购买了最快的一班次,抵达梅峰镇,平和村就属于梅峰镇的。
接下去又赶农村巴士,巴士上浓厚的乡土气息,鸡鸭直管往上带!我忍着味道...抵达平和村正午十二点。
确实挺破的,竟然还找的到拖拉机,索性这村并没有多大,找着路人问我背下来的地址。
就在路的尽头,才说完谢谢,那路人却对我说:那家人早搬去镇上了。
搬去镇上了?我走到那尽头,门的确从外头锁上的。
“小伙子,这家人搬去镇上了。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一个邻里大爷坐在门口抽着旱烟,见我打量着这屋子,他嘶哑的问着我。
“大爷,这家人是不是前段时间死了个女儿,叫林雅静的?”
我问着大爷,他一听连忙的点着头还略带嘲讽地说了一句:生个女儿还让他们改运了?女儿死了,直接有钱去镇上买房子了。
估计那钱就是我们家赔的,反正他们怎么用是他们的事,我连忙问那大爷知不知道林雅静葬在哪的,对了,菠萝的原名就叫林雅静。
那大爷指着后面跟我说,就在屋后头啊,你有啥事啊。
屋后头?虽不知道这大爷表达的什么,连忙说雅静是我的朋友,特地来祭拜下的。
那大爷应着说这门锁了去不了,你走我这边吧。我就跟着他进了屋,结果发现后头是别有洞天,后头全是菜田农田的,而顺着山坡就是墓冢,农村是有些这样的习惯,将亲人的墓葬在自家后面。
“这么多墓,哪一个是啊。”
我抓着脑袋,墓碑太多了,估计从她祖爷爷那辈就葬着这了。
“那个就是。”
大爷给我指了个边上的墓,我看了有些震惊,确定没开玩笑?那是个空墓啊!怎么说,就是有坑,无棺材!